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瑗冒着大雪赶到普众寺,院里已经停了一辆加长版的红旗L9,7777的尊贵豹子号,全防弹结构。
这是傅煜宸的车。
傅家就是王权富贵的象征。
傅煜宸的父亲傅淮康是市里的二号大人物,母亲是教育家,娘家有大企业,登上过胡润富豪榜,这种“权富夫妻”的结合最体面牢固了。
每月的初一和十五,傅夫人风雨无阻要上香拜佛,不求财不求子,只求全家太平,普众寺的和尚在那天也会谢绝所有的香客,陪她一人诵经。
今天是正月十五,傅夫人又捐了一大笔香火钱。
一进佛堂,乔瑗一眼看到背对门口的傅煜宸,穿着黑色羊绒大衣,仪态挺拔,身型英武板正。
傅煜宸在他那个阶层是公认的英俊,航天工程的高材生,集团最年轻的总工程师,能力风度样样出众,明面上的私生活也不乱,至于有没有相好的情人,没人敢打听。
乔瑗站在后面,视线里正好是傅煜宸的侧脸。
昨晚他狂热到失控,压着她的时候胡茬磨得胸口又痒又疼,吻她身体吻到忘情还伸舌头了,乔瑗受不了他变着花样的刺激,本能咬了一口,没想到牙印这么明显。
她深呼吸稳住神,走到傅夫人旁边,“傅阿姨。”
傅夫人上完香,拉住她的手,“你爸爸的墓地在后山,是你傅叔叔亲自选的位置,他去大会堂参加新春团拜会,出门前嘱咐我让你回傅家过节。”
乔父和傅淮康是旧相识,从领导司机提拔上来的,前几年和一个妖艳的女医药代表闹出了婚外丑闻,在地下车库自杀了,从那以后母亲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,一直住在疗养院。
傅夫人倒是把她当女儿怜惜,可毕竟是外姓人,她不太愿意回去添麻烦。
正想拒绝,傅夫人忽然盯着傅煜宸的下巴,“你的伤怎么弄的?”
乔瑗到嘴边的话止住了,脸上火烧火燎。
“不小心磕破的。”
一看就是床上用力过猛,折腾出来的痕迹,傅夫人意味深长,“有女人很正常,为什么瞒着我?”
傅煜宸眼神扫向乔瑗,面不改色,“没瞒您。”
“等到十月份,你三十岁了。”傅夫人没追究到底是哪个女人,直奔正题,“你清楚应该干什么。”
他们这一群子弟,三十岁陆陆续续结婚了。
三十岁是一道坎儿,之前玩得出格,家里不管,到年纪了,都逃不掉结婚生子。
包括傅煜宸。
只不过傅夫人年年催,他每次都敷衍。
今年没那么好打发了,傅夫人态度坚决,“你最好心里有个数,躲不掉的。”
傅煜宸不紧不慢地系好大衣扣,“您有人选吗?”
“你父亲在帮你挑。”傅夫人言语之间既自豪又谨慎,“几个姑娘背景都不错,你外面如果有人,必须彻底断了。”
乔瑗心虚抬眼,和傅煜宸四目相撞,他当即移开,“最近忙,先不着急。”
扫完墓从寺庙出来,傅夫人的车下山了,那辆红旗L9还在。
车窗敞开,风雪刮进后座,傅煜宸在一片浓白的雾气里,望向她,“我送你回学校。”
“出租呢?”她给了两百块钱,让司机等一会儿。
男人神色平静,“走了。”
普众寺全天闭寺,附近没有出租拉客,乔瑗没办法,弯腰上车。
扑鼻的男香带着一股清冽好闻的药感,小众暗黑,和他的气质不符,矛盾到极致,反而格外吸引人。
刚一落座,她呻吟出声,大腿根一阵触电般的酸痛。
傅煜宸咬得其实一点儿不比她轻。
只是他有技巧,会拿捏力道,当时舒服得浑身发软,可后劲儿大。
乔瑗脱了外套,垫在屁股下面,减少和座椅的摩擦。
车驶出一半,傅煜宸目视前方,音量低沉,“抹药膏了吗?”
