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婆,你怎么不说话?
「你要是顾不上的话,我就一个人先回去吧。」
耳边传来陈凯来的声音,我打了个寒战,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。
看着熟悉的工位、电脑上的日期,我才后知后觉,我竟然重生了。
因为实在太匪夷所思,我心乱如麻地挂断了电话,后知后觉地掐了自己一把。
疼痛和电话铃声一起传来。
我才终于确信,我真的死而复生了,不仅如此,我还重生在了大伯哥去世的这天。
看着电话上的老公二字,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。
「希希,你怎么了?」
「没事,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挂断,你什么时候回去?我跟你一起回去吧。」
「年底了,美容院顾客多,你能走得开吗?」陈凯来的声音听不出一点不悦,甚至还有些开心。
前世,我因为顾客多没回去,这一次,我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,我倒要看看,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们怎么苟且。
直到我确定能跟他回去后,他甚至还早早地就来美容院门口接我下班。
见我上车后,伸手握住我的手,眼中全是感激,「老婆,难为你了。」
「自家大哥去世,我不去像话吗?有什么为难的,工作哪有家人重要?」我借着系安全带,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仔细观察了陈凯来的神情,发现此刻的他对我并不像是虚情假意。
这让我更加费解,他既然爱我,又怎么会跟大嫂有了孩子?
回去的途中,堵车堵了好久,等到家后,灵堂已经布置好了。
一向不喜欢我,觉得是我把她儿子拐到城里的婆婆照旧对我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一直对我很和善的嫂子倒是也对我冷淡了起来。
我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结局让我先入为主,觉得嫂子对我有了敌意,我总觉得嫂子也不欢迎我的到来。
好在,截至目前,陈凯来对我一直关心备至,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我,眼里时刻充满了感激。
男人最注重颜面,之前我和婆婆不对付的事就让老公在乡里总抬不起头,回来的路上他也跟我说了,这次我能陪他回去,肯定能打一打那些想要看热闹的嘴脸。
所以他对我比之前还要好。
而且我也观察过,嫂子虽然经常偷摸看他,可他却从来都没有看过嫂子一眼。
似乎,并没有什么端倪。
可我前世清清楚楚地听见,那个孩子说,他是我老公的亲生儿子,而且在乡下,我老公陈凯来和他妈妈的关系尽人皆知。
记忆不可能出错,回忆起前世的痛处,我的肚子甚至还因为心理原因隐隐作痛。
「凯来,你和蒋希结婚也有三年了吧?怎么,还不打算要个孩子吗?」
陈凯来的姑婆打断了我的回忆,笑呵呵地看着我,又说:「凯轩突然去了,好歹留了个儿子,你看你们……」
「老姑,你困迷糊了吧,说什么胡话?我家凯来身体可好着呢。」
不等我开口,婆婆先呛声回了一句。
但说完,她却将目光投向了我,「你也是,三十好几了,还不要孩子,小心再过几年别人笑话你老蚌生珠。」
「妈,你说什么呢?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了!」
又是不等我开口,陈凯来就帮我呛了回去。
守灵守得不欢而散,陈凯来要将我送回房间。
我坚持要陪他。
一连三天,除了他去墓地看大伯哥的墓穴打得如何我没跟着,即便是上个厕所我也远远地看着。
我甚至随时打开摄像头,期待发生些什么。
可奇怪的是,直到大伯哥下葬,我们开车返回,我都没看到他跟嫂子有任何苟且。
我甚至有些怀疑,老公前世对那个孩子好,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大哥的孩子。
尽管有些说不通,他怎么厚此薄彼,对大伯哥第一个孩子不管不顾,对第二个孩子反倒好得没底。
但看他温柔备至的样子,我还是选择相信前者。
至于我被那孩子推下楼,我也只当是因为我怀孕,那孩子有了危机感,才故意那么对我的。
可半路上我却做了一个梦。
在梦里,抢救室外的老公陈凯来将前世推我下楼的陈功拉到了楼梯拐角处,我本以为他要教训那个孩子。
可当我凑上去时,听到的却是他问那个孩子细节,以及周边有没有人看见他推我下楼。
还教他要是我没死成的话,就一口咬定是我崴了脚,而他只是想要扶我没扶住,反正楼道里又没监控。
那孩子连连点头,显然被吓呆了,陈凯来心疼地将他抱进怀中。
「好孩子,别怕,等她死了,她的美容院,她的一切就都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。」
我气得颤抖,怒扑上前,却听到了陈凯来的惊呼声。
从梦中惊醒,才发现自己竟然双手掐着陈凯来的脖子。
陈凯来拼命地抓着方向盘,差点就冲上了护栏。
我忙松开了手,一阵后怕。
陈凯来更是吓得不轻,使劲咽了好几口唾沫,才哑声问道:「老婆你梦见什么了?这么激动?」
「我梦见你出轨了。」
我零帧起手,可陈凯来却哑然失笑,「怎么会?我有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怎么可能出轨!」
没有半点心虚和破绽。
难道,我重生一世,改变了一些东西?
恍惚间,我甚至都感觉自己有些精神分裂。
甚至回去的一连好几天,我都没有察觉到陈凯来有丝毫破绽。
我也曾等他睡着了,偷偷看过他的手机,结果只看见了婆婆骂我是只不下蛋的鸡。
至于他和他大嫂,竟然连好友都没加。
怀疑让我寝食难安,去美容院也心不在焉,好在招的人多能应付过来,交代好之后就早早地回了家。
在洗衣间看到陈凯来脱下来的衣服时,我最终,还是克服了怀疑,帮他收拾扔进了洗衣机里。
却不想,就在东西被扔进去的刹那,我看到了陈凯来的毛衣领口露出了一截头发。
我本以为是陈凯来的,可等抽出来后才发现,那根头发很长,黑如墨,微卷,而我的是褐色中长直。
我忽地想起,第一次见面时,我见大嫂头发黑得发亮,还问她是不是染的,她一脸得意地说是天生的。
顿时手心发麻,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。
可就在我平复了情绪,起身打算将头发先收起来时,却听到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传出了手机震动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