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祸险些丧命后,我骗未婚夫说我失忆不记得他,想看他会不会在意我。
他却说自己只是我的老板,就这样撇清了我们二十年的回忆和关系,牵着白月光的手离开。
只因他白月光患有抑郁症,用自杀胁迫他给她一个圆梦的婚礼。
我没有揭穿他,顺理成章假装失忆,只当那些年付出的真心都喂了狗。
可我婚礼那天,他却红着眼箍住我手腕:“苏锦意,不准嫁给他!你是我的未婚妻!”
我甩开他的手:“抱歉易总,我记得您只是我的老板而已。”
——
给未婚夫送汤的路上,我出了车祸。
今天是暴雨天,再加上连日低温路面打滑,一辆逆行的小卡车直接将我的车车头都撞得粉碎。
我几乎是在瞬间失去了意识。
再醒过来时,我眼前一片血色,腿被卡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。
寒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,冻得我感觉血管都凝固了。
强撑着拨了120以后,我给易修澄打了无数个电话,他一个都没有接。
救护车赶来时,我再挺不住,直接昏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,我隐约听见医生在说:“易先生,苏小姐现在的情况不太好,她的大脑受到了剧烈撞击,淤血压迫血管,很有可能造成失忆。”
我勉强动了动手指,也感觉头很痛,睁开眼就是一阵天旋地转,差点吐了出来。
医生和易修澄站在门外,发现我醒了,赶忙走了上来。
“苏小姐,您还好吗?”
我压住那股晕到反胃的不适,摇了摇头,然后看向易修澄。
对比医生的关切,他态度显得有些冷漠焦躁:“怎么那么不小心?”
被窝下,我的手掌无意识蜷紧。
我当时都快死了,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,反倒是一副我好像给他添了麻烦的态度?
明明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,要成为最亲近的人。
他对我,就没有一点担心吗?
我心里堵得慌,更觉得委屈,本想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,话到嘴边,我却想到医生说的话。
我可能会失忆。
鬼使神差般,我决定吓一下他:“我没事......可是,你是谁?”
易修澄愣住了,许久才紧盯着我问:“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
我点了点头,眼神茫然跟他对视。
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一直都是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转,现在也该他来为我忧心一下了吧?
我看着他困惑的表情,心里正在想也不要瞒他太久,免得耽误他工作,却没想到易修澄忽然开了口,薄唇间竟溢出一句让我半天难以回神的话。
“我是你现在的老板,也算你从前的邻居,你没什么事的话,我就先回去忙了。”
他神色平静,刚刚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也变得消失殆尽:“医药费我已经付过,你安心养伤。”
我呆坐在病床上,只觉浑身发冷。
易修澄这句话,算是什么意思?
觉得我真的失忆了,所以要否定我们的过往?
那我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呢?
我跟易修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从四岁到二十四岁,我以为我们早就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。
所以我的整个人生都围着他转。
小时候,最甜的那颗糖,最漂亮的树叶,画得最好看的画,都是要留给他的。
长大后,球场上的饮料,他熬夜时我生涩学着煮的银耳汤,考试时在庙里磕头求的幸运签,也是要给他的。
到现在,他醉酒了我给他熬汤,他应酬时我为他挡酒,他出差我认认真真为他收拾好行李,他胃不好还挑食,我变着法给他做营养餐。
我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给他,只要他一句话,我可以在任何时间赶到他身边,事无巨细为他打理一切。
就像今夜,我冒着暴风雪去给他送汤,生怕他操持婚礼来不及吃东西胃痛。
我以为他对我不咸不淡,只是因为在一起太久没了热情,却没想过,他竟然不想承认我这个未婚妻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?
我觉得他在跟我开玩笑,张了张嘴想让他别闹了,门外忽然钻进来一道甜美声音。
“修澄哥哥,锦意姐没事吧?”
