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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法 2024-09-28 17:22:10

1

我应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嫁给了顾书郡。

新婚第一夜,他被人架着来到我的房间,我知道他不愿意。

他不愿意揭开我的盖头,而且厌恶极了我那一双小脚,他说这是“旧”,而我就是旧时代的产物。

因为他的厌恶,我被公公厌弃,婆婆刁难,连长工也辱骂于我。

后来,他教着我去学“新”,我愿意陪他去革命,我们高谈阔论,畅想未来,势要开辟新的天地。

却又在即将有崭新人生的时被绑了回去。

可那天的大雨下的太晚,烧死了他的爱人,却没有烧死他的灵魂。

01

我嫁来那日,雨下个不停。

匆匆跟相公拜了堂,我便被塞进了新房里,相公不来,我那身湿漉漉的衣服也脱不下。

自我坐下,屋外头便一直吵吵闹闹的,我原以为是闹洞房,小心地并着小脚转移注意力,我实在太冷了。

心里又怯又期待着我的相公掀起我的盖头。

“我是牲口吗!配种!配种!”门外一声怒喝将我吓了一跳,我微微扬起头,想从红布缝隙里往外看。

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有人撞在了门框上,我攥住手腕上的银镯子,以免上面的坠子发出声响来。

一大阵吵闹过后,我迎来了我的相公,他被人按倒在我的脚边,喘着粗气怒吼着,挣扎着跪起来。

红布映出他们的影子来,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挥了过来,将他的额头直接怼在了床棱上。

我长久以为,是我自己掀了盖头的缘故,才让相公一直不喜我,全然不知是我那一双小脚。

我早在进来时就偷偷观望了四周,知晓入门正对就供着佛像,我着急跑去挖了一捧香灰来,揞在了相公额头上。

怕迷了他的眼睛,我扯了床上的喜帕轻轻拍打着他的眼睛。

母亲一直教育我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我成亲了相公就是我的天,以至于一心急,我忘了学了数十年的礼仪。

等我缓过来时,所有望向我的眼神都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,我害怕的想窝进相公的怀里,却被他怪叫一声推开来,用手狠狠地擦去香灰。

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直直的跪着,我不知所措的跪在他的旁边,看着团了一半的盖头,默默流泪,我惶恐极了,生怕他们立马把我休回家去。

我连求饶都不敢求,只敢在心里求求心善的菩萨。

只听一声冷哼,一群人又涌了出去,外面被上了锁后,再无半点声音。

02

我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我身边的相公,过了好一阵,他站了起来,我偷偷瞄他的脚后跟,往前一跪就将盖头扯了过来盖在了头上。

“我们的亲事实在荒谬,但事已至此我不会对你不住,你且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,等世道太平了你也就自由了。”相公冷着声音开口。

我低声应了一声,又低声细语的问道:“相公是不要我侍奉公婆了吗?咱爹娘已经有人倒尿盆子了吗?”

相公语气一顿,咬牙说道:“他们自己有手有脚,要你作甚!”

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有些高兴相公的体贴,跪着移到相公脚边,吓了他一跳,往后蹦了一蹦差点摔倒,我仗着有盖头他看不到,偷偷笑了一下。

“相公衣服湿了,我给你先换下来再揭盖头,别感冒了。”

他又是怪叫一声,“叫我官名,别叫我相公,我自己来,说你封建又大胆的很!”

我不大听得懂相公说的话,只稍微抬了点头,“相公的官名叫什么?可这只能私下喊,明里喊我免不了责骂。封建是我不识字吗?可哪有女子入学的理?不过我纺织向来好,相公要是不喜欢我封建,相公可以教我识字,我偷偷学。”

相公连退了好几步,“我官名叫顾书郡,识字这事,回头我给你找个先生。”

我想张嘴说不妥,但最终也是消了音,他动作飞快地拐到里间脱换了衣服,我冷地打了一个哆嗦。

“我打地铺,你睡床。”他携了床棉被扔在了我的脚边,我第一次抬起头,模糊地看着他。

我不知他晓不晓得这是对一个新娘子最大的羞辱,他不等我答话窝进了地上的被窝里。

我跪了很久,鼻涕开始流了出来,为了体面些,我坐回了床上。

03

“书郡。”我很小声的喊了他一声,他低嗯一声,“把我盖头掀了吧。”

