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走吧,今天我老公出殡,不能迟到。”
姜允语气淡漠,快速起身穿衣。
床上的男人仍然闭着眼,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动静。
他抬起胳膊,用手背揉了揉眼才懒懒地撑坐起来,柔软的蚕丝被从他腰间滑落,露出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。
完美如艺术品的上半身,除了深浅不一的粉色红痕外,还有叫嚣着野性难驯的伤疤。
姜允扫了一眼,那是零零散散纵横交错的旧伤。再结合他的外貌条件和职业,她理所当然地想到别的。
姜允知道,干他们这一行的,多少有些迫不得已,因为给钱的都是上帝,单主怎么说他就得怎么做。
“要多少,自己刷。”
姜允穿衣的空挡,还递给他一张黑色银行卡。
男人双指揉着突突直跳的太穴,没有要接的意思。他低垂着头,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,看上去精神不佳。
“嫌少?一百万,我足够满足你了吧?”姜允温怒,直接把卡丢到床上,语气中满是不耐烦,“我耐心有限,你最好,不要耽误我的时间。”
男人沉沉地“啧”了一声,似乎嫌她聒噪。接着他的胸腔沉闷地发出几个字节:“给我倒杯水。”
看来他并没有在听,还用命令的语气,指挥姜允去倒水。
曾经万人之上的姜允,怎么可能听一个男模的命令?
但她但还是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,回想起昨晚......
在世间游荡了千年的晟王姜允,就重生在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。
可惜原主是个软柿子。
明明出身豪门,海归高学历,却被后妈逼迫嫁人,又被丈夫家暴致死。被砍了足足27刀,才失血而亡,埋在后花园。
姜允就这样重生在她身上,只有替原主复仇,才能彻底获得她的身体。
姜允要复仇的第一人,就是那个家暴丈夫。或许是恶人有恶报,姜允还没来得及出手,丈夫就车祸身亡了。
姜允要复仇的第二人,便是恶毒后妈。因为这个后妈不仅害死了原主的生母,还和她的家暴丈夫有一腿。
可惜,姜允没有证据。不过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!
毕竟霸总文里不都是这么开头的吗?
死了一个情人,那就再安排一个情人!
姜允就是要等丈夫出殡的这一天,向所有人曝光后妈出轨的丑事!
只有这样,后妈才会失去父亲姜明朗的信任,才会身败名裂,被赶出姜家!
她的原计划是把这个男模丢到后妈床上,拍下艳照......
只可惜,她昨晚捡的这个男模急着挣钱,还没到房间就开始脱衣服。
姜允活了千年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
然而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,就在昨晚,溃不成军。
起初,她还简单推阻了几次,手掌不经意地碰到了男人炽热的肌肤,热浪就跟着烧到了脸上。
再后来,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玫瑰花香,为莫名其妙暧昧起来的氛围,徒添了一份情趣。
姜允的思绪乱成一团,心底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。而男模却趁其不备,叼着姜允水润的唇贪婪地吻了上去。
“放肆!”姜允惊慌失措地抬手,扇了他一巴掌,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四道鲜红的指痕。
转眼便对上了男模失去理智的双眸,明明是他先动的手,可姜允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可奈何。
姜允怒了,她用三份讥讽七分凉薄的语气说道:“别忘了你的身份!”
朦胧的灯光下,她隐约看见男模的嘴角扬了一下,只听他用嘲讽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说:“这不就是......你想要的吗?”
姜允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心有不满,可姜允想不明白,拿钱的是他,占到便宜的也是他,他到底在不满什么?
姜允的双手忽然被他擒住抬至头顶,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。
姜允被汹涌的潮意拍得意乱情迷.....
她上一世是晟国的国君,自认为阅男无数,怎么会轻易把自己交出去?
当年那几个联邦国为了拉拢她,总是变着花儿往她后宫送男宠,她都无动于衷,清廉了一世!
