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岁安脸上的焦急越发明显,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懂事,文谦他会死的。”
我愣了半响,手不自觉地松开了。
又是洛文谦,只要我和尚岁枝有任何的事情,洛文谦这个名字就会横在我们当中。
离开前,她还不忘回头补了一句,“你也说了是提亲,又不是拜堂,你一个人提完就可以了。”
尚家阿母气得当场晕了过去。
皇上一把摔下手中的茶盏,“简直胡闹。”
有些重臣认得皇上,恭敬地跪了下去,“皇上息怒。”
其余人一听,都跪了下去,堂内一阵死寂。
“竟敢戏弄朕,你们尚书部该当何罪?”
尚书大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“回皇上,臣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。”
皇上冷哼一声,“交代,朕今天就让你的脑袋交代在这。”
尚书大人一听连连磕头,“皇上息怒,皇上息怒。”
我抬起头看向皇上,“皇上,可否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了他们这一次,臣定会给您一个交代。”
皇上冷哼一声,“你的面子真大,朕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朕一个交代。”
随后皇上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。
我看着还傻跪着的众人,把他们都叫了起来,“让各位见笑了,今日敞开地吃,外边的金银首饰各位喜欢的可以带回去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,这些东西都不属于尚书部了,这婚也不提了。
大家一听,都往外面的聘礼跑去,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,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一般。
回去的路上,我路过洛文谦的住处,忍不住叫车夫停了下来。
洛文谦十年寒窗苦读,虽是考取了功名,但是却落得一身病痛。
当然,这些都只是在尚岁枝身上听到的。
他只是一介书生,论家世,论学识,他哪样比得上我?可是偏偏他却能让尚岁枝牵肠挂肚,这或许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吧?
我自愧不如。
我走进时,透过门缝,他们坐在院子里言笑晏晏,一点都不像要死的模样。
洛文谦吃着尚岁枝带来的的糕点,嘴里含着笑,嘴角弄了点碎屑,尚岁枝伸手替他擦了擦,眼里蕴含的温柔怎么藏都藏不住。
曾何时,她也会这般对我温柔?
我和尚岁枝青梅竹马,皇太后自我们小时候就给我和尚家定下了这门婚事。
那会的尚岁枝也会甜甜地一口一个萧哥哥跟在我后面跑。
直到洛文谦的出现,那年我十五,尚岁枝十二,她生辰那天在外遇到了洛文谦,他考取功名失利,独自一人坐在河边,从那天开始,她身边就多了一个围着她转的人。
也是从那天开始,尚岁枝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越来越少。
甚至偷偷认了洛文谦当干弟弟,我每次介怀的时候,尚岁枝总是以洛文谦是弟弟的借口来堵塞我。
“世子,要下雨了,先回府吧。”
车夫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我点了点头,便离开了。
许是尚岁枝回家被尚书大人打了一顿,次日见到她的时候,左边脸颊是肿的。
我对她红肿的脸熟视无睹,冷声开口,“有事吗?”
她红着眼眶,扑进我的怀里。
我伸手推了推,没推开。
尚岁枝哽咽着声音道,“萧哥哥,我错了,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
我叹了口气,她总是这样,每次都说自己错了,可是每次都会去找洛文谦。
“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去找他了?”
我咬了咬牙,最后一次,让自己死心。
她离开我的怀抱,瞪了我一眼,“我都道歉了,你还要怎么样?我都和你说了,文谦他只是我的弟弟,他家里就只剩他奶奶了,我作为尚书部的千金,关心一下贫苦的人都不可以吗?”
我正欲开口,门外小厮慌慌张张走了进来,“尚小姐,洛公子说有急事找您,好像是他奶奶昏倒了。”
尚岁枝没有丝毫的犹豫,这次我也没拦着,眼底里流露出的都是冷意。
尚岁枝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了句,“你作为世子,肚量真小。”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十几年的付出,就换来这么一句话。
我对自家小厮说,往后,尚岁枝和狗不得入内。
既然她都知道我肚量小了,我也不藏着了。
但是尚岁枝前脚刚走,后脚她的家里人就来了,我让小厮把他们拦了下来。
只是我没想到的是,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居然会在门口堵着我。
“见过世子。”
朝我行礼的是尚家夫妇,连他们都要敬我三分。
“尚书大人找本世子何事?”
以往我都是叫他伯父的。
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生疏,尚书大人往我的世子府看了一眼,“枝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