她握紧双手。
男人喉结伴随吞咽滚了滚,“我记得肿了。”
乔瑗指甲盖狠狠掐进手心。
这些年,她对傅煜宸有感情,私下却也百般压抑,保持了距离。
傅家的独生子,这辈子的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,伴侣、婚姻、职业,无一不是精挑细选,她这样的出身差距太悬殊,明知没结果,长痛不如不痛。
虽然有些不甘心,总好过越陷越深,难受得半死不活的下场。
昨夜是傅煜宸借着醉意主动的,乔瑗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赤裸相对,更不敢想傅家知道了会怎样天翻地覆。
她现在脑子还是一团混乱。
好半晌,傅煜宸打破沉默,“这件事你跟谁说了?”
乔瑗回过神,明白他的顾虑,传出去对傅家、对他的影响不好。
“没跟任何人说。”
傅煜宸嗯了声,“学校周边新开了一个楼盘,你去选一套,选好了告诉我。”
见她不说话,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名下的檀宫也可以过户给你。”
檀宫是傅煜宸外公的遗产,传家宝的豪宅,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上亿。
出生没有的,到死也挣不到了。
傅煜宸的确大方有诚意,但乔瑗不喜欢明码标价的补偿,“我住宿舍更方便。”
他听了没再勉强。
半小时后,车停在宿舍大楼外,傅煜宸侧身越过她,开车门。
突如其来的靠近,两具身躯贴在一起,太强烈,太压人,有一种冲破一切禁忌的亲密。
乔瑗敏感,被他的气息烫得颤栗了一下。
傅煜宸也发觉了,收回手,重新坐直,“你的内衣在我那里,找时间去拿。”
那件内衣是他亲手解开的,半脱不脱的挂在她肩膀,中途晃荡掉了,傅煜宸又帮她穿上。
他喜欢隐秘挑逗的感觉,薄薄的一层遮住,去探索。
怪不得说,多么严肃内敛的男人,沾了情事,也像变了个人。
连傅煜宸都暴露了闷骚。
乔瑗表情不自在,“你扔了吧。”
傅煜宸皱眉,“不要了?”
“不要了。”她下车,踩着雪跑回宿舍,一路也没回头。
乔瑗住在四人间,进门时室友正在吃晚餐。
金融系有钱有势的特别多,去年东北的“漠河舞厅”爆火,其中最豪华的那家,老板是隔壁床安然的继父。
乔瑗和她关系好,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般。
“昨晚你怎么提前走了?电话也不接。”
“我不舒服。”乔瑗抱着睡衣去床上换,“在医院挂水了。”
“傅先生好像也不舒服,钟雯想要扶他去酒店休息,被傅先生的秘书拒绝了。”安然自顾自说着,“钟雯的目标是嫁豪门当阔太,到处养备胎,咱们系你俩最出名了,她一心和你比。”
钟雯的胸,乔瑗的臀,是金融系女生的两大门面,甚至连外语系的女生都被盖了风头。钟雯谈恋爱上瘾,乔瑗却很难追,平常又不爱笑,那群富家子弟打赌,谁成功泡到她,赢一辆阿斯顿马丁。
全部碰钉子了。
乔瑗藏在帘子后面照镜子,腰胯,肚脐,脚踝,每一处都发红。
傅煜宸吸得太狠了。
“你看学校的论坛了吗?”安然一把掀开帘子,“傅先生在校庆典礼上捐赠了一间练舞室和体育馆。”
乔瑗惊慌失措钻进被子里,裹得严严实实,“我听说了...”
