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穆寒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。
「你知道那个花瓶有多贵吗？你到底在闹什么？」
「沈穆寒，是我的信息说得不够清楚吗？」
我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：「你还有三十四秒的时间，我现在就在你书房的那副古画面前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」
电话立刻就被挂断，二十秒后，我的银行卡里多了两千万的转账。
我给他发了一张照片，照片里，是他最喜欢的那副古画，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撕成了一地的碎片。
【刚才的花瓶是警告，这次的古画是惩罚。】
【沈穆寒，你已经结婚了。】
这次，沈穆寒没有再打来电话，连一个消息都再发过来。
我知道，他肯定生气了。
可我不在乎。
豪门的联姻总是伴随着利益，如果能有爱情，那就是男女双方的幸运，如果没有，那也是正常现象。
我和沈穆寒的情况属于喜忧参半，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都不讨厌对方，但也谈不上喜欢，这就给这段婚姻定下了基调。
我们俩的结合起初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，走完了盛大的婚礼过场，新婚之夜我们两个是分房睡的，甚至临睡前还互相道了晚安。
直到婚后快半年了，他才和我滚在了一起，还是我主动的。
沈家是老牌豪门，是上讲究的书香门第，做任何事都有章程可循，所以就培养出了沈穆寒这种清冷淡雅的性格。
而苏家是三教九流的末端，我爸当初是靠着拳头、砖头和砍刀硬生生闯出来的，没有沈家那些臭规矩，走的是直来直去大开大合的路子。
所以我根本不信什么一见钟情，我和沈穆寒两个人明显属于「日」久生情。
我爱沈穆寒，沈穆寒也爱我，但我们俩都非常有理智，不会把对彼此的爱摆在第一的位置，但也不会太靠后。
这次那个小丫头明显触到了我的逆鳞，那种肆无忌惮的炫耀让我觉得很扎眼。
我不允许有人觊觎我的东西，连看一下也不行。
但我也知道，有些东西你越是压制，就越会更蓬勃地发展。
就比如沈穆寒。
当天晚上，沈穆寒给我发了一条消息。
【晚上有应酬，不回家吃了。】
我没回他的消息，专心干着自己的事情。
晚上八点的时候，闺蜜白瑶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的背景应该是某个应酬的饭局，沈穆寒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姑娘。
小姑娘明显是刻意打扮过，还特地做了妆造，属于那种明媚阳光的类型，浅浅的酒窝给她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可爱。
【什么情况，你男人怎么带了这么个小丫头来赴饭局，你们俩吵架了？】
同时，总助也发来了消息。
小秘书又发了朋友圈。
【出席高端晚宴，感觉自己离理想的生活又近了一步，多亏身边有个好的引路人。】
配图是小秘书的自拍，她笑得异常开心，就连两个酒窝都更深了。
她脖子上的那条价值百万的项链异常刺眼。
她后面甘愿充当背景板的沈穆寒看着她自拍，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，但眼中一抹宠溺的目光却明明白白地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。
记得之前的那个女秘书，只因为在商务饭局上给同事回复了一条工作消息，就当场被沈穆寒给辞退了。
可现在，沈穆寒不仅容忍了这个小秘书的自拍，还甘愿出镜，用自己总裁的身份来给小秘书增加身价。
他不是不知道饭桌上有我的闺蜜，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，就是因为白天我因为那条价值百万的拴狗链子砸碎了他的古董花瓶，还撕烂了他高价买回来的那副古画。
他知道我一定会知道他带了别的女人来参加饭局，他也知道小秘书的朋友圈一定会被我看到，但他依旧这么做了，还纵容了小秘书的逾矩，就是为了报复我。
可惜，论起报复，沈穆寒全家捆在一起，大概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。
我给沈穆寒发去了信息：【你旁边坐着的那位，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？】
信息发过去五分钟，沈穆寒没有回话。
我给白瑶发去消息：【姓沈的有没有看手机？】
白瑶的信息秒回：【他看了手机，但没回复，你跟他兴师问罪了？】
我又给沈穆寒发去了消息：【回话，我知道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。】
这条消息依旧如同泥牛入海，沈穆寒依旧没有回复。
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，十秒钟内如果我没看到你的信息，后果自负。】
十秒钟后，我给他发了一张照片。
沈穆寒秒回：「苏潇悦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」
同时，白瑶的消息也发了过来。
【我靠！你给你老公发什么了？他脸都白了，我还头一次看到这么白的脸，跟死人似的。】
我给白瑶发了个奸笑的表情：【让你看一场好戏。】
我给沈穆寒发的照片里，是一个旧得发黄的粉色信封，一看就珍藏了很多年。
那是高中时期沈穆寒的初恋写给他的情书，那个姑娘当年为了救他，将他一把推开，自己却被疾驰而来的渣土车当场撞死。
而这封情书，是那个姑娘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，他把这封情书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。
我突然意识到，他这个新秘书隐约跟他那个初恋有点儿相像。
原来沈大总裁是玩起替身文学来了，他把这个新秘书当成了自己的初恋。
见我没回话，沈穆寒的消息又发了过来。
【别碰它！】
这条消息连标点符号都带着一股惶急和恐惧，看来他真的很紧张这封情书。
【沈穆寒，给我打电话。】
这次他很听话，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。
他的声音很低：「别闹了悦悦，有事等我回家再说不行吗？」
「开免提。」
「你到底要干什么？」
「我说开免提！」
沈穆寒只好照做。
