京市,协和医院。
“沈先生,你确定要做催眠手术吗,一旦进行手术您将记忆全无,忘记所有人。”
沈君宴坐在私人诊室里,眼神微黯。
忘记所有人,包括许欢颜吗?
许欢颜,许氏集团掌权人,响动整个京市的国际商界传奇人物。
也是沈君宴的妻子。
整个京市都知道,沈君宴是她挚爱。
沈君宴喜欢价值连城的朱丽叶玫瑰。
许欢颜就不惜花费上亿资产,用心为他打造一个朱丽叶玫瑰花园。
沈君宴喜欢旅行。
许欢颜就丢下工作,陪他去南极看极光、去马尔代夫度假,在海岛享受海滩。
沈君宴喜欢豪车名表。
许欢颜就邀请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,根据他的气质和喜好,量身定制独一无二的昂贵手表。
只要沈君宴喜欢的,许欢颜都会竭尽全力办到。
可仅仅半年,这一切都化为了虚无,不复从前。
“沈先生,您想好要忘记过去的一切了吗?”
医生催促的声音沈君宴从记忆力抽离,看着手机屏保的照片,他有些犹豫。
就在这时,电话铃声响起,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人。
沈君宴迅速接起:“喂……”
“沈君宴,之前送你的那块全美方钻手表你放在哪了?星航说上回看见你戴他很喜欢。”
女人冰冷淡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透了出来,沈君宴心早已跌入谷底。
许欢颜口中的“星航”是聂星航。
既是她世家的弟弟,也是她深埋心底多年的白月光。
“你也知道是送给我的?”
沈君宴尽量表现的平静,可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失落。
电话那头,许欢颜一顿。
接着,她沉沉说:“星航生病了,我答应了他父母要好好照许他,你难道要跟一个病人计较?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?”
一提到聂星航,许欢颜就变了语气,好像她口中维护的男人才是她的丈夫。
果然是印证了那句话,初恋一哭,现任必输。
是啊,聂星航病了。
半年前,聂星航的未婚妻遭遇了车祸,他也头部受创失去了记忆,醒来就只记得许欢颜这个世家姐姐。
想到这,沈君宴心中涌起一阵苦涩,无奈妥协:“在衣帽间第三层匣子里。”
可许欢颜找了几秒,还是没找到,不满意的说。
“没找到,家里东西你最熟悉,你回来找给我吧。”
说完,就挂断了电话。
沈君宴看着熄掉的屏幕,他闭上了眼,再睁眼眼里都是决绝。
“我决定了,十天后我过来手术。”
走出医院,寒冷的冷风扑面扑来。
沈君宴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,喃喃自语:“十天后,忘记了她,这里就再也不会痛了。”
月色清冷,没人能回答,沈君宴打车回家。
……
回到云湖别墅。
沈君宴扶着旋转楼梯正要上楼,就见聂星航跑下楼来。
“星航你慢点,别摔着了。”
而许欢颜在后面紧追着他。
三人六目相对,沈君宴看到许欢颜眼里的温情。
接着,聂星航笑着举起右手炫耀的说:“俊驰哥,你回来啦,欢颜开玩笑说她套牢我了。”
沈君宴眼神落在了聂星航的手腕上。
此刻,那枚通体透亮的方钻手表,稳稳戴在了聂星航的手上。
就如三年前许欢颜对他说的那般:沈君宴,你被我套牢了。
沈君宴心如同骤然翻涌的海浪,难以平静。
他看着许欢颜,一字一句道:“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手表,难道也要送给他?”
许欢颜脸上沉默一瞬,脸上闪过一丝怒火,接着她的眼神中满是责备。
“一块手表而已,你用得着这么在意吗?你的柜子里还有那么多表,难道还差这一块?”
沈君宴的心如同被狠狠刺了一下,痛苦在他的胸口蔓延。
此刻,他感到无比孤独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。
聂星航见状,立刻摆出一副大方的样子,将手上的手表摘下。
“俊驰哥,是我不好,我不该要你的手表,我还给你……”
沈君宴心中一阵波动,还没做出反应。
就见聂星航有些无奈望着许欢颜:“欢颜,都是我不好,你怪我吧……”
许欢颜怒火中烧看向沈君宴,眼神如刀:“就一块手表,还需要他来还?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沈君宴做主!”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猛然击打在沈君宴的心上。
他的世界瞬间崩塌,自嘲一笑。
许欢颜将沈君宴一把推开,蹲下身将聂星航扶回房间。
沈君宴后背撞上旋转扶手,一阵生疼,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。
可抬头看着女人的背影,心中满是失落与绝望。
许欢颜的背影渐行渐远,聂星航故意向她靠近,双手搭在她的脖颈上。
沈君宴双目刺痛,心如刀绞,无法承受。
他收回视线,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沈君宴疲惫地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的冬天。
那时,他因着凉高烧不止,许欢颜放下所有工作,急匆匆赶回,把自己身体冻得发颤回到房间贴着给他降温。
她眸子里都是深情:“君宴,这样你能感觉舒服些吗?”
“有你在我好多了。”当时的沈君宴,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
哪怕后来烧退了,他一再劝许欢颜去休息,她依然不肯合眼,整夜守在他身边。
可是,如此深爱他的许欢颜,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倒,然后和另一个男人亲密。
自从聂星航进了家门,许欢颜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踏入他的房间。
想到这里,沈君宴心口一阵刺痛,泪水浸湿了被褥。
伴随着这些回忆,他沉沉入睡,心中满是无奈与绝望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沈君宴醒来,下楼吃早餐,却看到一群佣人在窗前忙碌。
他一眼就看到玻璃上贴着的窗花和喜字,气氛异常热烈。
保姆王妈更是对大家吩咐:“大家一会把这红绸缎都挂上去,过几天就是许总的大喜事了,少不了你们的红包。”
喜事?沈君宴心中疑惑。
他来到客厅,张了张嘴开口:“这是要过什么节吗?”
话落,就见佣人们脸上喜悦的神情一瞬变得尴尬。
沈君宴心头一紧。
佣人们面面相觑,最终还是王妈走上前,低声说:“先生,是许总要举办婚礼。所以要我们把家里搞得隆重些。”
沈君宴愣在原地,拿着水杯的手一顿。
他满目错愕,艰涩开口:“和谁的婚礼?”
王妈脸色为难,支支吾吾地回答:“许总……要和聂少爷举办婚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