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地下拳王,行事狠辣决绝。
他的命令,没人敢违抗。
我被押上手术台,感受肚子一点点被掏空,心也被撕裂成碎片。
四天后,我抱着孩子的骨灰,拖着虚弱的身子被带回地下拳场。
陆沉渊大步破风而来,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举起,掼在铁丝网上,戾气十足:
“江念安,打掉孩子是我的命令,跟清茹有什么关系,你竟然让人把她绑在鳄鱼池吓唬她!”
“我是不是警告过你,不准跟清茹作对,屡教不改,皮又痒了是不是。”
“现在立刻给清茹道歉!”
叶清茹躲在他身后,脸上满是幸灾乐祸。
我虽是陆沉渊的妻子,可这四年,他只当我是可以随时践踏和摧毁的玩物,从未把我当人对待。
所以拳场的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。
我何德何能能使唤动他的人将叶清茹绑在鳄鱼池上。
叶清茹深知陆沉渊对我的怨恨,欺辱我从不手软。
也不在乎陷害我的理由多么荒唐。
她用洛铁烫我手腕,说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她的烧烤架。
她把我推下楼梯摔断腿,说我勾引男人被发现逃跑摔倒。
她自己流产没保住孩子,说我给她的茶水放了堕胎药。
陆沉渊宠她爱她,甚至没问我一句事实真相,就将我拖进医院,强行拿掉我的孩子,只为叶清茹的孩子报仇。
叶清茹在我住院期间发消息刺激我,说我重病的妈妈前几天被发现活活饿死在肮脏的地下室。
我气血攻心,二度大出血,差点死掉。
我心如死灰,身子悬在空中,没有反抗,只是紧紧抱着骨灰盒。
陆沉渊厌恶我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,松开手,将我狠狠丢在地上。
剧痛传遍全身,我闷咳一声,嘴角溢出鲜血。
我急忙抬手擦掉,将血腥咽进喉咙。
陆沉渊瞳孔一缩,下意识扶住我的肩膀。
“你怎么吐血了?”
可看到我只是摇头,始终不肯认错,眼中又聚起怒气。
“你做这幅可怜样子又想勾引谁?”
“还是说,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了?!”
曾经我也争论过,辩解过,可他从来没有信过我。
后来,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,足够忍耐,他或许看在我真心爱过他的份上,能对我有一丝怜悯。
我错了,他对我只有恨。
我垂眸,只是一味摇头,心酸地维持所剩无几的尊严。
我安慰自己,等他发泄完了就好了。
叶清茹咬着下唇,挽上陆沉渊的胳膊,小声抽泣:
“算了阿渊,你别为了我跟念安姐生气,我不怪她了,只是可怜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陆沉渊恶狠狠瞪着我,眼底红的渗人。
“看来是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!”
他一把将我提起,大步往我住所走去,踢开门,将我扔在床上,粗鲁地撕扯我的衣服。
我心下一沉,惊恐万分。
“陆沉渊,我刚引产大出血,会死的。”
陆沉渊却像没听懂,笑得讥诮森冷。
“现在愿意开口说话了?”
“可惜,晚了!”
陆沉渊疯了一般,把他扭曲的控制欲和占有欲,强加在我身上。
我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,嘴唇咬出血。
他钳住下巴,掰正我偏向一边的脸,逼我仰望着他。
没有爱意的融合,是他对我最残忍露骨的惩罚。
毕竟曾经,我那么深刻地爱过他。
直到新婚夜被他送给手下,爸爸被他关在铁笼打死。
我才知道,他主动接近我,拜爸爸为师,向我表白,跟我海誓山盟都是为了报仇。
我还红着眼,天真的质问他,有没有哪怕一点爱过我。
我至今清楚记得他轻蔑至极的眼神和冰冷的嘲笑:
“爱你?你配吗?!”
如今他又狠心打掉我的孩子……
我爱他至深,也恨他入骨。
我想过一死了之,他却用我妈的生命当作要挟。
可现在妈妈也死了,我什么都没有了。
他再也没有能威胁我的砝码。
把孩子安葬,头七过后,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赴死。
再也不受他们的凌辱。
想到这里,我竟放松心境,嘴角微微上扬。
陆沉渊愣了一瞬,大手不自觉抚摸我的脸颊,替我擦掉眼角的泪水。
看向我的眼神仿佛藏着化不开的深情,让我产生一种被他珍爱的错觉。
四目相对时,他又恢复往日的冷漠。
无所谓了,只剩三天,我就可以解脱了。
第二天,陆沉渊竟然为我准备了早餐。
他耐着性子看我把孩子的骨灰摆放好,上好香。
才把一杯热牛奶塞进我手里。
“江念安,你身子那么脏,没资格生下我的孩子,所以,打掉他是迟早的事。”
我垂下头,掩盖酸涩的情绪。
“是,我知道,以后不会了。”
四年前的新婚夜,他把我送给他手下玩乐后,整整两年没有碰过我。
因为我脏了。
直到他遇到叶清茹,与她同居一个月后,突然出现在我房间。
那天,他粗暴地折磨我一整夜。
也是从那时起,叶清茹便开始针对我。
一年前,叶清茹不甘心陆沉渊在我这里留宿,将我从三楼推下。
反而诬陷我偷人被她发现,逃跑时摔下楼梯摔断了腿。
养伤期间我以为陆沉渊不会再来找我,就断了日常吃的避孕药。
没想到陆沉渊那天喝醉,对我却格外温柔。
情浓时,他将我圈在怀里,抵着我的额头,一遍遍说着“我爱你”。
可等他酒醒后,又崩溃地掐着我的脖子怒吼:
“为什么你是江煜南的女儿,他害我家破人亡,害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,我恨你江念安,我恨你!”
那一刻我泪如雨下,也彻底明白,我和陆沉渊都被死死困在爱恨交织的漩涡中心。
往后余生,都要被这份执念纠缠,永无解脱之日。
更要命的是,我怀孕了。
我没有胃口,勉强喝下两口牛奶,陆沉渊的手机在餐桌震动。
是叶清茹。
她新养的小狗死了。
这是她为了把陆沉渊从我身边叫走,死的第九只狗。
其实陆沉渊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,就算找我泄欲也不在我这边过夜。
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走。
我无意与她争陆沉渊,她却将我当成死敌。
仗着陆沉渊对她的宠爱,把我身边能抢的东西都抢走了。
陆沉渊即使撞见,也不会多说什么。
看到陆沉渊起身要走,我才不得不开口:
“陆沉渊,可以给我一块门牌吗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顿了顿,继续道:
“我想把孩子安葬了,不是逃跑。”
陆沉渊眯起眼,直直盯着我。
“有必要吗?”
我沉默着点头。
最后陆沉渊还是给了我一块门牌。
用最后一口奶送服一把止血药,我抱着孩子的骨灰来到安葬爸爸的墓园。
我将儿子安葬在爸爸身边,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孤单了。
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,我正准备离开,却听到叶清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这块墓地风水不错,叮当应该很喜欢,给我挖开。”
我猛然转身,看见叶清茹正指着我孩子的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