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顺着电话赶到阴暗的巷子时,两个女婿正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。
他们已经全然没了知觉。
歹徒已经消失不见,但他们骇人的伤痕无疑昭示着,歹徒下了死手。
大女婿薄寒的手机屏幕还亮着,上面有十几个被大女儿挂断的电话。
小女婿薄风死死握住手机,里面传来小女儿的声音:
“别他妈打来争宠了,这是封厉哥第一次允许我们帮她过生日 ,扰了他的兴致,我非跟你离婚!”
我呼吸一时窒住。
出奇的愤怒,使我的手忍不住颤抖。
两个混账东西!
见没人吱声,小女儿只以为他在赌气,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轻蔑:
“怎么不说话了,知道怕了吧,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,真是连封厉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!”
这时,电话里传来男生低沉的声音:
“枝枝,在跟谁打电话呀?”
枝枝连忙换了一副嘴脸,嘴里讨好似应着:
“没谁,广告推销。”
我忍着胸腔的愤怒,冷静而又颤抖地拨通120。
很快,两个女婿被送去了医院。
医生忙了整整一晚上,期间下过几次病危通知。
同时,互联网的网友正在网上更新着封厉过生日的盛况。
大女婿薄寒大出血,整个医院的医护急忙调动血液资源时。
大女儿若若为封厉放的硕大烟花登上了全城热搜。
凌晨十二点整,小女婿胸腔感染,危在旦夕。
此时小女儿枝枝为封厉在全市买的庆生广告牌正在滚动播放。
网友们纷纷眼红:
“天呀,这个叫封厉的男人命真好,两个富婆这么砸钱!”
“这么好的女人我也想要——”
“我也好想娶她——”
想娶她?
想看自己尸骨未寒时她们另结新欢吗?
两个女儿不做人,逼着人家入赘后,又将人家丢在一旁。
因为入赘,两个女婿不知道受尽了多少白眼。
可他们家的资产,远比我家要多啊!
我急切地站在手术室门口。
昏迷的大女婿薄寒在不停喊着若若的名字。
医生急忙走出来:
“女士,能不能找到病人口中的若若?他现在求生欲望很低,如果能找到若若,或许有一线生机!”
昔日神采飞扬的小伙子,如今脸色惨白,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床上。
我心里一阵抽痛。
拿出自己的手机赶忙给大女儿若若打电话。
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。
“你们赶紧给我滚回来,你知不知道薄寒他——”
若若冷哼一声打断我:
“妈,薄寒派你过来的吧,就帮封厉过个生日,你们别太小题大做!”
我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掐死,却还是忍着低吼:
“薄寒住院了,他现在很需要你。”
“切——”那边传来一声轻嗤:
“他?身体好的很不可能住院,行了啊妈,您别老对封厉有这么大意见,现在封厉更需要我。”
眼见心电图越来越平缓,我再也没了耐心,破口大骂:
“薄寒住院了,大出血快死了!你他妈回不回来!”
那边安静了半晌,像是听到什么笑话:
“大出血?你怎么不说他被拿刀捅死了,行了啊妈,封厉喊我,不跟你说了。”
她兀自把电话挂断。
我捂着胸口气的直哆嗦。
只恨自己当初怎么生了这两个孽障。
薄寒的情况越来越糟。
我正要换上无菌服进去,试图唤醒他的求生欲。
这时,刚手术成功的小女婿薄风疯了似的从病床下来,死死握住薄寒的手。
“哥——哥你醒醒——”
“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哥,你千万不能出事…”
“……”
说话间,他身子一倒又晕了过去。
3。
我泪眼模糊。
刚入赘进来时,两个小伙子,一个英姿飒爽,一个器宇轩昂。
说新时代的男性,就要有为爱入赘的勇气。
不像现在,躺在床上,一个濒死,一个半残。
天刚蒙蒙亮时,他们的情况终于安定下来。
我还没松口气,见到封厉更新了朋友圈。
配文:
“回国啦,感谢两个好朋友帮我庆生——她们两个永远是我永远唯一的宝贝呀——”
两个傻女儿谄媚地凑到他身边,脸上挂着痴笑。
全然不知道在她们在给其他女人庆生的这个晚上,自己老公从鬼门关走了一趟。
那是她们曾经三跪九叩,苦苦哀求要嫁的男人啊!
我越发恨自己。
若若和枝枝最开始说要结婚时,我第一反应不是欣喜,而是担忧。
担心她们忘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封厉。
所以我迟迟不同意婚事。
但是她们两个跪在我面前,信誓旦旦,笃定不会耽误两个男孩。
“妈,您放心,我是真的喜欢薄寒,我不敢想没了他我怎么活。”
“对啊妈,薄风好像我的太阳,我不能没有他!”
当时我信了。
现在我错了。
4。
我在医院陪护了一个礼拜。
薄风和薄寒醒来的第一反应,就是要找两个女儿要个解释。
我拗不过他们,只能带着虚弱的两个人回到家。
没想到家里有两位不速之客。
封厉,和他的哥哥蒋奋。
我敏锐的注意到,薄风和薄寒见到蒋奋的一瞬间,都控制不住起了杀心…
房间里,四个人正在讨论如何帮蒋奋脱罪。
“你说,不就失手捅了俩人几刀吗,还报警了!”
“就是,听说都没死成,作什么啊,就是想要钱!”
枝枝拍着胸脯保证:
“封厉你放心,我一定替咱哥请最好的律师,搞不死他俩!”
薄风握紧的拳头隐隐颤抖。
若若注意到我们,不耐烦地对着薄寒开口:
“敢带着妈和妹夫离家出走,还知道回来,怎么没死外面啊!”
薄寒不可置信,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封厉先板起了脸:
“若若——”
随后亲昵地拉着薄寒道歉:
“你看,若若从小到大就是这个臭脾气,你别怪她——”
若若对封厉这副男主人的样子很受用。
敛了几分怒气,大发慈悲道:
“那你去给封厉做长寿面陪个不是,我就原谅你离家出走!”
薄寒看向封厉,像极了在看一个仇人:
“向他道歉?他也配?”
我心里一跳,莫非那晚的歹徒,与封厉和蒋奋有关系?
我去的晚,没见到歹徒。
但是薄寒和薄风可是见得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