“你方才已经自己掀了一回,再掀一次又何妨。”他答的十分不耐烦,我又打了一个抖,却不觉得冷。

我攥住盖头上的穗子,“你掀一下吧。”他没回话,翻了个身背对着我,我手一脱力,盖头就落在了膝上。

怕扰了他休息,我连哭都不敢出声,我目中含泪的看着他油亮的粗辫子,期盼着他看我一眼,多少起点怜惜也好。

门窗被棍子结实地敲砸两下,也是对他们进行敲打,还没等里屋的人有反应,外面疾风骤雨,噼里啪啦雨滴快的紧,顾书郡利索的起身吹灭了蜡烛。

他的动作太快,桌上的交杯酒被衣袖蹭翻了,他不大高兴的说了句什么,我隐隐只听见“晦气”二字。

外面声音太吵了,在我耳里一刻也不停歇。

我倒在床上,又怕又难过,但很快又振作起来,母亲说过,能守在相公身旁伺候着就是顶大的福气,但哪有让相公睡地下的!

“书郡!”我怕外头声音太大,他听不清,我就大喊了一声。“你又做什么!”顾书郡瞪着眼睛坐了起来。

我伸手抓了抓,捏住了他的鼻子。“哪有新郎官睡地上的,你让别人听了不得唾死我,你睡上面我睡下头。”

“那哪还有让女子睡地上的?”

听完我就笑了起来,“瞧瞧你都烧糊涂了,哪有女子不侍奉相公的?”

我捏着鼻子往上拉,他不舒服地站了起来,我明显感觉他动了气,我摸着床沿站了起来,从他旁边倒了下去,我是想摔在被窝里的,结果因为看不见,一下子摔在了地上。

我捂着鼻子不敢大声哭,忍不住了才吸两口气,他听了我的动静又吓了一跳。

他又气又急的说,“遇见了此等蠢货,圣人都有了脾性!”

他摸黑又点了蜡烛,拉过我看看我的鼻子,还好的是我手缓冲了一下,脸没啥事儿,倒是手腕被银镯子怼掉了层皮。

见无大碍,他又吹灭了蜡烛,生怕又引来长辈。

我眨眨眼睛,只来得及看见他深深的眼窝和长长的睫毛。

“书郡,你再把蜡烛点上。”

“你又做什么!”他语气虽然不好,却还是依了我,我没忍住又扯了笑,笑眯眯的望着他。

他愣了一下,错开了脸。

我捂着鼻子将给他擦灰的喜帕拿了上来,用银镯子在伤口上又磨了一下,蹭出血来。

“依着你。”

我相公长的真好!我将蜡烛吹灭,躺在了地上,被窝里暖烘烘的,也带着一股纸墨的味道,我偷偷在被窝里将湿漉漉的衣服脱掉,舒舒服服的来回转了两圈,舒坦极了!

04

我很快便睡着了,不过感觉一眨眼,我就得起床了,我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在透着蓝的天色里翻找着我带来的衣服。

蹑手蹑脚的将地上的被子收了起来,瞥见桌上的喜帕,将它塞进了床里侧。

顾书郡睡的沉稳,我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的睫毛,他的浓眉微微松开,又皱了起来,我心虚的收回了手。

那时我并不知,他时常皱起来的眉毛,完全是因为一个我,在梦里都不能给他片刻清净,可他只顾着他的委屈,不曾考虑过我。

他说他是牲口,从来没想通过我连个牲口都不如。

我还是去了公婆屋里头,将他们的尿盆子端了出来,早起的长工惊奇的看了我一眼,就冷漠的走开了。

对这个新家我是不熟悉的,摸了一阵才晓得灶在哪儿,利索的做好了饭,便一一唤醒了公婆与顾书郡。

我说要伺候他洗漱,他怎么也不肯,皱着眉走了出去,正巧碰上了公婆,他们肃着脸转了一圈,然后阿婆伸手就甩在了我脸上,银镯子将脸上的肉钻进牙面,当时就出了血。

可我不敢说什么,立马跪了下来听婆训话。

“娘!你这是做什么?”顾书郡想将我拉起来,可我不敢,我这一不顺从便让他连带着我也恼上了。

阿公冷飘飘的看了我一眼,“我们管你不住,教训教训你屋里的总是行的,你瞧,我们教训她,她就不像你。”