「很抱歉打扰大家，但我听说我们沈大总裁今天带了一个新人来参加饭局，所以特地打个电话来确定一下。」
沈穆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紧张：「悦悦，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样，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，你不要误会。」
「是吗？谁家总裁会送一百万的项链给自己的秘书？」
「沈穆寒，我不管你们俩什么关系，但我要你现在马上扇她两巴掌。」
「你可以拒绝，但是后果自负！」
那天，柳兮兮是捂着脸哭着从饭局上逃走的。
整个晚上，白瑶都在疯狂地给我发消息。
【宝贝，这场戏不能白看，改天我请你吃饭！】
【我的天哪！你老公下手可够狠的，那两巴掌我看着都疼。】
【这小姑娘不是你们两口子play的一环吧？】
【今天这事明天就得传开，我要是她的话，我估计我死的心都有。】
【姐们，你这驭夫之术就不能教教我吗？】
我轻描淡写地回复：【那还不简单，你不爱他，自然就能拿捏他。】
白瑶兴致明显低了下来：【那算了，我做不到。】
她当然做不到，她和她老公青梅竹马，两个人上初中时就啃在了一起，这么多年当着外人还「哥哥妹妹」地互相称呼，周围人烦都烦死了。
【对了，你老公今天一晚上脸色都特别不好，他回去不会跟你打架吧？】
【打架？你说谁打谁？】
白瑶发来一句「下手轻点」，就没了声音。
半个小时后，沈穆寒风风火火地回来了。
他冲进卧室，一把扯住我的手，眼中喷火：「我的东西呢？」
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，一言不发。
「苏潇悦，我的东西呢？」
我依旧这么看着他，依旧一言不发。
僵持了大约一分钟，他败下阵来，颓然地坐在床上：「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，今晚我的脸都丢尽了，她没报警抓我已经算是我走运了，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？」
「是我让你丢脸的吗？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？」
一阵难堪的沉默，沈穆寒终于开口：「她只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，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，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？」
「沈穆寒，要我相信不是听你怎么说，而是看你怎么做。」
「一百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钱，但一百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，可能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万，我不信你会不懂这个道理。」
「你今天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一百万的项链送给别的女人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在乎？」
「我就是看她因为工作没做好就自责得直哭，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，就随手把那个项链送给她了，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想法。」
「普通家庭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的钱，你就这么随手送给她，你知道你这个随手的动作会让她生出什么不该生出的念头吗？」
「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一百万，对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女生来说，有多大的杀伤力你会不清楚吗？」
「如果不是你的纵容，她会发那个朋友圈吗？她难道不知道我会看到吗？」
「你带她去饭局，让她代替我，你让外人怎么看？你让我怎么想？这些你都考虑过吗？」
「她在饭局上自拍，你不制止也就算了，你却甘愿给她当一个背景板，那个时候你想过我会让你在饭局上颜面扫地吗？」
「之前的秘书犯错时你都是直接辞退，为什么这次你没有辞退她？」
「是你的纵容给了她挑衅我的勇气，是你的差别对待让她产生了非分之想。」
我一步步揭开他心底的龌龊：「这个秘书的履历我看了，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担任你的秘书，你之所以让她做了你的秘书，是因为她跟那个救过你命的初恋长得很像。」
「沈穆寒，你在怀念，你在一个替身的身上企图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，你想要找回以前和死去初恋在一起的时光，对不对？」
沈穆寒沉默了，整个人的气压几乎低成了负数。
「沈穆寒，看着我。」
他抬头，直视着我的眸子，和我四目相对。
我捧着他的脸，在他的唇上坚定地印下一个吻：「我爱你，现在你告诉我，你爱我吗？」
他声音嘶哑：「爱。」
我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那封发黄的信封：「你的过去我没机会参与，但我不想再错过你的未来。」
我把那个信封轻轻放在他的手里：「我爱你，所以你最珍视的过去我不会碰，但你千万别让我不再爱你，好么？」
沈穆寒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，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床上，像头饿狼一样一口叼住了我的脖子。
一阵酥麻的电流传遍我的全身，我情不自禁地嘤咛让他变得更加疯狂。
他一把撕开我的睡裙，火热的胸膛直接压了上来。
贝齿咬住嘴唇，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：「沈穆寒，这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」
沈穆寒的动作开始变得没轻没重：「我保证，绝不会有下次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