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雪花落满枝头,屋内却温暖如春。
沙发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,身姿颀长,那张脸和18岁时一样轮廓分明,五官深邃。
我们在一起七年,毕业就留京成家打拼。
头三年创业实在难熬,吃袋装方便面,住漏雨的地下室。
无数个深夜,他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向我保证,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后来他做成一个大项目,在圈子里打出名气,大大小小的单子也跟着来了。
我们从地下室搬进了公寓,不到一年,他又买了两套房子。
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可现在就要结束这段婚姻了。
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?
呵呵,我压根儿没发现。
是我们的共同好友说漏了嘴。
那个女孩是他公司大客户的女儿,对他一见钟情。
那天他下班回来,我用玩笑的语气对他说:
“有个女孩给我打电话,说你和她在一起了,你说好笑不好笑。”
他沉默半天,说:“对不起。如果要离婚,条件随便你开。”
那一刻,我心如刀割。
我从来都是叛逆高傲的,即使和他结婚,我也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柔软的一面。
再加上这几年的打磨历练,我早已过了只会哭哭啼啼的阶段。
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: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当晚,他就搬了出去。
那个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拿到我的号码,三番五次打电话来催我离婚。
“他不爱你了,趁着他现在还有点良心,拿着钱离开他吧。”
“你别再折磨他了,他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你看不出来吗?”
我不堪其扰,时隔一个月,终于给韩沉打去电话。
他回来得很快,带着离婚所需的文件。
条件随便我开,唯一的诉求是——尽快签字离婚。
“你放心,以后你遇到困难了,随时来找我。”
韩沉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。
他把离婚协议往前推了推,“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。”
为了能尽快给他的新欢腾位置,他下了血本。
市中心那套房子给了我,现金存款也都留给了我,他只要公司。
我翻到最后一页,他已经签好字。
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,我起身,从角落拉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。
“姜喜,”他的嗓音依旧温柔低沉,“现在很晚了,你可以明天再离开。”
“不用,有人来接我了。”
话音落下,门铃响起。
韩沉先我一步去开门。
他定定地站在门后,声音里充满难以置信:“怎么是你?”
“我找姜喜。”
男人越过他进门,长腿几步走到我面前,很自然地接过行李箱,“东西都收拾好了吗?”
我点头。
“走吧。”
刚转身,就看到韩沉面色沉沉拦在我们面前:“你们什么意思?”
我淡然道:“就你看到的这个意思。”
韩沉黑脸怒喝:“他是我兄弟,你怎么敢的?”
我自诩理智,拎得清。
却在这段婚姻走到头的时候做了件大胆的事——
韩沉提离婚的那天,我去酒吧买醉。
趁着醉意,把他的兄弟许翊带去了酒店。
其实我没醉到不省人事,更多的是想体验韩沉偷吃时的心理。
第二天清醒时,许翊只穿了一条西裤在阳台抽烟。
身长肩阔,矜持又野性。
成年人之间走到这一步,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离开时,他沉稳如泰山:
“姜喜,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
我搜尽毕生所学的词汇,最后只说出两个字:“抱歉。”
我以为他不会纠缠,可没想到他空降公司成了我的顶头上司。
他绝口不提那晚的事,却又常常在我面前出现。
早上公司安排我们一起出差。
怕赶不上飞机,又或者是怕韩沉突然反悔,我让许翊来家里接我。
面对韩沉的质问,我并不想解释。
韩沉握紧了拳头,“你们,到哪步了?睡了吗?”
“睡了。”我说。
韩沉拳头捏得咯吱响,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这是我的私生活,无可奉告。”
我绕过韩沉往外走。
他忽然拽住我的手腕,“姜喜,这就是你的报复吗?”
我很轻的笑了一声:“如果这叫报复,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才那样报复我?”
韩沉面色霎然惨白。
我甩开他的手,快步离开。
下了楼,上了车,我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。
我是一个没安全感的人,见证过韩沉对异性的吸引力后,总会为他那张招桃花的脸感到惴惴不安。
这两年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,但他都坚定地拒绝,唯独为这个女孩破了例。
我偷偷跟踪过他们。
那个女孩明媚大胆,和我的性子大相径庭。
人来人往的街头,她会不顾旁人的目光和他接吻。
也会黏黏腻腻地对他说:“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?”
我和韩沉因为孩子吵过很多次。
每一次我都安抚他,再等等,等我做好心理准备。
然而我们从地下室搬进大房子,我依然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。
韩沉渐渐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。
我很清楚,这件事将会成为我们日后矛盾的导火线。
没想到一语成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