再加上她死后做鬼,又在这世间飘荡了千年。好看的皮囊,她见了没有上亿,也有千万!但让她一眼就瞧上的男人,却屈指可数。
当然,这个被她从酒吧捡走的男人,也其中之一。
他生得俊朗,肩宽窄腰,身姿倾长而挺拔,浓烈的五官精致如雕琢,很有攻击性。他插兜站在那里,只一个轻扯领带的动作,就野性十足。
姜允懒得进酒吧找人了,直接甩了张卡上去:“一百万,我买你一晚。”她下巴微扬,傲慢无比。
男人却恶狠狠剜了她一眼,随即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:“滚!”
大胆!这个男模竟敢如此无礼!虽然晟王手段狠辣,却从不随意迁怒平民百姓。
姜允收起君威,学着霸总文里男主的语气说:“放心,我不会碰你。但你要是不听话,我随时要了你!”
她把台词原封不动地抄了,虽然学得蹩脚,但自认为威胁满满,魄力十足!其实她只是想表达,凭她带军杀敌的实力,自己能随时要他的命。
谁知男模冷笑了一下,阴沉的眉目中竟然暗透杀机!
姜允不屑地勾唇一笑:“少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,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。”
这个男模虽然看上去人高马大,一副“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削断你狗头”的恶人模样,但他推人的手却软绵绵的。推在姜允的肩膀上,颇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。
博览群书的姜允可太熟悉了,这也是土味文学里的一环!
她单手撑着墙挡住他,沉沉地笑了一下,纯洁无害的小鹿眼里,透露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沉稳与熬傲慢。
“你在欲情故纵?”
姜允觉得这很正常。只有欲拒还迎,才会勾起上位者的兴趣。
然而,姜允的耐心耗尽了:“你已经成功引了我的注意,不用再刻意,否则,戏就过了。”
谁知下一秒,男人就失去重心,一头载在她怀里。还好姜允上一世征战多年,身体素质极强,否则这一米九的大高个儿,就凭原主的细胳膊细腿,还真扛不动......
男模轻轻咳了一声,干涩的嗓音把姜允从昨晚的回忆中拉回。
姜允匆匆套上外套后,头也没回,冷冷丢下一句:“昨晚的事,就当没发生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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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飘着蒙蒙细雨,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湿气和淡淡的焦味,是纸钱灼烧后的味道。
殡仪馆外,源源不断地驶入高档豪华轿车,从车上下来的人,都穿着低调奢华的黑色正装。
虽然在死者的葬礼上不宜过度张扬,但这种能让北安市所有名流都聚集在一起的场合并不多。有时候,他们并不是要通过社交结识生意伙伴,而是要通过社交彰显家门地位。
因此,来参加葬礼的宾客无法在服装上下功夫,就只好在其他地方做文章,毕竟谁都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丢了身份。
有的人看似低调,身上穿戴的首饰却精巧华贵,随便一只耳钉,都可以在北安市中心拿下一套豪华大平层。还有的人,光明正大地开着半个亿的豪车,姗姗来迟。
名流富豪们看似简单的寒暄,其中也夹杂着炫耀的门道,但他们聊完以后,最终都会神色哀戚地朝灵堂走去。
这时,一辆黄色出租车一个摆尾,急刹在一众名流面前。
出租车师傅傲娇回头和后排的姜允炫耀:“嘿嘿!怎么样,姑娘,我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,要不是刚才门口人太多,堵住了,我还能更快!”
姜允与这些豪门贵族不同,她上一世就疲于与官员商贾打交道,那是她为了国家太平不得不做;这一世,她只想做个毫无存在感且轻轻松松的普通人。
所以,任何没有必要的沟通,她都不想回应,更不想交流。
面对热情过头自顾自吹牛逼的出租车司机,姜允也一言不发,到目的地后只简单地点头道了声谢,就迅速结账下车。
热心的师傅还不忘隔着车窗安慰姜允:“姑娘,人死不能复生,节哀啊!”说罢又一个甩尾,张扬离去。
今天前来吊唁的豪门世家,和姜允婚礼当天邀请的宾客是一拨人,他们都见过姜允。
大家看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,还以为是伤心过度了——
“这不是黎少夫人吗,怎么现在才来?”
