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6日,是宣锦的排卵日。
陆挚鸣特意从香港飞了回来。
晚上的卧室热烈滚烫。
宣锦面目潮红,双目迷离地看着上方动作的男人,他肤色冷白,五官清俊,因为情动眉稍潋滟着薄红,好看极了。
情不自禁的,宣锦想要去吻他,下一瞬,却被他眉头一皱躲开了。
“我说过,我有洁癖。”
这一句话如同冰冷的寒霜骤降,将宣锦的心动瞬间掐灭,她眼眸黯了黯,不再试图靠近:“知道了。”
壁灯映出一片暖光,投在两道紧紧交叠的剪影上,急促性感的闷哼声,昭告着身上的男人攀上了巅峰。
陆挚鸣从宣锦身上抽身,将枕头扔在宣锦身边,宣锦轻微喘着气拿过枕头垫高臀部。
每一次过后,她都需要维持这个最佳受孕姿势三十分钟为止。
浴室内水汽潮热。
等宣锦放下酸软的腿,浴室门打开,陆挚鸣穿着浴袍走出,碎发半干,水滴顺着脖颈流进隐约可见的紧实肌肉。
他大大方方地褪下浴袍,换上衬衫,语调淡漠说着:“明天我姐要回来了,你和我一起去接机。”
说着,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到了领口,又恢复了平常禁欲矜贵的模样。
肩宽腿长的人,穿什么都好看,更何况还有一张好看的脸。
宣锦移开视线,低声一句:“好。”
陆挚鸣漫不经心“嗯”了一声,便大步走出房门。
两人一直都是分房睡觉,只在宣锦每个月的排卵期才会同房,只是为了生出一个陆宣两家的继承人。
而陆挚鸣好似有强迫症,必须要定时定点定次数
排卵期的7天,日日保持这个姿势亲密,雷打不动。
至于其他时刻,他们生疏的不像是一对夫妻。
注视着陆挚鸣的背影,宣锦想要挽留,唇刚一张,那人便消失在房门外了。
宣锦惆然若失的闭了唇。
她清楚,在陆挚鸣眼里,他和她只是商业联姻,没有感情的合作伙伴。
但陆挚鸣不知道的是,早在第一次见面,宣锦便对他一见钟情。
彼时,陆挚鸣极为冷漠地说着:“这次相亲是为了你我两家的商业联姻,我心里有人给不了你感情,如果你介意,我们可以不用再接触。”
那个时候的宣锦不经世事。
她自以为可以用一腔爱意感化他,便义无反顾地嫁了。
可直到现在,整整两年,她都没能将这座冰山捂化一丝半分。
次日。
宣锦早早起床准备早餐,陆挚鸣这次出差了半个月,小别胜新婚,她想为他做一顿早点。
将早餐端上桌后,陆挚鸣只是扫了一眼,便入座进餐。
宣锦朝他一笑:“还合你口味吗?”
“还行。”陆挚鸣矜贵淡漠的脸上没有情绪,随口一句,“这种事让阿姨做就行。”
冷淡一句,让宣锦心绪低落下来。
陆挚鸣总是这个样子,用各种细节告诉自己他不在意她,也不爱她。
安安静静吃完早餐,两人便动身前往接机。
机场VIP通道静悄悄的。
陆挚鸣一言不发地望着出入口的方向,眼神晦暗,宣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但却很清楚他心情不好。
她试图搭话:“你姐姐为什么会出国?”
陆挚鸣的姐姐陆灼华是在宣锦和陆挚鸣结婚前夕突然出国的,就连两人的婚礼都没回来参加。
在宣锦看来,她的问题稀松平常。
但陆挚鸣听见这个问题后,脸色却骤然一沉,冷淡回了她一句:“她自然有她的理由,你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宣锦顿时哑然。
她抬眸,看向陆挚鸣的轮廓分明的侧脸,心脏微微抽痛。
她是他的妻子啊,问了一句就是多管闲事吗?
正在这时,一个戴着墨镜,身着名牌的女人从VIP通道走了出来,朝着陆挚鸣挥手冲了过来。
“亲爱的!”
宣锦还没反应过来,就眼睁睁看着女人扑进了陆挚鸣的怀里道。
“亲爱的,姐姐太想你了,你有没有想我?”
宣锦被这女人完全忽略了,站在一旁目瞪口呆。
陆挚鸣被抱了好一会儿,才将女人推开,握上了宣锦的手互相介绍:“这是我的妻子,宣家小姐宣锦。”
“这是我的姐姐,陆灼华。”
宣锦正要打招呼,就见陆灼华的嘴角一拉,态度冷淡的朝自己道。
“原来你就是弟妹啊?帮我拿下行礼吧。”
说着,陆灼华就将行李扔给了宣锦,自己挽着陆挚鸣的手臂走了。
宣锦怔然跟在后面。
临到上车,宣锦正要上前,陆灼华却先一步挤开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。
“弟妹,我坐习惯了陆挚鸣的副驾,你不会和我抢把?”
宣锦没有反应过来,陆灼华就上了车,无奈之下,她忍着气坐上了后排。
车很快开上高速。
正在这时,陆灼华指尖拨动了下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,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陆挚鸣:“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?”
宣锦有心缓和关系,便搭上这句话:“姐,这是我从普陀寺替陆挚鸣求来,保佑他平平安安的。”
后视镜里,陆灼华的脸色顿时一变,恶狠狠瞪了宣锦一眼。
“你懂不懂礼貌有没有教养?不知道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话吗?”
宣锦霎时僵住了。
她正想发作,车厢内,陆挚鸣冷淡的嗓音打断了她:“你这次回来待多久?”
