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,男人沉迷不已。
安安身体被男人抱在怀里,他火热的鼻息纠缠在安安的颈脖间。
在安安最难耐的时候,他的大手扣着安安的小手,两人双手交扣。
他动情时喊着的却是:“温奈温奈。”
安安小声哭着:“我不是温奈,我是安安,是安安。”
可是男人情到深处,粗暴到怎么会管她的那句带着哭腔的话,捏住她那张同样被欲望涨满,且和她姐姐温奈五分相像的脸,看了很久很久,他朝着她的唇吻了上去,用力的堵上她那张嘴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,全裸的安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,始终低着头,而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低眸看着她。
男人有一张很英俊冷淡的脸,他的神情不似昨晚被欲望驱使的火热,整个人变得相当的冷淡。
这个男人,是周屹承,安安同父异母姐姐的前未婚夫。
安安是私生女,十五岁时被亲生父亲找回,有了一个姐姐温奈,她跟温奈相差六岁。
安安十八岁的时候,姐姐温奈订婚,听说那人是海城名门望族,勋贵之家,姐姐与那人是青梅竹马。
姐姐订婚那一天,来接姐姐的人,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。
那是十八岁的安安第一次见与姐姐相恋多年男人,那个男人沉稳英俊,会温柔的与姐姐对视微笑。
那时的姐姐温奈人人羡慕,称赞她生来就是好命,可这一切,却终止在三年以后他们要结婚的那一年。
温奈生病了,生了很严重的白血病,身子不仅无法生育,还几度在死亡线上徘徊,为了找到合适的骨髓,全家都进行了检查,却没有一个人的骨髓是与她相合的,就连骨髓库也始终没有匹配到合适的骨髓。
为了活下来,一向对安安冷淡的姐姐温奈,哀求着安安,让她替她生个孩子,因为她所生的孩子,很大概率能为她提供合适的骨髓。
安安从小老实,她也有很相爱的男朋友,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,于是她不断拒绝。
直到姐姐不断在死亡线上挣扎,面容衰老的父亲对安安哀求:“安安,你帮帮你姐姐吧,只要你愿意,你姐姐愿意跟屹承分开,把位置让给你生下这个孩子。”
安安从小渴望父爱,虽然她清楚她爸爸并不爱她,可是在他的哀求下,她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。
接着还有姐姐的母亲温夫人,也哭着说:“就当是回报我当初对你的接纳,以及你妈妈病重时,是我出钱医治她这件事。”
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情形,安安想,她好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。
晚上安安用短信决然的编辑一条信息:“于明,我们分手吧。”
不等于明回复,她快速挂断电话,两只手死死捂住手机,之后无论于明再打多少电话过来,安安都是拒绝接听的状态。
于是就在那一个月里,订婚多年的姐姐跟未婚夫周屹承解除婚约,而安安上了周屹承的床,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二次。
第一次,安安很痛很痛,无法承受的痛,而他因为她的痛,对她表现的兴致缺缺,最后自然是他匆匆过了场,安慰了她几句,潦草收场。
而这第二次,安安显然好很多,她不再怕痛,他显然也感觉到了,俩人渐入佳境。
安安想,原来是这种失控的感觉。
抱着被子的安安坐在那,心里如闷雷阵阵,如打着鼓,她问:“可以洗澡吗?”
温夫人说过最好不要冲洗,这样有利于受孕,可此时她身上极其难受,全是汗。
坐在床边一直沉默的男人,过了很久回答着她:“想洗,是可以洗的。”
他今天不像一个月前在完成事情后,直接离场,而是坐在床边回着她话。
安安在这方面真的什么都不懂,她红了脸,所以低垂着脸。
她又问:“还要多少次。”
“半个月后再测。”
半个月,还得半个月,安安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还能够撑多久,她只希望这一次就能够中。
他又说了一句:“辛苦了。”
辛苦这两个字,代表着公式化的感谢。
“以后如果有什么帮助,尽管开口。”
安安抬脸看向他,看到的是他那张冷淡的脸,安安想,他是真的很爱姐姐吧,不然他怎么会愿意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呢。
安安愣怔的看着,点头:“嗯,我只希望姐姐……好,爸爸……好。”
“好。”他应答了一声,接着又极其绅士的问:“需要我送你吗?”
安安立马摇头:“不、不用、我可以自己回家。”
他当然也没有强迫她,全凭她自己的选择,他是如此成熟睿智。
安安一个人从酒店出来后,只觉得昏天暗地,头顶的烈日在灼心,当她回到家,温夫人给她端来一碗药,要她喝下,安安不知道是什么药,可是在温夫人的热情催促下,安安将那药一口气喝了下去。
温夫人问:“几次?”
安安愣住。
她说:“一次。”
“怎么才一次?这怎么行,一晚上这么久呢。”
安安只觉得怪异,这种感觉太怪异了。
温夫人又说:“频率不太行,上一次也是一次,而且隔了一个月之久,现在又是一次,那又得等到什么时候?”
温夫人只希望这个孩子快点出现然后降生,温夫人跟安安父亲年纪大了,也生不了,她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安安身上。
安安不明白到底要多少次,她只知道两个人在这两个月里,总共才两次。
温夫人又说:“安安,你要频率多点,才能够机会大点,这次数太少了。”
安安只觉得窒息,可还是回:“姐……”她这个字刚出口,便停顿下来,改为他字。
“他结束后,就没有再继续。”
“你跟于明没有过吗?是不是你不会?我去跟屹承沟通沟通。”
温夫人就想走,安安没想到这个事情还可以商量,只觉得窘迫,丢脸,有种被人窥探。
她拉住温夫人:“阿、阿姨,先验完这一次好不好?”