安然大大咧咧,没察觉她不对劲,“就在女生宿舍的一楼,月底装修完,你再练舞不用走那么远了。”
一年一届的校庆邀请的是历届优秀校友,当官的,经商的,混娱乐圈的,个顶个的有头有脸。
傅煜宸这个人不喜欢凑热闹,可傅夫人是名誉校长,碍于情面,他不得不出席聚餐,喝了校领导敬的几杯酒。
他酒量不行,这才有了意外荒唐的一夜。
下午钟雯回来,手上抱了一个盒子,“乔瑗,你的同城快递,宿管阿姨签收的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撕开包装袋,是一只白色KELLY包,限量款的雾面鳄鱼皮,“哟呵,官网20万呢,谁送你的?”
乔瑗抢过来,迅速塞进抽屉,上了锁,“别人委托我转送的。”
“这么贵重的包不亲自送,还用得着你转送?”钟雯冷笑,“是你傍大款了吧?装什么清高啊,收礼物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嘛,何必藏着掖着呢。”
乔瑗不搭理她的胡搅蛮缠,躺下补觉。
钟雯又恼火又嫉妒。
她的圈子不缺“假白富美”,只要漂亮懂事,什么都有了。
分手费给3万的香奈儿包,或者梵克雅宝的项链;超过10万的属于封口,禁止女生对外泄露;但20万以上的大手笔,钟雯真没遇到过。
钟雯猜测,乔瑗背后的男人不仅财力雄厚,大概率挺满意她表现,挺迷恋。
......
第二天学校组织了三位校友演讲,在多媒体大教室,乔瑗刚走到门口,听见傅煜宸致辞,很醇厚磁性,有穿透力。
推开门,傅煜宸不疾不徐看了她一眼,继续讲话。
他穿了一件高领毛衣,恰好挡住下巴的牙印。
傅夫人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,所以傅煜宸的长相很立体,眼窝偏深邃,鼻梁挺鼓,加上不抽烟,整个人成熟又干净。
这种多金清贵的男人,对初入社会的女孩子有致命的杀伤力。
乔瑗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,大教室回荡着傅煜宸的声音,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安然在耳边一直夸傅煜宸的身材有性张力,瘦而不柴,有肌肉有线条,相当于女人38D的级别。
男人的腰臀越紧致健硕,那方面像打桩机一样,越强悍。
乔瑗没反应,拉了拉外套的领子,一碰胸部,还是酥麻麻的疼。
何止是强悍,简直是野蛮。
这会儿的傅煜宸斯文楚楚,有一股深沉温和的人夫感,而夜里的傅煜宸是九头牛也打不赢的猛男。
“听说傅先生还没结婚?”
乔瑗玩手机,不看讲台,“估计快了吧。”
安然叹气,“本世纪最后一个钻石王老五啊...也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。”
演讲结束是全体大合照,由于场地有限,挤得厉害,乔瑗没参加,溜着墙边去洗手间了。
她习惯性看纸,有轻微的血迹。
网上说,生理期前后那几天,欲望最大。
体验到的快乐也最大。
她青涩,又放不开,不过时机赶得巧,没留下第一次的阴影,算是和谐。
乔瑗在公用水池洗完手,直起腰整理头发,傅煜宸不声不响出现在镜子里。
“你脸色不太好。”他靠近一步,认真打量她。
“我没睡好。”
傅煜宸有一米八四,是典型的5:8黄金比例,投下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,递给乔瑗,“这是消肿的。”
乔瑗脸烧得慌,没伸手接,低头绕过他,“我自己买了。”
“乔瑗。”傅煜宸叫住她,“有一次我没控制好,别忘了吃药。”
他们一共做了两次,床上一次,浴室里一次,她洗澡时傅煜宸闯进来,抵着她跪在浴缸里,这次很激烈,乔瑗的膝盖全是淤青,他意乱情迷中似乎弄在里面了。
幸好她早晨来了例假。
应该怀不上。
“包是你送的吗?”乔瑗抬头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