“她怎么打车来的?那种破车,她也坐得下?”
“恐怕是伤心过度,开不了车吧?”
“也是,毕竟结婚才一个月呢,就成寡妇了......”
“是啊......年纪轻轻的......真是可怜。”
姜允不顾众人的唏嘘,面无表情地朝里走去。
亡夫的黑白照,被硕大的花圈裹挟在灵堂中央,宾客们哭哭啼啼的声音伴随着哀乐,把悲伤的氛围拉满。
姜允最不擅长的,就是装样子——她哭不出来。所以她拿了白菊快速入场,准备意思一下就撤。
谁知有几个亲戚看到姜允来了,便拉着她安慰道,日子要继续过,不要哀伤过度。
姜允只好硬着头皮杵在原地敷衍应付,走也走不掉。
后妈陈晓珊双手环胸在边上站着,刻薄的脸上洋溢着得意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,今天办的不是丧事,是喜事。
也对,毕竟死的不过是她的一个情夫。只要她老公姜明朗还活着,她就还是北安市的豪门富太太。不过她脸上的得意实在蹊跷,尤其是在看到姜允踏进门的那一刻。
姜允好不容易撇掉啰嗦的亲戚,后妈陈晓珊就迎上来当着众人冷嘲热讽:“姜允,你跑哪里去了?今天可是你老公的追悼会,你怎么能迟到呢!”
没等姜允回答,陈晓珊就迫不及待放大招,“你过来!”
她假装不经意地去拉姜允,却一把扯下姜允的衬衫,露出了遍布红痕的长颈,接着她惊呼了一声,“姜允!你!你这里......你这里是怎么了?”
“你这是......”后妈指着脖子上的红印,又难以置信地倒退了一步,顺便把音调拔高了八个度,“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!”
在一旁帮忙招待客人的父亲姜明朗听到声音后,赶紧过来询问:“怎么回事?!”
然而姜允脖子上的吻痕,不言而喻。
众宾客们开纷纷围拢过来,窃窃私语———
“天呐!这个姜允不是号称北安市白茉莉吗?传言她纯洁得跟小白兔似的,婚礼那天因为害怕怀孕,都没在婚礼上和新郎接吻!”
“是啊,当时我也在,闹了好大的笑话呢。难道是装出来的?”
“肯定是装出来的啊,她不是留过学吗?在国外肯定玩的花。你看她那个骚样,肯定是没少玩!”
“那也太过分了吧,在老公出殡这天跟别的男人......”
......
“姜允,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......”后妈陈晓珊紧紧拽着姜允的手,深怕她逃走。
这一刻,姜允终于明白昨晚的“情不自禁”是怎么回事儿了。那玫瑰香氛绝对有问题!
“你!你果然......姜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!!”
父亲姜明朗看到吻痕以后,先是震惊了半晌,转而恍然大悟一般,好似姜允脖子上的吻痕向他证实了一件事。
一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糗事!
姜明朗出身书香门第,往上倒三辈都是地位崇高的教育家,姜家捐赠的学校、图书馆,比北安市街上的垃圾桶都多。所以,姜明朗在外人面前,十分在意家风和家教。
他绝不允许在今天这样的场合,落下一个教女无方的口舌,败坏他姜家的家风!
所以他当着众人的面,毫不犹豫扇了姜允一巴掌!
啪!
姜允被打得耳鸣了半晌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背,稳稳地站在那里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僭越的威严。
她恶狠狠地盯着姜明朗质问:“我不知廉耻?那我妈死的时候,你又在哪里?”
姜明朗愣在原地,嘴唇微微张了张,终究没答上话。
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,大家都心知肚明——原主姜允的母亲和明兰小娘的命运一样。
姜夫人在怀胎九月,即将生产的那天,姜明朗和陈晓珊在车库私会!
陈晓珊原本是姜明朗的秘书,姜明朗的琐事她一清二楚———包括姜夫人临产的时间。
所以她故意引走家里所有的佣人明,故意在车库拖住姜明朗,故意拔掉家里的电话线,故意把姜明朗的手机关机......
