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音,不好了,你娘亲出事了。”邻居王大娘气喘吁吁地冲进我家,冲着我喊:“你快去绣庄,你娘不知怎么惹到了贵人,那个郡主,正在绣庄拿你娘泄愤呢。”
我扔下手里的绣活,往绣庄跑去。
绣庄外围满了人,都在低声议论:“这绣娘也太可怜了。”
“没办法,谁让她得罪了郡主呢?”
“这长乐郡主京城谁不知道她的脾气坏,谁敢得罪她啊,真可怜。”
我挤进去,有侍卫用刀拦住我:“不得入内。”
我看着绣庄里,娘亲正被人押跪在地上,有嬷嬷正在掌掴她的脸。
椅子上坐着一位贵女,身边丫环嬷嬷一堆,正冷笑着看着娘亲:“我来订制绣裙,你居然不接绣活,结果转身却为尚书家小姐绣了一条,让我今天在宫宴上丢尽了脸。”
“我一个郡主,居然比不过一个尚书家嫡女,这都是你的功劳啊。”
“你既然不想为我绣衣裙,那这双手留着也无用,来人,把她的手指给我斩了。”
她描绘精致的红唇却吐露着最恶毒的话。
侍卫一步上前,刀光一闪,娘亲一声惨叫,十个血淋淋的断指被削了下来。
我大叫一声:“不!娘亲,你们放开我娘亲,你们是什么人,凭什么滥用私刑。”
侍卫将我狠狠一推:“长乐郡主的事,也是你一个刁民能质疑的?”
娘亲被砍断十指,十指连心,她脸色惨白,颤抖的手,抽搐着身子倒在地上:“我的手。”
绣庄的人跪了一地,掌柜的直嗑头:“郡主饶命啊。”
长乐郡主的鞋踩过我娘亲掉落在地的断指,她捂了鼻子:“真是晦气,浪费我一双新鞋,可是蜀锦的呢。”
她坐回到椅子上,她的嬷嬷将娘亲抓着头发仰起脸来,长乐郡主:“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,真是大胆,你既然这么没眼光,什么人才是贵人都不知道,那眼睛要来也无用。”
“来人,将她的眼睛给我剜了。”
“不要,别剜我娘亲的眼睛,不要啊,郡主。”我哭着求长乐郡主,我甚至不知道娘亲为何得罪了她。
我的哭音还未落,有侍卫上前,刀光划过,一线血丝从娘亲眼睛里流下,娘亲流血不止的手捂住了眼睛,倒在地上:“啊!我的眼睛。”
一地的血腥气,让围观的人都看着愤怒不已:“这也欺人太盛了,怎么能滥用私刑呢?”
“就为一条绣裙,穷人的命真是不值钱啊。”
“人家贵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们,拿什么跟他们斗啊。”
“太过分了,去报官去。”
我趁着侍卫被百姓挤得有些恍惚,我冲了过去,扑在娘亲身上,哭着叫:“娘亲,娘亲,叫大夫,求你们叫大夫救救我娘亲。”
我仰着脸看着长乐郡主:“郡主,请问我娘亲犯了什么错,让你这般狠毒?你滥用私刑,我要去衙门告你。”
长乐郡主大笑地看着我:“告我,你可知我是谁?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,除了皇上,谁能动我?”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,你娘亲让我在宫中颜面尽失,我留她一命已是我心善了,再多嘴,你就去黄泉路上找她吧。”
“这手指和眼睛便是给你的教训,日后碰到贵人,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”
说完站起来,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:“好了,我也累了,回府吧。”说完,一脸不看我们,带着侍卫丫环婆子们离开了。
我哭着抱着娘亲,娘亲早已痛晕了过去,我哭着求救:“求求你们,能不能帮我叫大夫。”
掌柜一脸地无奈和害怕:“阿音,快带你娘亲去医馆吧,我们哪里敢叫大夫,让长乐郡主知道,我们绣庄都开不下去了。”
说完,给了我一个荷包:“里面是你娘这个月的月钱,我多给了五两银子,你快带她去找大夫吧,她手指断了,以后也做不了绣活了,日后也不必再来了。”
没有人敢出手相助我们母女,怕被连累。最终是邻居大婶赶来,帮我一起将娘亲抬到了医馆。
大夫看着断指摇头:“这断指已断,已无再接回去的可能。”
我绝望地看着大夫:“大夫,我娘亲的眼睛呢?”
那匕首深划过眼睛,已彻底将眼睛毁了,大夫也只摇头:“我们只能帮你娘把血止住。”
娘亲从疼痛中醒来,还疼得浑身发抖:“阿音,别哭,只怪咱们娘俩命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