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路星延的声音后,宋栀年怔愣在了原地。
可还不等她回头去看她,林绍安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。
“栀栀,我有点难受。”
宋栀年一张脸上顿时满是慌乱。
“绍安!绍安!”
路星延很快走到了宋栀年身边,可她却猛地撞开了他,带着林绍安快步离开。
临走时,只留下一句。
“后面的事你来处理。”
路星延被迫留在警局和律师一起处理宋栀年留下的烂摊子。
直到夜深的漆黑,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的路星延,脸色越来越惨白。
当律师处理完最后事项后,看到的就是两眼一翻,重重晕倒在地的路星延。
路星延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,他想睁开眼,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撑开眼皮。
恍惚间,他好像又看到了宋栀年“死后”的自己。
一夜白头,他枯坐在他们曾经的房间里,不吃不喝,心如死灰的他,任由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,直到他被朋友发现昏倒在家中后送入医院。
路星延醒来后,身边只有闫律师一个人。
“抱歉先生,宋总的电话打不通,我买了点粥,你趁热喝。”
路星延艰难起身,回想起宋栀年带着林绍安走的样子,他讥讽地笑了笑。
“麻烦你了闫律师,你先回去吧。”
闫律师走后,路星延拔了针就准备下床离开,给他换药的护士见状连忙拦住他。
“你怎么自己拔了针?你家属呢?”
路星延垂下眼皮,“我没家属。”
护士的话哽在嗓子眼里,轻叹了口气又重新给他扎上了针。
门再次被推开,另一个护士来病房登记,一边写着东西一边感慨吐槽。
“欸,人和人就是不一样,看看那边的宋总丈夫,不过是吓着了,宋总就叫来了全科专家会诊,大半夜的,把人从床上喊来医院,当她老公可真是幸福死了!”
路星延听着止不住地想笑,眼里却不断闪着泪光。
宋栀年连着换了七八个专家确认后,才彻底放下心。
她渐渐恢复的理智,忽然让她想起了路星延。
她紧皱着眉给路星延打电话,连拨过去十几个都是无人接听。
看了眼床上休息的林绍安,她悄悄拿着外套出了门。
路星延找来中介全权负责工作室的房屋出售。
“路先生,这些东西看着还很贵重,你怎么就烧了?”
中介的人有些惊诧地看着路星延将一件件东西丢进火盆里!
路星延面无表情地又从一旁拾捡起一个最不起眼的日记本,毫不留恋地扔了进去。
火焰猛地向上燃起,烫到了他的手,中介的人赶忙上前将他往后拉扯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!”
宋栀年一把将路星延拉到自己身旁,她眼神冷冽,路星延却挣脱开了她的手。
看着她绷紧的神情,中介的人立马上前解释,“小姐你误会了,我是房产中介的。”
宋栀年皱着眉看向路星延,“你要卖房?”
路星延没有回答,反而先让中介的人先走,之后有事再联系。
宋栀年见他对自己视如无物,有些不满地拽着他的手。
“老公,你要卖哪儿的房?”
路星延淡淡地开口,“你误会了,我只是嫌这边地方不够大,想换个大点的工作室。”
宋栀年顿时放下了心,可随后想到了林绍安,她满脸试探地看向路星延。
“老公,你不问问我那天的事?”
见他没反应,宋栀年故作轻松地开口,“那个人是倩倩的弟弟,她出差特意把电话打到我这边,你也知道,我和倩倩关系好,她弟弟出事,我不可能坐视不理,我——”
路星延拿起自己的外套,“我还有事,有话晚上回来说。”
路星延没有继续再听下去,转身出了门。
宋栀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。
路星延对她十足的信任,明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,可她却说不上来的不舒服。
宋栀年没有再提出差的事,林绍安出了院,回了他和宋栀年在外面的家。
见宋栀年要走,他顿时圈抱住她。
“绍安你乖点,我们有言在先,我不能外宿。”
林绍安根本不听这些话,反而是牵着宋栀年的手,朝自己身下摸去。
他眼角勾着笑,缓缓低下头,朝着她耳朵的位置吹着热气。
宋栀年痒得直朝后躲,却被他按得更紧。
“栀栀,我买了新的药,你不要试试吗?”
宋栀年的眼睛渐渐迷离,她拒绝不了这样勾人的林绍安。
两个人疯狂地在属于她们的爱巢里留下片片痕迹,仿佛每一处角落都有她挥洒下的汗水。
林绍安满意地看着在他身下渐渐迷离的宋栀年。
趁她入睡,将那一段段的视频全部发送给了路星延。
宋栀年醒来后,想起自己的彻夜不归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她想了好几个理由,找到了一条最合理的解释后,拨下了路星延的手机号。
可当她叙述一通后,路星延也只是回了三个字,“知道了。”
前一秒,宋栀年连他脸上的失落表情都想象到了,为此她准备了一大堆话来哄他,可却怎么也没想到,路星延会这么平静。
宋栀年沉着脸拿起手机编辑了短信。
路星延洗完澡出来,看到的就是宋栀年长篇大论发来的消息。
他只是扫了一眼,就删掉了那条短信。
他对宋栀年精心编造的谎言不再感兴趣。
路星延生日的这一天,宋栀年空运了数不清的厄瓜多尔玫瑰摆满了他的生日宴。
两人共同的好友,围着路星延追问。
“星延,你家栀栀对你可真好,你瞧瞧这会场上大到布景,小到桌布的颜色,都是按着你最喜欢的样式选的!”
“那还用说,宋栀年被星延拿捏得死死地,从前光是有人和星延搭讪,宋栀年都能醋上一星期。”
“对对对,我记得有次星延被同系学姐追着要联系方式,后来被宋栀年看见了,硬是拿球砸得人家学姐脑震荡,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星期才缓过来劲儿!”
从始至终,路星延都保持着微笑。
这些过往,他们记得,路星延也记得。
当初宋栀年“死后”,路星延就靠这些往事度日,可现在,那些过往,路星延每想到一次,就像破碎的玻璃狠狠扎进他的胸腔,让他每一次呼吸,都刺痛着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