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真要去约会?
「跟谁?!」
下课后,我正拿出伞要回家,傅时砚突然把我拦住了。
「先别走,把值日做了。」
我回头,黑板值日生下面写着沈听雪的名字。
「今天不是我——」
「听雪来例假肚子疼,」傅时砚勾起嘴角,漂亮的狐狸眼飞挑,自然而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:
「那就拜托你啦,我先送听雪回家。」
说着他单手把书包甩在肩上,就要去背沈听雪。
沈听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伸手打他。
「不要你背,都说没什么事儿了,小题大做。」
傅时砚半跪在她面前,抬头看她:
「怎么没事儿,女孩子来例假就是要好好休息,阮星晚也是女生,她会理解的。
「是吧阮星晚?」
我抿了抿嘴唇:「……好吧。」
刚放下书包,包一侧的伞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抽了出去。
江临洲把无框眼镜摘下来,皱眉看向傅时砚。
「你是打算让听雪就这么淋雨吗?她本来就不能着凉。」
他看了我一眼:「伞我先拿走了,我看雨一会儿就停了,你等雨停再走吧。」
说着两个人一个背着沈听雪,一个给她打着伞往外走去。
沈听雪回头,精致的脸上神情有些不好意思:
「阮星晚,那我们就先走啦。」
……
他们三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里。
我收回视线,开始打扫卫生。
这是这个月我第三次替沈听雪值日了,她一个月也只值日三次。
上上次是她要上钢琴课,刚开口我还没答应,傅时砚就替我一口答应下来。
「钢琴课重要,你马上就要考级了,阮星晚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。」
上次是上映了沈听雪喜欢的新电影,傅时砚和江临洲都想陪她看电影,值日只能留给我了。
我沉默着清扫完了整个教室,又拖了一遍后开始擦黑板。
黑板太高,最上面的字我够不着,跳了几下也擦不到。
正打算搬个椅子来时,我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。
骨节分明,干净漂亮的一只手,拿过我手里的板擦,三两下就把上面的字擦干净了。
我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,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是学委程叙。
靠得太近,我能闻到他身上柠檬海盐香气,淡淡的,有着和潮湿格格不入的干爽。
还没等我说话,他开口道:
「今天好像不是你做值日?」
关于江临洲、傅时砚和程叙谁是校草这个问题,学校里的女生总是争论不休。
但可能是天天和江临洲傅时砚在一起,近距离看程叙的时候他脸的冲击力好像更强,浅褐色的瞳仁澄澈干净,浓黑的睫毛纤长轻盈如蝶翼。
「听雪她身体不舒服,我帮她做。
「你怎么还没走?」
程叙闻言没什么表情,只是帮我把整个黑板都擦了一遍。
「去办公室送卷子了,回来正好看到你在——」他似乎笑了一声:「在跳。」
我赧然:「谢谢啊。」
「没事儿。」程叙把板擦放到讲台上:「收拾完了吗,走吧?」
我摆摆手:「你先走吧,我没伞,我等雨停再走。」
他拿出一把黑伞:
「一起吧,正好我有。」
……
「你经常替沈听雪值日?之前就看到过。」
「嗯,她……有事儿。」
「那她事情还挺多的,」程叙把伞靠向我这边:「看你和江临洲和傅时砚关系还挺好的?」
「嗯,我们都是朋友,还有沈听雪。」
「是朋友怎么还让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儿?」
我说不出话了,低头踢开一颗小石子儿。
「你也很忙吧,我听说你晚上回去还要上补习班,怎么不拒绝她?」
我愣了一下:「拒绝了的话,他们会不高兴吧,我们都是朋友。」
「不高兴会怎么样?」
「会做不成朋友?」我下意识道:「我就这么三个朋友。」
「那我和你做朋友吧。」
到了我家楼下,我和程叙同时停下脚步。
小区里的蓝楹花被雨打落,花瓣随风吹起。
程叙撑着黑伞,对我微笑:「以后我们算朋友了吗?」
没有谁能对这张脸说出拒绝,我点点头:
「当然,今天谢谢你送我。」
「只用嘴说谢吗?」
我一怔,抬头看向程叙。
他远离我的右侧校服已经完全被打湿了,而我整个人都没怎么沾上雨滴。
可他似乎丝毫没感觉到,嘴角笑意温和。
「那后天陪我去图书馆吧,你不会拒绝朋友的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