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出了他心中挂念沈明月，体贴的放下手中的筷子。
他一征，以为我又要借机吵架。
不满的皱眉：
“你又要闹什……”
“今天我记得也是明月妹妹的生辰，陛下已经陪伴臣妾许久，也该去看看妹妹了。”
楚惊寒的话噎在了嘴里，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我：
“你……你真的是苏思慕吗？”
他从未见过这样懂事的我，一时间竟然以为我是鬼上身。
人真是贱，我对他大呼小叫的时候他习以为常，如今我不想闹了，他却不适应了。
我伸出手揉揉眉心：
“陛下，臣妾今日乏了，就不跟你一起去给妹妹祝贺了。”
随后我示意身旁的侍女呈上几份华丽的首饰：
“这就当我给妹妹的贺礼吧。”
原本以为他应该满意了，谁知道他只是扫了一眼。
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：
“明月怎么能用这种平庸的东西。”
我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。
他不知道，这些所谓平庸的东西，却是我翻空了整个宫殿找出来的宝贝。
当时他还来探望过，我在库房里仔细挑选回家要携带的宝物时候，身旁的侍女实在是好奇：
“您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我笑着解释：
“这是我要回家用的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踏进库房的脚步一顿：
“你不是无父无母吗？哪来的家？”
我一惊，慌忙解释：
“臣妾将明月视作妹妹，她的家就是臣妾的家。”
他这才放心。
“臣妾寒酸，只能拿得出来这种东西，自然入不得妹妹的眼睛。”
我的声音波澜不惊。
然而就是这平静的态度却惹恼了他，他猛地站起身：
“你以为朕听不出来你再讽刺明月？你也配朕的明月相提并论，原本朕以为你转了性子，现在想想不过是你想要挽回朕新想出来的手段罢了。”
我别过脸去，没忍住叹了口气。
算了，算了。
不与疯子论高低。
看我不说话，倒是更给了他拂袖而去的理由。
他明明可以直接离开，却还要借题发挥跟我吵架。
就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。
否则十五这天他陪沈明月，势必会给沈明月扣上一个狐媚惑主的名声。
所以将错误推到我身上是最好的选择。
只是我没想到，这场大戏还有后续。
深夜我刚准备睡下，猛地听到门外阵阵脚步声：
“皇后娘娘，沈小姐用了您送的首饰脸上起了红疹，请跟我们走一趟吧！”
寒风阵阵，吹的我骨头缝生疼。
我安安静静的跪在楚惊寒和沈明月的面前，感受着周边讽刺的目光。
忽然！
楚惊寒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冲我砸来，我躲闪不及，被砸了个头破血流。
“贱人！枉费明月处处退让，将你真心实意当作姐姐对待，你居然心肠如此狠毒！”
身旁的沈明月用手帕挡住半张脸，眼睛因为哭泣过变得异常红肿。
更添加几分楚楚可怜：
“姐姐，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我，可你也是女子，怎么能下如此狠手……”
两人几句话就给我定罪了，甚至都没允许我辩解。
楚惊寒发泄完，胸膛剧烈起伏：
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！”
我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看向他：
“臣妾没有做过。”
楚惊寒根本不信，甚至觉得我是在垂死挣扎：
“你没有做过？难道是明月污蔑你不成！苏思慕，你究竟是何时变成了这幅满口谎言，不择手段的丑陋模样！”
何时变成这样的？
我也记不清了，可能是从他日日留宿丞相府开始。
也可能是从他当众斥责我无趣无德，不配做皇后开始。
太多了，我记不清了也不想记了。
而是恭恭敬敬的朝着他行了个大礼：
“臣妾德不配位，自请下堂。”
楚惊寒被我的态度气的更加暴躁：
“你以为朕不敢吗？朕就是太纵容你，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！”
“来人！将皇后拖入大牢！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！”
楚惊寒铁了心的要教育我，身旁也没人敢忤逆他。
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。
我知道，就是身体健壮的成年男人进了大牢不死也要掉层皮。
更不要说我一个常年身居后宫的女人了。
望着他的眼睛，我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初见时分他的模样。
或许曾经的少年郎早就死了，只有我舍不得放手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，还要朕亲自去请你吗！”
我活动着已经僵硬颤抖的腿站起来，没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。
系统的冰冷电子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：
【监测到宿主即将遭遇危险，脱离世界准备中……】
我缓缓抬起头，他却已经厌恶我到了不肯看我一眼的地步。
“臣妾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，陛下既然不信，何必叫臣妾来？”
“或许是臣妾还残存对你的最后一丝信任，既然觉得你会相信我，简直是可笑。”
“楚惊寒，你可真可怜，连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，你对不起我，我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“从此，你我，再不相见。”
在他惊诧的目光中，我一口气说完了隐埋在心底多年的话。
“你疯了！你疯了是不是！”
他嘴唇哆嗦半天，居然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。
可我没有回答，而是猛的冲到从袖子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。
下一刻，狠狠扎进自己的喉咙。
血溅三尺。
我彻底没了生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