温夫人看着她,想了半晌,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,她叹息一声:“好。”
安安冒出一身冷汗。
第二天安安去学校上课,在上完课后,她收拾完东西赶着出校门口时,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:“安安!”
安安听到这个声音时,身体僵硬。
下一秒于明拨开层层人群一把抓住她:“安安,为什么躲我?你解释下!我们好好的,为什么要分手?!”
于明情绪相当激动,他的激动惹来了不少围观
安安害怕极了,看着于明不敢说一句话。
这么多天的寻找,以及这么多天她提出分手后的不告而别,让于明处于一头雾水当中,明明之前那么甜蜜,他都想好他们毕业后就结婚,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?
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安安?你跟我说啊?”
面对他焦急的询问,安安却回答不出一个字,她整个人反应激烈的想要将她推开,当她转身突然于明的惊呼声:“安安!”
一辆车紧急刹车在安安面前,安安朝那辆离她仅有一米远的车瞪大眼睛。
安安看到的是周屹承那张脸。
周屹承的身子在司机的紧急刹车下,也急速朝前倾,在身子稳住后,驾驶位置上的司机也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到了,立马问了一句:“周先生,您没事吧?”
周屹承坐在后车位置上,对于司机的回头询问,他表示自己没事,然后他视线落在车前的人身上。
安安?
坐在车内的他皱着眉头盯着车前的人,看了很久很久,而就在下一秒,一个一脸紧张的男生闯入了他的视线:“安安,你没事吧?”
安安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,一直盯着车里的周屹承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,坐在车内的周屹承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。
他一出现,便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,大概是他的气质太过优越,想要人忽视都难。
于明并没有认出车上下来的人是谁,他还在查看安安有没有受伤的时候,周屹承直接走到安安面前,询问了一句:“没被撞到吧?”
安安惊魂未定的盯着周屹承,她甚至没想到他会下车。
“屹……屹承哥。”
于明听到安安这句屹承哥不知道怎么回事,目光朝着周屹承看去。
周屹承朝于明伸手:“你好,周屹承。“
于明是听过这个名字的,他是安安姐姐温奈的未婚夫,安安未来的姐夫。
于明立马回应:“周先生,您好。”
周屹承听到于明的回应脸色很淡,他看出两人刚才处于什么情况,下一秒,他又看向安安:“要去哪?需要我送你吗?”
他还是在征询她的意见,如果她说不需要,他自然会立即离开,
安安浑身颤抖,她现在只想离开,立马就离开,她想都没想,只直接急迫应答:“好……好……”
也没说要去哪里,她要躲开于明的手上车。
于明反应过来,想要再度抓住安安:“安安,我们先聊聊,先聊聊好吗?”
就在于明伸手的瞬间,周屹承的手却拦在于明面前:“有什么事情,等你们冷静再聊,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是很适合聊天。“
于明抬头看向拦住他的人:“周先生,我真的有事情想跟安安聊聊。”
对于于明的话,周屹承面色冷淡;“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。”
不等于明回应,他又朝安安看了一眼:“走吧,先上车。“
于明还想动,却被周屹承的司机给拦住。
被拦住的于明,朝着安安大喊了句:“安安——”
安安瞬间又停住。
周屹承,看着车外她停下的动作,眼神微凝。
安安在于明的叫喊声中停顿了几秒后,迈着步子,最终上车。
车上,安安坐在周屹承身边,司机上车后,周屹承敛下双眸,对司机说了句:“走吧。”
司机将车从安安学校门口开离,而就在那瞬间,于明那张脸也正好从安安所坐的那方车窗口划过,安安突然觉得,心像是被人种种打了一拳,痛到她无法呼吸,可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,整个人只僵硬的坐在那。
坐在她身边的周屹承,虽然目光没有看她,但他落在后视镜的双眼自然知道她此时的神情,那种万分痛苦,那种极力伪装。
周屹承突然表情有些意兴阑珊,从后视镜里收回了目光。
车内也终于传来他的声音:“男朋友?”
他也当然知道她有个很相爱的大学男友。
安安只觉得脑袋发晕,她声音哽咽:“现、现在,不是了。”
她艰难的说出这句话。
“闹矛盾了?”
他再次问。
安安如实回答: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周屹承听到她这个回答后,沉默了一会,没有回应,他也没有问分手的原因。
他的脸色始终都很风轻云淡,像是屋檐上一层淡淡的雪,看不见那层淡意的下面是什么。
安安没有哭,她穿着牛仔裤,小白鞋,白色短袖,一副标准的女大学生打扮,本该是充满阳光的脸,这段时间却是不见光,不见笑,像藤下没有晒到太阳的苦瓜,整个人郁郁寡欢忧愁至极。
周屹承没安慰过失恋的小女生,他在沉默了良久后,终于对司机说了句:“有糖吗?”
司机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哪里有糖这件事情,突然想起前几天周先生有个朋友孩子满月礼,发了糖,司机立马反应过来回了句:“有呢,周先生。”
接着司机从车子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糖果来,伸手小心的递到后面,周屹承接过后,放在手上看了几秒,然后递到她眼下:“大学恋爱就是这样分分合合,吃点糖。“
安安低头,抓住心口的手松了几秒,她神色怔住。
“你姐姐心情不好,就爱吃糖。“
他的神色一直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,可是在这一刻难得有几分耐心跟温柔,可从他那几分耐心跟温柔里,安安知道,那是提起姐姐时才染上的。
她盯着那糖,坐在那一时没动。
“我听温奈提起你,说你也很爱吃糖。”
她最终没有接,别过了脸,模样倔强又显得很乖的没有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