十岁的姜允,看着大出血的母亲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,手足无措。
“妈妈,阿姨们都不在,爸爸还没回来,电话也打不通............怎么办......怎么办.....妈妈......怎么办......呜呜呜......”
姜夫人似乎预知了什么,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教女儿听话。
因为在弱肉强食的豪门世家里,失去母亲的孩子,只有看上去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,才能不被其他兄弟姐妹觊觎。
除此之外,她还要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,给姜明朗在众人面前挣够面子,姜明朗作为家族掌权者才会护着她。
哪怕最后姜允没有什么本事,她也能作为一颗帮助姜明朗更上一层楼攀附权势的棋子,姜明朗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姜允嫁入顶级豪门,为他的姜家谋取最大的利益。
只有这样,姜允才能独自在姜家,平安长大。
“允儿......乖.....你以后,一定要听爸爸的话,他说什么,你都要照做,你要变得优秀,但也不能太优秀......你不要争,也不要任性,你才能......留在姜家......你听到没有......你答应妈妈,你一定听话......”
小小的姜允为了不让妈妈伤心难过,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自那以后,她一直都很乖,姜明朗说什么,她就做什么。她学东西很快,但她会故意把成绩控制在一般的范围,为了得到父亲的赞许,在艺术方面她深有造诣。由于她多才多艺,长得又漂亮乖巧又懂事,堪称北安市才女白茉莉。
这让姜明朗觉得倍儿有面,哪怕他再婚后,又添了一儿一女,他还是很喜欢姜允,还把姜允送去国外念最顶尖的学校。
虽然姜允一直是姜明朗的骄傲,但终究还是沦为了一颗棋子。姜允回国后,他不问姜允的意愿,直接命令她嫁给黎家的小子。
因此,原主姜允的骨子里有恨。她恨姜明朗,也恨滥情的男人!
所以她会在看到丈夫和后妈勾结的时候,彻底爆发。
只是她这一生,都像一只拖着重壳的蜗牛,她软弱渺小,听话、乖了一辈子,她的愤怒,在丈夫面前就像是一颗橡皮糖砸过去,毫无攻击性。
她从未骂过人,生气时,说过最狠的话,就是指责丈夫的那句:“你不要脸!”
她更不会反抗,就更别说伤害别人了。
所以易怒的丈夫,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,轻而易举就把她掐晕了。
没过多久,她从眩晕中醒来,看到丈夫趴在她身上,在扒她的衣服。
“你放开我.....黎让!”
“救命!”
姜允又踹又喊,然而这座豪华别墅里,无人回应,这让她想起了母亲死的那天,回应她的,永远只有自己浅浅的回音。
她颤抖着威胁黎让:“你别碰我!否则......否则我报警了!”
黎让却毫不在意,反而愤恨得掐着她的脖子,仿佛要活生生吃了她:“你他妈去报啊!你是我老婆!这是你应尽的义务!我碰一下怎么了?”
黎让动作粗鲁地撕开姜允的裙子,低头将脸贴上去。
“你他妈少在老子面前装清高,陈晓珊都跟我说了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!”
“你跟她一样,都是贱货一个!我还不知道你们,你们说不要就是要!”
姜允无论怎么使劲都挣扎不开,好在混乱中摸到手机,拨通了电话。
黎让反应过来后,爆吼了一声:“操!”然后甩手打掉了通话中的手机,手机砸向墙面坠在地上碎成了雪花屏。
接着,姜允扬手扇了他一巴掌,她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,狼狈地捂着胸口。
虽然她此刻恐惧到了极点,但还是强撑着身体,用看垃圾的眼神,嫌恶地看着黎让说:“你真恶心!”
黎让先是愣了两秒,对这个巴掌非常意外,更让他意外的是,这个女人,竟然还有脸说他恶心!
