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谢斯南是研究生同学。
在学校,他追了我三年。
直到毕业后,他选择留在我的城市工作,我才答应了他。
婚后这几年,我们之间也算恩爱。
可在半年前单位体检时,他被查出尿酸过高。
谢斯南的同事建议他骑共享单车上班。
在尝试了一个月,发觉确实有效时,他花了三万块钱让别人帮他组装了一辆全碳公路车,并加入了一个小骑行群。
身为他的妻子,我是完全支持他骑车锻炼身体的。
可自从他加入骑行群后,每个周六周日都会和骑友们一起出去。
骑完以后,再一起去吃个烧烤,喝个啤酒。
慢慢的,发展成为,每天下班,先去骑两个小时,再回家。
不回家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。
「医生说了,尿酸过高的人,要少吃烧烤,少喝啤酒。」
我曾因为担心他的身体,和他多次争吵。
可他每次都毫不在意。
「我已经多运动,多喝水了,而且我现在任何症状都没有,说明我的的身体本来就没事!」
他一次又一次地打着锻炼的旗号,把我和女儿单独留在家中。
中秋节,他们一起去环湖。
国庆节,他们一起骑行旅游。
圣诞节,骑友们去去聚餐唱歌。
元旦跨年夜,他们又夜骑古城。
从秋天到冬天,我的女儿柚柚先后经历了支原体肺炎、腺病毒感染和甲流。
跨年夜那晚,柚柚因为甲流烧到了40度。
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换衣服,一边给谢斯南打电话。
电话接通,传来了呼啸的风声和他兴奋的喊叫声:
「姜也!你听!这是古城新年的钟声!好不好听?!」
「柚柚烧到了40度,我有点担心她……」
【砰!砰!砰!】
此起彼伏的烟花声盖住了我的声音。
「哇!这烟花真好看啊!谢斯南!快来和我们合影!」
是沈嘉悦的声音。
「好!」
电话被无情地挂断。
我一个人开车去了医院。
手忙脚乱地抱着三十多斤的孩子挂急诊,打吊针,拿药。
等我带着柚柚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时,已是早上。
收拾完后,我坐在床上,抱着她,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药。
刚吃完,她「哇」地一声,吐了我满身。
如果把她放下,我身上的呕吐物就会流到床上。
可是我又没有第二个可以解决的办法。
我就这样,抱着她一动不动。
「妈妈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四岁多的女儿以为我生气了,小心翼翼地向我道歉。
「柚柚,你只是生病了,不需要道歉。」
眼泪不受控制的,从我脸上滑落。
我突然觉得,这段婚姻,没意思极了。
我把女儿放到床上,任凭那些呕吐物流了下来。
然后把我们两人身上的脏衣服和床单一起,扔进了垃圾袋。
那是我第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。
一个男人而已。
还是一个三十多岁就开始尿酸过高的男人。
他想要自由,我可以给他。
也省得他以后拖着一个病弱的身体,连累我的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