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先带着孩子去医院。”
大嫂起身,抱着孩子往外走。
谢君尧下意识跟着她,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大嫂却躲开他的手,语气生疏,“你先处理你家的事吧。”
等大嫂走后,谢君尧脸上的失望遮都遮不住。
他走到儿子面前,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,“谢飞扬,谁让你欺负你弟弟的?”
儿子捂着脸,声音都变了,“我没有。”
儿子说是谢果嫌他脏,不让他睡床上,他只好睡地上。
结果谢果忘记了这件事,下床撒尿时没看,自己跌倒在地上蹭破了脸。
谢君尧不相信,扬起手,“你还敢撒谎。”
我及时握住他的胳膊,“谢君尧,我儿子不会撒谎的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大口吐气几次,忽然对我说:“江雪,你带着孩子走吧。”
我一愣,“现在吗?”
“对,现在!”他不耐烦一样的抓了抓头发,“你们才来不到半天,就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,你不就是想要钱吗,你先回去,下个月一发津贴我就给你。”
说完,他进门把我们三个人带来的破包扔了出来。
动作格外粗暴。
扔完,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着急离开。
十有八九是去找大嫂了。
大门敞开着,冰冷的风呼呼往我和孩子身上吹。
儿子和女儿哭起来。
“妈妈,是我做错了,我去跟果果道歉吧,这样爸爸就不会生气了。”
我的心拧成一团。
就算知道谢君尧早已经不爱我们。
就算知道他的心思都在大嫂身上。
可我还是有过一丝期待。
然而就在刚刚,那丝期待也没有了。
我拿起自己的包,带上两个孩子。
儿子问我:“妈妈,回家吗?”
我摇头。
带着他们去了医院。
即使是深夜,医院急诊人却不少。
我们到的时候,谢果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。
谢君尧抱着他,一家四口其乐融融。
我带着孩子走过去。
见到我们,谢君尧有些慌,“你们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,快走,别让人看见!”
那模样,仿佛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大嫂却还正常,她对我笑,“江雪,果果伤口不大,你不要担心了,快回去吧。”
在她笑容里,我带着两个孩子下跪。
“大嫂,求你了,把我的丈夫还给我,给我们一条生路吧!”我这么一跪,一喊。
谢君尧和大嫂同时傻了眼。
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齐刷刷往我们这个方向看。
其中不少人都认识谢君尧,交头接耳道:
“这不是营长和营长嫂子吗,跪着的那个是谁?”
“她嘴里说什么丈夫,难道营长和他太太不是原配。”
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谢君尧的耳朵里,他脸一白,想将我拉起来。
我膝盖死死钉在地上,纹丝不动。
谢君尧低声在我耳边求饶,“江雪,好雪雪,我知道你在生气,可这里不是你闹的地方,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。”
我咬着唇,顺势抱住他的腰,“谢君尧,你别赶我走,我知道我没有大嫂漂亮能干,可我也会学得。”
“你当年说大嫂孤儿寡母在乡下会受欺负,所以带她来随军,把我们三个扔在乡下,可是已经三年了,难道大嫂还不能自己生活吗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是拆散你和大嫂的,我是加入这个家的,如果你不愿意,我可以跟你离婚,但求你不要扔下孩子们,孩子们,快求求你爸爸,别让他赶我们走了。”
我的两个孩子心领神会,跟着一起跪下来,一边一个抱着谢君尧大腿喊爸爸你别不要我。我们三个的哭声让谢君尧一个头两个大,脸色铁青。
看热闹的人也终于弄清楚事情真相。
他们一个个变得愤懑起来,声音毫不掩饰。
“谢营长平日里看起来是个挺体面的人,怎么会做这种事呢。”
“我一直觉得他俩是两口子,没想到是搞破鞋的。”
在这一声声搞破鞋中,大嫂也慌了,她连忙说:“没,没有,我们不是......君尧,你跟大家解释一下。”
谢君尧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,他挺直身子,对周围人开口:“大家不要误会,我和连枝确实不是两口子,她是我大哥的妻子,她的两个孩子也是我大哥的,我大哥八年前牺牲了。”
“他把她们托付给了我,我是为了完成大哥的遗愿,才把她们带在身边,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们两个是两口子,我敢向组织保证,我和沈连枝之间没有越界的关系。”
此话一出。
现场安静下来。
大家对烈士有种敬畏之心,话锋一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