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出门连先迈哪只脚都要靠算卦的占卜族圣女。
人生中仅有的三次叛逆都给了柳俊彬。
第一次是在我们初遇,算出不宜出门,可我还是出了。
第二次是在他表白时,算出不宜恋爱,可我还是同意了。
第三次,是在前天。
我算出了柳俊彬此时正在男欢女爱,可我已经两天没见他了。
持续到和柳俊彬恋爱六周年的那天。
我发现自己好像,失去了占卜的能力。
而这意味着,我很快就会死了。
......
今天是我们的六周年。
柳俊彬一大早就提着蛋糕赶了回来。
看见我咬到蛋糕里的戒指时,柳俊彬兴奋的接过戒指下跪,
「凝凝,你愿意嫁给我吗?」
这样的场景,是六年来我无数次日夜幻想的样子。
可只有我知道,这蜜糖里裹着的是致命的砒霜。
我不自觉的掉了眼泪,盯着那枚闪着光的戒指缓缓开口,
「柳俊彬,你确定要让我带上这枚戒指吗?」
你,确定要让我去死吗。
柳俊彬嘴角的笑意更大,他迫不及待的替我带上戒指,
「当然了,凝凝,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…」
我没再说话,任由柳俊彬开心的搂着我畅想我们的婚礼。
脑海中浮现刚刚李月汝发给我的视频。
这戒指是由特定的灵石组成,戴上之后,只需要八天。
就会剥夺我与生俱来的占卜能力。
而柳俊彬之所以给我带上这枚灵石,仅仅是因为他的青梅觉得这样很好玩。
「可是俊彬哥哥,听说剥夺能力的这八天,每晚她都会像被剥皮去骨一样疼,你忍心吗?」
视频在柳俊彬轻笑一声后戛然而止。
李月汝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“你猜猜,他会把戒指给你吗?”
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戒指,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戴上戒指的第一天。
午夜降临,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,连指尖都忍不住在颤抖。
死咬住下唇盯着柳俊彬熟睡的侧脸,眼泪混着汗水一起划落。
李月汝有件事说错了。
灵石戴在手上八天后,除了每晚的酷刑,还有一件事。
就是死亡。
占卜对于占卜族人就像是一颗心脏。
失去后,我们必须要回到族内圣水泉沉睡三天才能续命。
只是再次苏醒的时候,我们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。
其实从前天占卜到柳俊彬和别人男欢女爱的时候。
我就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。
可当我收到视频后,分手的话突然卡在喉咙。
我也很想看看柳俊彬的选择。
现在他的选择结束了,该轮到我选择了。
我会用八天,忘记我们的六年。
第二天我是被熟悉的饭香叫醒的。
看着柳俊彬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,我站着愣了很久。
自从李月汝回国,我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平淡的相处过了。
柳俊彬看到我后皱着眉头跑过来,熟练的半蹲给我穿上袜子,
「凝凝!怎么又光脚踩在地上,等你到时候肚子疼我可不管你。」
原来他还记得我是个很怕疼的人。
愣神的时候门铃响了,是李月汝。
柳俊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。
她一进来就看着我手上的戒指羡慕的说,
「诶呀姐姐,俊彬哥哥对你真好。这么快就和你求婚了呢。」
「不像我,俊彬哥哥就知道欺负我。」
我指着她脖子上刻意露出的吻痕笑了笑,
「是吗,哪种欺负?你脖子上这些红色的印记是他咬的吗?」
柳俊彬伸手挡在李月汝面前,不赞同的朝我吼着,
「够了!李凝!我最讨厌就是你这幅疑神疑鬼的样子,你就不能给我点信任吗?」
又是这句话。
柳俊彬总觉得我靠着占卜不给他留一点隐私。
可他从没想过,一直都是他一次次深夜抛下我去找李月汝的。
见我不说话,柳俊彬又软了语气,递给我一块芒果干,
「好了,凝凝。你不是一直想去爬山吗?过几天是你生日,到时候我带你去好不好?就是…」
我抬头看着他,等待他欲言又止的后半句。
「就是…月汝她也想去,你知道的。她在这边就我一个亲人…我总不能—」
我随意的点点头打断他,「可以呀,她是你妹妹。自然要带的。」
柳俊彬的话卡在嘴边,他似乎没想到我这次这么爽快。
正要开口,身后的李月汝就激动的钻进他怀里,
「太好了,俊彬哥哥!那到时候你晚上要和我睡,我怕黑。」
柳俊彬皱着眉推开怀里的李月汝,挠着头和我解释道,
「那个,月汝就是这个性格。你别介意。」
我挑了挑眉毛看着他,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推开李月汝。
戴上戒指的第三天。
出发进山时,我下意识的拉开副驾,又在看到坐着的李月汝顿住脚步。
柳俊彬一边伸手给李月汝系安全带一边和我说,
「月汝晕车,你坐后面去吧。」
沉默着走向后排,可那后面堆满了李月汝要带去的行李。
李月汝透过内视镜看到蜷成一团的我捂着嘴笑了笑,
「不好意思啊姐姐,那些都是俊彬哥哥给我准备的,你挤挤吧。」
戒指带给我的疼痛一晚一晚的加剧,可所有的疼都没有此刻看着他们你侬我侬来的猛烈。
一路上李月汝的行李总会掉下来砸在头上,颠簸的山路也让人直犯恶心。
等到下车,柳俊彬才舍得回头看我一眼,
「凝凝,你这一路上怎么都不说话?」
说完也不等我回答,他就忙着帮李月汝背包去了。
如果他多看一眼就会看到我苍白的脸色。
就会想起之前我也会晕车吐到没有力气。
可他都没有。
李月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挽住我,碰了碰我的戒指说,
「姐姐,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?是每天晚上被戒指疼的睡不着吗?」
「悄悄告诉你,这戒指戴上去就卸不下来了。所以你只会越来越疼哦。」
「不过你不是很会占卜吗?怎么算不到自己的结局呀?」
我强忍着晕车带来的呕吐感,掐着手心径直越过她。
再忍忍。
柳俊彬定了两间房,我和他一间,李月汝自己一间。
他刚一进房就迫不及待的低头吻住我,娴熟的解开内衣扣,
「凝凝,我们好久都没这样过了。」
我想起之前李月汝发给我两人赤身翻滚的照片,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。
柳俊彬追到厕所门口,看着我呕吐的背影不耐烦的说,
「李凝,你这几天到底要干嘛?戒指我也给了。山我也带你来了。」
「不就是今天没让你坐副驾,你至于摆脸色这么久吗?」
我靠在椅子上,虚弱的朝他笑了笑,
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,自从前天开始,我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脆弱了。」
我死死的盯住柳俊彬的眼睛,想从那里看出一丝愧疚。
可柳俊彬只是顿了顿,他随手扔了一盒感冒药给我,
「可能…是感冒了吧,今晚你好好休息,我…去另开一个房。」
他走的脚步很快,像是怕再听到我的问题一样。
他离开的两分钟后,我就收到了李月汝的信息。
“姐姐,你就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俊彬哥哥在我身边睡得很香。”
民宿隔音不怎么好,只有一墙之隔。
我躺在床上因为疼痛大汗淋漓的时候,隔壁两人压抑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响起。
我掐着大腿听了一晚上,一夜未眠。
疼点好,记住这种疼,以后也就不会再犯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