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曳,昏暗的大殿内,轻纱床幔翻滚,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。
祝云清微微睁开眼,黑暗中没能够看清楚男人的模样,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年轻俊郎的男人,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散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。
刚有一点意识,祝云清眨了眨眼,依旧是陌生的环境,雕花楠木大床,红纱床幔,精致古朴的衣柜......
她猛地坐起来,身上的异常提醒着她,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。
卧,槽!真穿了!
整理脑海中的记忆,她才知道自己在连轴转做了十台手术后猝死,穿成了燕国的废物太子。
这也就算了,太子就太子吧,关键她是个女的啊!
当年她母后生的是龙凤胎,哥哥早幺,正逢皇帝宠妃刚生下一个儿子,母后感觉到了危机,便铤而走险,偷龙转凤让她顶替了哥哥的身份活着。
真是大胆啊!
她母后倒是前两年病死撒手不管了,原主战战兢兢又活了两年。
今日老皇帝过寿,宫中设宴,原主一杯酒喝下后感觉不舒服,就被自己的婢女扶到了这里,迷迷糊糊间发现婢女竟然大胆要脱她衣服睡她。
原主吓的酒都醒了一半,偏偏这房间里点了媚香,原主无力反抗,生生把自己吓死了。
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。
可刚刚跟自己睡的明明就是个男人。
祝云清麻溜儿地爬起来穿好衣服,果然看见地上躺着自己的婢女翠莲。
她上去探了探脉,松口气。
还好,还活着!
今日有人设局必定是冲着捉奸来的,祝云清想要赶紧离开这里,一摸身上,顿时脸色大变。
“我玉佩呢!”
那可是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佩,丢在这里,有嘴都说不清。
祝云清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看见,心里七上八下,祈祷可千万别被那个男人拿了回头威胁她。
正着急,突然就听见外面响起男人刻意压低的,小心翼翼的询问声。
“翠莲,好了吗?”
祝云清微微眯起眼。
这是三皇子的声音!
好啊!她正愁找幕后之人呢,这傻子自己就送上门来了。
祝云清轻哼一声,转头看了眼躺在地上死猪一样的翠莲,一把将人拎起来丢床上去,然后小心翼翼靠近门口,故意掐着嗓子道。
“殿下......奴婢......奴婢害怕,您来帮帮奴婢......”
三皇子在外面骂了一声,这才推门进来,却不想刚一跨进来,就被祝云清敲了闷棍。
睁大眼睛一回头,就看见祝云清对着他微微一笑:“走你!”
然后软软的身子就被祝云清一脚踹进殿,反手关上门。
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,果然找到了翠莲用剩下的媚香,她分成几截儿一起点燃了,还故意放在两人周围,加大剂量。
再给两人弄醒,就神不知鬼不觉离开。
祝云清翻墙出去,从花园里绕了一圈,才假装无事地慢悠悠往刚刚那处宫殿而去。
半路遇见以老皇帝和齐贵妃为首的一群人,浩浩荡荡乌泱泱朝着那边去了。
还没到门口呢,就听见里面响起的声音。
在场众人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。
齐贵妃眸光微闪,心里划过快意,捂着嘴惊呼:“这......这不是太子殿下之前休息的殿宇吗,今日皇上寿宴,殿下却在这里......”
她不说了,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,又小心翼翼看向老皇帝,无奈道:“皇上千万不要生气,定然是太子他年纪小不懂事,被人勾引了......”
老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,咬牙切齿,目光阴冷地盯着门口
跟随而来的朝臣贵妇们私下里议论纷纷,更有几位老臣站出来,义愤填膺道:
“太子殿下不成体统,圣上大寿,竟做出这般有伤风化体统的事情来,实为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,不堪为一国储君!”
“圣上明查,此等贪色昏聩之人,怎能胜任储君之位,圣上千万不要姑息,定要严惩不贷!”
齐贵妃的娘家兄长领头,带着一众朝臣都跪了下来。
“求圣上明查,褫夺太子之位,处以幽禁之刑!”
老皇帝闭了闭眼,几乎是咬着牙开口:“太子荒淫无度,来人!将他......”
齐贵妃紧张兴奋得手心都要冒汗了,一双眼睛迸射出精光。
就等着老皇帝开口把太子往死里弄。
话还没说完,就听见一道笑盈盈地清越嗓音。
“哎呀呀,什么事儿这样热闹,说出来让孤一起高兴高兴啊!”
祝云清摸着下巴,满脸含笑的模样实在晃眼。
齐贵妃:“!”
在场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。
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,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老皇帝缓了缓神,最先反应过来:“老四,你怎么在这里,里面的是?”
祝云清先是见礼,然后耸耸肩,无辜地眨巴着眼睛:“儿臣不知道啊,刚刚儿臣喝多了酒,就去池塘旁边吹吹风醒酒,没想到回来就有这么大热闹看啦。”
齐贵妃心头一梗,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她咬了咬牙,攥着手心开口:“皇上,既然太子殿下不在里面,想来这也是一场误会......”
然她话音未落,祝云清已经兴奋地蹦起来去推门了。
“父皇明鉴,儿臣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,竟敢祸乱宫闱!”
众人齐齐伸长了脖子去看,皆倒吸一口凉气。
殿门大开。
里面的三皇子和翠莲正纠缠在一起。
“不堪入目!简直不堪入目啊!”有年纪大的御史大夫已经臊得满脸通红,一甩袖子痛斥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