“迂腐!无可救药!”顾书郡气的发抖,最后又拉了我一下,见我不起吐了几个字就走了。

公婆谁也没理我,我将受伤的手腕藏的结结实实的,他们也没看见,自顾走了,我饿的眼花,却也不敢说要口饭吃。

终是我的相公惹恼了爹娘,媳妇嘛就是当个两头受气的物件儿,他们气消了就好了。

我不难过,却跪在那里哭了很久。

觉得他们吃的差不多了,我便去收拾碗筷,给长工端了份饭菜送去,他嘬着烟杆,用鼻子哼了一声当做道谢。

我坐在灶边用冷水冲洗灶台,见水缸水不多了,在衣侧擦着手背,“叔,水缸里没水了。”

他又用鼻子哼了一声,我不知该做什么,就装乖的问今年收成怎么样。

“这是你该管的事?”长工将筷子扔在碟上,我没敢再答话,低头捏着衣摆。

阿公过来将长工喊走了,两人高高兴兴的说着话,我看着水缸,不知怎的又没啥感觉的流着眼泪。

“受气媳妇。”脸颊又冷又疼,我搓了两下脸,拐着小脚就自己小半桶小半桶的挑水。

晌午吃饭的时候被阿婆一阵骂,说我偷懒没去纺织,长工瞥了眼水缸,不以为意的继续吃着饭,跟阿公讲着话。

“拿不出手的腌臜东西!”阿婆冷笑一声,继续吃着她的饭。

我站在一旁绞着手指,这顿饭又没我的,顾书郡去新学堂了,也没人会帮我说话。

下午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,偷偷掰了块冷馍吃,刚含进嘴里就被阿婆一巴掌打掉了。

也不知她的小脚咋蹬那么快呢,手劲儿还挺大。

跪下吧,我都跪顺腿了,我当然知阿婆是啥意思,一是瞧着顾书郡不喜欢我,也没必要留面子直接将气撒我头上,二是就算我受不了回娘家,求着被休,坏了的也是我的名声,不是他们顾家的,三是她好不容易熬成婆了,要耍耍阿婆的威风,且这世道,对媳妇儿越不好就代表家风严。

我跪在地上听她骂我,一直宽慰自己:还好她没上银镯子揍我,我今儿用水照了照,脸被划了一道,有些破了相,好了也得留疤。

还好大家都不喜我,也不会因这伤冷落我。

晚间吃饭时,顾书郡才皱眉走了进来,问了安就坐那里埋头吃。

我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了,我太饿了,只想吃饱,夹了一口菜着急送进嘴里,再夹菜的时候被阿婆打了手腕,我往回抽了下手,快狠准地夹了块肉放进嘴里。

反正都挨打了,不吃白不吃!我低眉顺眼,心情很好地抿了口小米糁粥,我手艺真好!又稠又香。

“没规矩!”顾书郡都不咋看我,就我阿婆时时关注着我。

我权当没听到,专心吃着我的饭。

05

长工突然开了口,“老爷,不值不值。”一边说还一边摇头,阿公冷漠的嗯了一声,说他早有计划。

夜里,顾书郡还是被迫跟我在一个屋里,他在蜡烛下看着书,我好奇的凑过去一些。

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,没一个我认识的。

我还挺想问他哩,他这样天天读书,还有空下地不,不过想想他还有两个哥哥,家里也有一个长工,忙不过来还可以雇个短工,下不下地也没关系啦。

以后他可以当官或者当先生,要是更喜欢耕地,我也可以跟他一起,我不怕吃苦。

过些年头,顾书郡要是想了,就生几个娃娃,不要女娃娃了罢,女娃娃难活,我不舍得她受苦。

“不就是不认得字,哭什么?”顾书郡皱着眉望着我,不耐烦的眼神刺了我一下,眼前的男娃娃女娃娃都散了。

我往前挪了一个脚尖,“那你能教我不?”顾书郡笑了起来,带着赤裸裸的嘲讽,“只怕你不是想学,只是想讨好我。”

半真半假吧,不过顾书郡这都知道!

我瞪大眼睛点点头,他轻视的看着我,不很有耐心的教我认字。

我晓得他故意将明显稠的字教给我认,过的又快,一边说我笨,一边飞快地翻着书。

“不学了吧。”不知为何,我又打了一个抖,从他身边站了起来,低着头绞着起皮的手指。

他仿佛早就料到般的呵了一声,颇有些轻松地放慢速度去看书。

“你又哭!不识字你哭!教你识字学不会又哭!除了哭你还会什么,见到你多数都是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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