这话是对陆灼华说的。
闻言,陆灼华不耐的神色转变为娇嗔:“你就这么想我走吗?我可不可以不走?”
陆挚鸣神色未变,淡淡一句:“不要任性。”
话音落下,陆灼华扭头看向车窗外,赌气似得不再说话。
气氛有些怪异。
坐在后座的宣锦像是针扎一般,坐立难安,直觉告诉她,陆挚鸣和陆灼华之间有些不对劲。
吃完饭,三人回到了家。
入夜,宣锦躺在床上等陆挚鸣来,却久久没见他的身影,便出门去寻。
刚到楼梯口,眼前的一幕,令宣锦僵在了原地。
只见穿着清凉的蕾丝吊带裙的陆灼华靠近陆挚鸣,她光洁的手臂挽上男人的脖颈,下一秒,吻上了男人的唇。
宣锦如遭雷击。
却见下一瞬,陆挚鸣面色难看地推开了陆灼华。
“陆灼华,你又犯病了是吗?”
灯光下,陆灼华没穿内衣,曲线轮廓随着动作,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饱满。
她倒在沙发上,笑得花枝乱颤:“你怕什么?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,你的妻子能让你这样欲火焚身吗?”
说着,陆灼华悠悠上前,白葱指尖覆上了陆挚鸣的皮带。
“看,这就是证据,你是不是每次都得想着我才能起来?”
陆挚鸣漆黑的眸子越发深沉,他的手抬起,指尖停留在陆灼华发丝一瞬,随之掌心收紧,将汹涌的情绪忍耐了下来。
“是,但我们不能越界。”
宣锦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收之眼底,耳边好似轰隆雷鸣作响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,只觉得全身冷的可怕,她将自己塞进被子裹紧,试图汲取一点温度。
却仍不敢信刚刚看见的事情。
不知多久,身后贴近了一具炙热的身躯,贴着她的那处坚硬不已,沉重的呼吸撒在宣锦耳畔,又热又烫。
宣锦陡然一僵,好半响,她才回过神,用力按住陆挚鸣作乱的手。
声音发紧:“我累了,不想来。”
拒绝并未成功,男人桎梏住宣锦的手腕,强硬地占有了她,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且急切。
即将攀上巅峰之时。
宣锦眼前一黑,她的脸再度被陆挚鸣的掌心覆上,这一下瞬间将她拉入了冰冷的寒潭之中。
陆灼华的话突然响在耳边——‘你是不是每次都得想着我才能起来……’
好似一个巴掌猛地将宣锦扇醒。
她骤然想起,每次情事,陆挚鸣总会用手遮住她的脸,原来……是把她想象成陆灼华。
迎接着陆挚鸣最后的狂风暴雨,宣锦阖上眼,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。
陆挚鸣感觉到掌心湿润,情动的脸怔住一瞬,胸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。
他放轻了动作道:“抱歉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并不能改变什么。
宣锦无声落着泪,没有回应。
她知道陆挚鸣看了自己许久,眼神似乎裹挟着极为复杂的情绪,但最终,他还是像往常那样洗完澡就离开了她的房间。
这一夜,宣锦是睁着眼睛度过的。
次日一早,闹铃响起。
宣锦拿起手机,给在瑞士旅游的陆母发送了一条消息。
“妈,你知道大姐回来了吗?”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剧烈震动,是陆母的来电。
宣锦接通,便听见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:“锦儿,灼华有精神病,她喜欢胡说八道,还有攻击倾向,你放心,我们很快会把她送出国的。”
不对劲。
宣锦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尽数褪尽,直觉告诉她,陆灼华两年前的出国绝不是偶然。
或许,陆家人全都知道他们两的事,但却都瞒着她一个人。
指尖死死攥紧手机,她心绪翻涌,语调却是极为平静地回复:“好,妈,我知道了。”
等起身洗漱完。
宣锦已经将所有情绪都压下了。
她驱车去宣氏集团上班,刚坐定,助理便敲门进来了:“宣总,陆总给您送了礼物。”
宣锦顿了下。
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女表,价值200万。
看着表,宣锦知道这是陆挚鸣送来的‘歉礼’,为了昨晚不顾她意愿的粗暴。
助理羡慕不已:“这是陆总亲自送来的,两位真是恩爱。”
恩爱?
宣锦轻飘飘笑了下,让助理离开了。
不愿再去想那些混乱的事,宣锦将所有精力投入在工作中。
大概情场失意就会职场得意,宣锦这天拿下了之前僵持了半年的国外合同。
庆功宴上,宣锦很难得的喝醉了。
很晚才回到了家。
醉醺醺推开门,一抬眼,宣锦就撞见了漆黑的深眸之中。
陆挚鸣面冷如霜的接住她:“喝这么多?”
宣锦看着他不虞的神色,却笑了。
陆挚鸣有洁癖,还有强迫症。
两人的婚前协议里就约定过,不准带烟味酒味回家,这一次,宣锦是故意这么做的。
只要一闭眼,宣锦就会想起昨夜的一幕,宛如藤蔓一般刺得她心口生疼。
宣锦没有回答他,反而反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手表盒,一抬手,丢在了陆挚鸣的脚边。
“这份歉礼,我不要。”
陆挚鸣目光定定看了她几秒,好似想到什么,疏离的眉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态。
“你想要别的东西?”
“如果两百万不够,我可以拍下你想要的那条名为‘希望之心’的项链。”
‘希望之心’,是一款璀璨华贵的蓝宝石项链。
由著名设计师设计,全球仅有一款,市场价值三千万。
但宣锦并不在乎,她注视着陆挚鸣的眼,苍白的唇吐出一句话。
“不需要,我只有一个要求,让陆灼华搬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