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是镇上有名的调香师。
但她的香水，按次计费。
一次二十万，一个月也只接待十位顾客。
用过她调制香水的人，不管有多大的体味，都会被让人魂牵梦绕的独特香气覆盖，一次就能持续一个月之久。
不少明星富婆都不远万里来做她的生意。
夸她是香妃转世，造福人间。
可我知道，哪有什么香妃转世，这所有的一切，全凭她那间常年锁着的房间里藏着的东西。
......
阁楼书房的门被打开，我妈送着女人出了门。
这是这个月的第五次生意了。
对方是个最近小火的女明星，因为狐臭难掩不得金主喜欢，所以早早一个月找我妈预约，今天终于摆脱了困扰自己多年的味道。
“金姐，我以后会常常光顾的，还要跟别人推荐你的。”
女明星一步三回头，眼睛笑的弯起，看起来满意的不得了。
“行，你满意就好，下次来也记得预约，要不然排不开。”
我妈又寒暄了几句，送人离开后就返回了阁楼那个常年锁着，被她称为书房的地方。
我坐在门口看着再次紧闭上的书房门，手下写作业的笔停了下来，恍惚的发呆。
我妈是小镇上远近闻名的调香师，她在这里开店将近十年，小镇上的原住民几乎没人来做她的生意。
原因无他，她的生意价钱太贵。
按次卖，一次二十万。
来找她的都是一些明星富婆，身份非富即贵。
不远万里慕名而来，就为了除去身上困扰自己的臭味。
毕竟酒足饭饱思淫欲，有钱人对于自己身上的一点缺点都更为在意。
更何况我妈调的香水虽然贵，但是一次能持续一个月，不管是多严重的体味都能被掩盖的一干二净，闻不出一点。
最重要的，我妈调的香水里有魔力，用完的人身上有着吸引异性的魅力。
不少小明星在这里用完，回去就榜上了金主，从此事业如日中天。
还有一些贵妇为了挽回自己出轨的老公，明明身体没问题，也要来找我妈预约，效果也顶顶的好。
每个月来找我妈做生意的人不少，但是她却每个月只接收十个人。
剩下的，不管对方开价多少，她都拒之门外。
外面的人说她诚信，不为钱财打破原则。
说她是香妃转世，这样的手艺就应该走向国际。
我妈每次也只是笑着摇头，对于众人所说的将调香手艺推向更广，她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别人都以为她是不甘于名利，可只有我知道，我妈初中都没念完，辍学后就在镇上的厂子里打螺丝，在做香水生意前的几十年，她一直在打工，根本就没学过什么调香，也根本就不懂那些，我也从未看她买过任何的调香材料。
而她所有的秘密，都在阁楼那间常年被锁着的书房里。
阁楼是我家的禁地，除了我妈以外，任何人都不能靠近，小时候和别人玩捉迷藏，我跑到阁楼躲在书房旁边的纸箱旁，却被我妈提前发现。
那是我妈第一次打我。
我是单亲家庭，从小就没见过我爸，我妈平日里也不太管我，但对我在钱上从不吝啬。
那是第一次，我看她发那么大火，并且警告我如果还有下次，直接滚出家爱去哪里去哪里。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有靠近过阁楼。
那里面的秘密，萦绕在我心头好多好多年。
下午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个男人，他打扮新潮，脸上带着全妆，长得细皮嫩肉。
看起来像前几天同桌给我安利的一个选秀里的爱豆。
我妈当时正在阁楼书房里，每做完一笔生意，她都要在书房里待上很久。
最后还是我打电话将她叫了下来。
那个男生嘴甜得很，见到我妈一口一个“姐姐”，目的还是想让我妈给他调香。
我妈全程笑眯眯的，但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：
“我家每月只做十笔生意，每场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的，你下个月再来吧。”
我妈说完，直接要请人离开。
但小爱豆明显不愿意放弃：
“姐，我真的很着急，这事关我能否出道，求你帮帮我吧。我出双倍的价格。”
我看着不远处还在央求我妈的小爱豆，没作声。
我知道我妈根本不会同意，这些年不是没人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求我妈安排插队。
但是我妈从来不会让步。
最后小爱豆磨了半天，我妈也没松口，似乎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，她直接回了阁楼，招呼我送客。
眼看着我妈上了楼，我本想带着小爱豆出门，还没走到他面前，就听见他的咒骂声：
“我呸!装什么装啊！一个死寡妇谱子那么大！”
与刚刚的的温柔礼貌不同，明明还是一张俩，此时的他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就像学校胡同里那群欺行霸市，强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一个样。
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迅速的变脸，只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样的人。
我同桌要是知道她辛辛苦苦投票的爱豆是这样的人，她大概要哭死了。
见我走过来，他没好气的扯了扯嘴角，眼里闪着我看不懂过的情绪：
“我听说这的香水用一次能持续一个月之久，而且能够吸引异性。小妹妹，你没看过你妈妈是怎么制作的吗？或者她的东西都放在哪里？”
他的脸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柔，问我的语气带着诱哄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......”
不管他问什么，我都只是摇头，直到确定我真的不会告诉他什么，他才没意思的转身离开。
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我还看着那里发呆。
他刚才的话像是一颗种子，种在了我的心里，这些年的各种谜团围绕在我身边，像是一团团迷雾。
阁楼里到底有什么？我妈到底做了什么？
那个男爱豆第二天又来了，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富婆。
是我家的常客，几乎每个月都来，连续了将近有三年了。
小爱豆站在富婆旁边很乖巧，早已没了昨天的嚣张样子。
再看富婆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，一看就被哄得舒心。
也不知道短短一天时间，他做了什么，竟然让富婆同意将自己提前一个月预约的名额让给了他。
我妈是不太愿意的，与原本的预约时间还差了几天，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我妈让他们在下面稍微等一下，说是要提前准备，然后就返回了阁楼。
大厅里一时间剩下我们三个人，我看着坐在一起调情的两个人，本打算装空气，却无意间对上了男生的眼睛。
短短的一秒钟，我脑海中再次响起他昨天的话，好奇心再次被勾起，等我反应过来时，自己已经顺着另一侧的偏楼梯偷偷爬上了阁楼，躲在了门后的角落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