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不喜欢我,从小就骂我是个讨债鬼,是姐姐的累赘。
二十三岁生日那天,为了保护姐姐,我被姐夫一刀砍伤,刀疤贯穿全脸。
可姐姐不离婚,还唆使爸妈出示谅解书,原谅了他。
姐夫认定是我挑拨离间,伪造意外,将我推下楼梯。
我死后,姐姐一家拿到千万拆迁款。
姐夫也改过自新,一家人搬到市区,幸福美满的生活。
死后的第一年,没有一个人来看我......
死后第二年,坟头上的草已经过了膝盖......
死后第三年,惊蛰那天,有一个瞎子站在了我的坟前......
——
惊蛰那天,淮南一带下大雨,沉闷的雷声像车轮从天上滚过。
我被惊醒,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墓碑上,这已经是我死的第三年了。
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,我都是这般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下,四肢和胸口被钉子牢牢的定住,脸上还被朱砂圈圈点点好几层。
要是肉眼能看见,方圆十里我的怨气绝对最大。
算起来,这还是我姐姐和李皓的杰作。
三年前,我被李皓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,还没有咽气。
他生怕会被别人发现,着急忙慌的就要埋尸。
我姐姐跟在他身后,一路抽泣,我原以为,姐姐是在为我伤心。
哪怕她会害怕,会选择维护李皓不去报警,只要她真心实意的为我哭一场,我都能瞑目。
但她只是一边哭,一遍拉住李皓的手,抽泣道:
“老公,我还是害怕,她死的这么惨......能放过我们吗?我微信上有一个看风水的大师,要不我问问他?”
我一边咒骂这黑心的两口子,一边打量着站在我墓碑前的这个人。
他取下脸上的墨镜,白净的脸上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,却冷冷的罩着烟雾。
我正惋惜他是个瞎子,这个瞎子就掘开了我的坟。
我知道自己的惨状,但等到真正重见天日的时候,才知道居然这么惨!
不知道是因为钉子还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朱砂,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,但还是烂的差不多了。
生前我最引以为傲的两只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,扭曲的嘴角仿佛还凝结着惨痛的叫喊。
瞎子了跳下来,不嫌脏也不嫌臭。
默默将我的脸擦干净,把烂了一半的头搂进怀里
“燕燕,我来带你回家啦......”
他的声音轻的如同一声叹息。
瞎子叫赵宴山。
他把残缺的尸体烧成了骨灰,带进了市中心的一个豪华平层里。
我约莫着这瞎子可能是认错人了。
因为我不叫燕燕,我叫江离,离别的离。
但这并不重要,因为我很快就发现,从瞎子的窗口看出去,正好可以看见我姐姐一家。
我亲眼看见那个杀人犯,李皓,衣冠楚楚的下楼,开着豪车离开小区。
姐姐每天穿着各种大牌进进出出。
当年将我埋下时,慌乱中她的手上留下了不少伤口。
现在这些伤口全都不见了,有的只是闪闪发光的钻石和价值连城的镯子。
我爸每天就在楼下的公园里吹嘘。
“也多亏我当年眼光好,让我们家胜意嫁给李皓,这不,我们一家才能从小县城直接搬到这里来。”
“我女婿,他的年终奖都有三百万,等他年终奖下来了,我就继续做生意!”
我妈也每天忙着带江胜意的儿子,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多了几条。
这么多年,好像我从未存在过。
可惜我不能离开瞎子太远,近距离的去看看这一家子的恶人。
瞎子也和我一样,经常站在窗口看着姐姐一家,一站就是半天。
难不成这瞎子想用我来敲诈一笔?
我想,这样也很好,最好狠狠地把他们的老底儿都给骗出来,至少不能让他们一家过得像现在这样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