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,协议被傅靳泽一把夺过去撕得粉碎。
他盯着她,眼里全是怒意。
“说嫁就嫁,说离就离,舒窈,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!”“这些年,你扪心自问,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?我看就是对你太好,才会让你无法无天!”
对她好?
舒窈望着眼前的男人,眼泪一下子没忍住。
他的好,就是以爱为名,逼死小琴,熬死她奶奶,一边叫她不要在意赵青青,一边和她连孩子都有了。
“如果你真的对我好,那就放我自由
。”
“舒窈!”
傅靳泽一把抓住她,咬牙切齿道:
“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?我哪点对你不好,你非要闹个鸡犬不宁才罢休!”舒窈攥紧手心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每一下都刺痛着她的神经。
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,她张了张嘴,一股腥甜涌上咽喉。
“你的爱就是斩断我的翅膀,将我困与你掌心,做个眼盲心瞎、听话懂事的傀儡,而你自己却和青梅日夜欢好!你让她怀孕的时候,有没有想起当初的承诺,要对我一心一意,绝不负我?”
傅靳泽脑子很乱,眼底的情绪不断翻涌,吐出的话却过于冰冷。
“既然你不想当傅家太太,那从今天开始你搬到佣人房里去,一切都按照佣人标准来。至于离婚,你想都别想,傅家的人只有丧偶,没有离婚。”
说完,他快步离开,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。之后的日子,舒窈被这样被囚在小小的佣人房。
路过的佣人总是有意无意闲聊。
无非就是傅靳泽为青梅豪掷千万拍下稀世珍宝。
要不就是两人高调出席宴会,宛如爱侣。
每天都能听到新消息,可故事的主人公一次也没来看她。
她的记忆也不好了,慢慢地连傅靳泽的脸都记不清。
寒来暑往,她这样衰败的身体竟然也熬到了夏天。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,模模糊糊之间。
有人从背后抱住她,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。
一只大掌摸上她高高隆起的小腹。
“怎么瘦了这么多,是不是孩子太闹
腾了。”
男人没等来回应,沉沉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窈窈,我们不闹了好不好?等你生下孩子,我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久违的温暖让她鼻头一酸。
醒来后,枕头只剩一片冰凉。
果然是梦。
她坐在床前,心里唾弃自己。刚想下床,却摸到一个小小的平安锁。
她怔住了,神情有些恍惚。
会是他吗?
不等细想,门外一个面色凶煞的女佣端着一碗药进来。
“今天是赵小姐大喜日子,你这孩子早点生,就当做给赵小姐的贺礼。”
舒窈本能想躲,佣人一把掐住她下颚,将药灌了下去。
舒窈想吐,却又被她捆住双手。
没多久,肚子开始剧痛。
她冷汗直流,尖锐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。“叫…?医生。”
女佣拿起碗,冷冷道:“上面说了,保小就行,可没要母子平安。”
舒窈一颗心冷到极点。
眼前阵阵发黑,身体已到达极限:
“去叫傅靳泽!”
女佣闻言冷笑:“先生在陪着赵小姐,现在怕是刚到交换戒指的时候,哪有空来见你。”
下一刻,手机便登顶一条热搜:【傅氏总裁于今日大婚!】
紧接着便是全城响起烟花。
舒窈在一声声烟花中,疼得声嘶力竭,十根手指根根沾满血。她拼尽全力,在最后一声烟花绽放完时,一道婴儿啼哭声转瞬即逝。
力气用尽,她倒在床沿边,身下源源不断往外流的温热带走她最后一丝气息。
她睁着眼。
女佣走到床边,掀开被子,眼里嫌弃道:
“这是大出血了,”
说完,避开血抱起孩子。
只看了一眼就皱眉:“晦气,竟然是个死胎。”
舒窈瞳孔一缩。
果然,还是活不了?? 她垂下头,眼睛朝向孩子的方向。
身体越发冰冷,视线逐渐模糊。
眩光中,她看到奶奶在向她招手。
眼泪滑落,她伸出手。
“奶奶,您是来接我和孩子的吗?”“奶奶,我错了,我再也不要喜欢傅靳泽,窈窈要回家??”
她想够却怎么也够不着。
烟花依旧盛大,一阵阴风倒灌进屋,吹倒一片。
舒窈的手也重重落下。
生命最后一刻,她想。傅靳泽,我再也不要等你了。
秋雨潇潇,一场疾雨令整座别院越发显得寂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