我的身体蓦然僵硬。
我认识那个女孩,她叫林乐清,是易修澄的白月光。
没记错的话,她上个月刚回国。
他们在一起不过三个月,我当时虽然介意,但想着林乐清已经出国,也从来没有提过,只当都过去了。
可是现在,凌晨四点,她和易修澄出现在我的病房里。
我不觉得我跟她的关系好到她会来探望我,而且,她身上披着易修澄的外套,是我早上刚熨好的。
所以只有一种解释,今晚,他们待在一起。
再想起之前他朋友说林乐清因为我们要结婚的事割腕自杀,我心中蒙着的阴云更深了。
我攥紧床单,手指不易察觉发着颤。
白月光回国,我这个碍眼的未婚妻恰好失忆,所以可以趁着这个台阶毫无顾虑甩掉我?
胸口涌起一股细密的痛,我只觉得千万根针刺入心脏,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半晌,我看向林乐清,哑着嗓子问:“这样吗......那,她是谁?”
我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,只要他后悔,那么几天后我就会“康复”,忘记今天的事,也忘记他这一瞬的犹豫。
易修澄的拳头无意识攥紧,手背青筋暴起。
许久,他在我面前握住了林乐清的手。
“她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平淡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,却像锥子深深刺进了我胸口,连呼吸都痛得我难以承受。
我明白了。
他想娶的人,是林乐清。
我强忍眼泪,慢慢开口:“这样啊......那祝你们新婚快乐。”
易修澄紧绷着唇深深看着我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最后,他牵着林乐清的手走了出去,顺便也叫走了医生。
我感觉眼睛涨得厉害,伸手一摸,满指湿意。
房门虚掩着,我听见易修澄低声问医生:“她会康复吗?”
医生斟酌开口:“有希望康复,但很难确定时间,像这种损伤性的失忆,至少也要三个月。”
易修澄的嘴唇崩得更紧,许久才道:“足够了,这三个月,我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。”
他抬头看向我,我下意识闭上了眼装睡。
没想到他竟然走进了病房,轻轻握住我手腕,在我手背上落下一个吻。
“等我三个月,我再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。”
他的语气难得很温柔,却只让我觉得心里膈应。
易修澄为什么觉得,他说了这样的话,我还能心无芥蒂接受他?
就因为我失忆了吗?
我静静躺在床上,等他松开我的手走出病房,才睁眼起身。
易修澄和林乐清的背影逐渐变得渺小,一点点在我视野中模糊。
我慢慢坐起来,擦去眼角那些泪痕。
过来照顾我的护士以为我是难过失忆的事情,忙安慰我:“苏小姐,您别担心,只要积极治疗,您很快就能恢复记忆的。”
我低下头:“没关系,想不起来也挺好的。”
我的回忆全都有关易修澄。
他既然不要了,那我也不要了。
三个月后,就算他回头,我也不会再是他的未婚妻。
我在医院躺了整整半个月,没人来看我。
这并不奇怪,我本来也没什么亲人和朋友。
爸妈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,而易修澄的爸妈是他们的朋友,心疼我没人照顾,就把我接回了家。
现在叔叔阿姨在国外旅行,恐怕也还不知道我出事。
毕竟,易修澄现在大概满心都在想如何规划和白月光的婚礼,想来也不希望他爸妈回来,告诉我他和我的关系。
而我的朋友,其实都是易修澄的朋友,恐怕也早就得了他的授意。
但我没想到,快出院时,我的病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是易修澄的死对头盛枭。
他在进来时才掐灭了指尖的烟,眉眼带着倦色,明明穿着一身高定西装,看上去斯文矜贵俊美非凡,却一开口就原形毕露。
“苏锦意,听说你脑子坏了?”
我气得牙痒。
盛枭跟我也算青梅竹马,但我们关系不算好。
因为他是易修澄的死对头,也因为那张嘴太讨人厌。
从小到大,他就看不惯易修澄,也看不惯追着易修澄跑的我。
我对易修澄献殷勤,他就在旁边阴阳怪气,说我脑子有问题还眼瞎,居然看上那种货色。
不过现在......我倒觉得这话好像挺对的。
我不是眼瞎,怎么会喜欢易修澄那么多年?
但我忍不了他说我脑子坏了。
我随手抓起放在床头上的苹果,直接往他脸上砸过去:“关你什么事?”
“哟,还是这么大脾气啊?看来你忘了易修澄那混蛋玩意儿,却没忘记哥哥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