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飘过的一排排弹幕,我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手里捏着的离婚证还带着余温,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精神出了问题。
直到蒋知言见我站在原地久久没动,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:「杳杳,我送你回家吧。」
我抬头,目光落在他脸上。
这时弹幕的内容又换了一批,密密麻麻地刷着两个字。
男主。
蒋知言什么也没看见似的,紧紧盯着我,嘴角还带着一抹苦涩:「离了婚我们也还是朋友吧,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。」
闻言,我嗤笑:「做朋友就不必了,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还差不多。」
「我有人来接,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。」
我的话音刚落,一辆渐变粉色的炫酷跑车就停在了马路边上。
车窗缓缓摇下,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精致侧脸。
男人穿着骚包的黑色丝质衬衣,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锁骨。
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另一只手朝我挥了挥,用朝气轻快的声音喊道:
「姐姐,上车!」
他喊得缠绵又暧昧,我一下子红了脸。
就在我抬脚朝马路边上走去的时候,蒋知言拉住我的手,目光沉沉:「你就是因为他才要和我离婚?」
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我觉得好笑,提醒他:「到底因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,少倒打一耙。」
说完,我甩开他的手,大步离开。
坐在跑车副驾驶上,我才终于松了口气。
后视镜里,一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,蒋知言都还站在原地没走。
顾延看了一眼,问:「你们真的离婚了?」
我点头:「真的。」
然后趁等红绿灯的时候将离婚证递过去。
见到这个绿本,顾延眼睛都亮了,像只小狗似的捧着它翻来覆去地看。
「有那么高兴吗?」我笑。
顾延说:「那是当然,你们离婚了就不是第三者了。」
我下意识忽略了他这句话里没有主语,只以为他说的是自己。
见他高兴,我也高兴。
只不过。
我扫了一眼车里的内饰和他的穿着打扮:「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,还这么高调?」
顾延是三个月前被调到分公司的实习生,一来就被分到我负责的小组。
自他来报到的第一天,公司里就有传言说他是上面调下来体验生活的太子爷,家财万贯、挥金如土。
但共事这么久,我倒没什么感觉。
因为他除了平时穿的用的稍微贵点,也没什么富二代的臭毛病,连每天开的车也只是十来万的朗逸。
要说他与其他实习生有什么不同,那就是有点笨。
我没少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。
要不是再三和人事确认了他的简历没有问题,我都怀疑他学历造假。
但凡他换个性别,就是霸总文里的傻白甜女主。
不过他有一点好,就是嘴特甜。
一口一个姐姐。
再配上他漂亮又动人的眸子,让人心软软。
比如:「杳杳姐姐,这个空白页怎么删不掉呀。」
「杳杳姐姐,这个文件的页码怎么弄呀。」
到后来:「杳杳姐姐,我家热水器坏了可以去你家里洗澡吗?」
「杳杳姐姐,我忘带钥匙了,可以去你家里睡觉吗?」
那段时间我因为江悦带着孩子回国的事和蒋知言吵得厉害,干脆在公司旁边租了套房子自己搬出来住。
平日里身心俱疲,顾延又有意卖乖讨好,因此我和他关系亲近了许多。
但我也没有让顾延住到家里来。
不管怎么说,他也是个成年异性。
而且明显对我抱有意味不明的目的。
直到有次和甲方谈合同,对面坚持要边喝边谈。
我不得已只能作陪。
没想到那个油腻的秃头老男人趁我喝醉,想对我动手动脚。
就在他肥厚潮湿的手伸进我裙摆里面的时候,包厢的门「砰」的一声从外面被踢开。
顾延冷脸站在外面,一双眸子黑沉沉地落在老男人身上。
只见他二话不说冲进来抄起酒瓶砸在男人头上,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。
老男人在后面放狠话,他充耳不闻。
一直走到酒店外面,他才停下。
我对上他猩红的眸子,张嘴刚想说什么,只感觉手腕一紧,就被他拉进了怀里。
很快,我脖颈处传来濡湿的感觉,伴随着顾延的微微抽泣。
他哽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「他怎么敢!我要杀了他!」
那一瞬间,我只感觉沉寂许久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。
那晚,我把顾延带回了家。
晚上,我们相拥而眠躺在床上。
顾延搂着我的腰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,用鼻子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蹭来蹭去。
我勾了勾他的下巴,笑:「怎么跟条小狗似的。」
顾延哼哼两声:「是小狗也是姐姐一个人的小狗。」
自那日起,顾延就把对我的称呼从杳杳姐姐改成了姐姐。
我问他为什么。
他只说叫姐姐更亲密些。
也是自那日起,我与顾延的感情飞速升温。
他就像是上天为了弥补我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受到的伤害,特意为我量身定制的礼物。
顾延清楚我的每一个喜好,会照顾我的每一个小习惯,了解我的每一个小心思。
我自以为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。
因此当再一次和蒋知言吵起来时,我直接扔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在他脸上。
「我们离婚吧。」
在和蒋知言相恋的第九年,结婚的第六年。
我因为出轨了别人而主动提出离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