他瞪大双眼缓了两秒后,起身癫狂地笑了起来。
姜允乘机离开客厅,跌跌撞撞地跑上楼,想联系姜明朗来接她。姜明朗现在是她唯一的靠山。
可当她拨通了电话,无论她如何哀求姜明朗,对方都不以为意:“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再正常不过了,你何必闹着回家!”
“一点矛盾就往娘家跑,外界会怎么议论你?我姜家的脸往哪儿放!”
“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,我很忙!”
姜明朗不耐烦地挂断了姜允最后的念想。
这时,黎让破门而入,恰好看到姜允绝望地坐在电话旁,面无血色,像个活死人。
他径直走过去,一脚踩碎了电话,随后粗暴地拽住姜允的头发往外拖。
姜允感觉头皮在剥离的边缘,好几次她都听到了头发在头皮上崩断的声音,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。
“放开我!黎让!你这个人渣!”
“我要告诉我爸,我要告诉我爸你和陈阿姨勾搭不清!”
“我爸不会放过你的!”
她被黎让粗暴地拖下楼,又一路拖进厨房。
姜允的声音越大,黎让的脸就越狰狞,他狠狠拽了一把姜允,正面对上那双纯洁的小鹿眼阴暗地笑着说:“哈哈哈......你去告啊!姜明朗理你了吗?”
“你以为你还是他的掌上明珠,姜允吗?”
“你大学谈的那个小男友和你闹的绯闻可不少,就连我这个外人轻而易举就能查到,你以为,你能瞒得住姜明朗?!”
“是你们姜家先把我当猴耍!现在你还敢反过来骑到老子头上,要踹掉老子!!”
黎让说完,觉得不够解气,又起身狠狠踹了姜允一脚。
这一脚正种姜允的胸口,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辆坦克快速压过,疼得她差点喘不上气。而她的丈夫黎让却还在实施暴力,一边踩踏姜允的头,一边骂:“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!”
姜允挣扎着想爬起来,但她只要一动,胸口的疼痛就会加剧。
黎让像看小丑一样,兴致勃勃地蹲在一边,看着姜允,眼里满是歇斯底里的癫狂。
“你知道,他们今天是怎么嘲笑我的吗?”
“你今天让老子丢了那么大的脸,你怎么补偿我?嗯?”
“说话!”
过了一会儿,台面上精致的高脚杯被黎让哗啦啦扫到地上,碎成无数片细小的玻璃渣,扎进姜允的皮肉。
她艰难地撑起身子,回忆起一段过往,遂后无辜地摇头,斩钉截铁地说:“我没有!我跟他们,什么都没有发生!”
黎让将她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身子,又按了回去,玻璃碎渣又狠狠陷进去几分,黎让几乎疯了,他撕扯着喉咙咆哮着:“你还敢狡辩?!”
姜允疼地闷哼了一声,却依旧倔强地说:“我没有!”
黎让笑了,他癫狂地贴着姜允的脸,呼出阵阵酒气和一阵恶臭。
“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,那你爸为什么会逼我娶你!为什么在你苦苦哀求的时候不来接你?!”
“还不是因为,你早就是一个让他丢脸的女儿了!”
“谁不知道,姜明朗那么精打细算的人,怎么着也得把你送给京城的官家子弟,他们祖辈从建国起,就富了好几代了!用得着把自己花重金培养的宝贝女儿,送给一个纨绔子弟?”
“他甚至给我一笔钱,求我来娶你!”
接着,黎让摇头晃脑了起来,眼神也逐渐涣散。
“我就知道,天上哪会掉你这么一块干净的馅饼,多少男人垂涎的北安市白茉莉,怎么就让我给娶了,哈哈哈哈......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是啊,世人皆知他黎让是个黄赌毒都沾的混子,怎么配得上才女白茉莉?
黎让笑地越来越癫狂,双手死死掐着姜允的肩膀,力气大到让指甲陷进皮肉,掐出一片血痕。
“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们姜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
“我不就是出轨了你?他妈老子在外面都被人指着鼻子嘲笑是个接盘侠了,睡他姜明朗的女人怎么了?”
黎让愈发咬牙切齿,“以后,我黎让,就是要把你们姜家的女人都睡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