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里的人都知道,江童笙嫁给祁云琛是为了钱。
所有人都看不起她,包括祁云琛。
所以在他的白月光回来时,他义无反顾的抛下江童笙这个廉价的替身。
直到江童笙的孩子意外流产,她心灰意冷放弃一切,准备离开。
祁云琛却跪在她面前,颤声哀求:“童笙,不要放弃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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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恭喜你!检查报告出来了,你怀有三个月的身孕。”
医生指着显示屏上的一片阴影,笑眯眯道:“看到没有!小家伙在这呢!”
江童笙垂着眸子,心里并没有喜悦和开心,这个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。
她埋着头,语气冷漠:“我不想要,可以打掉吗?”
医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,可他还是想挽回这个无辜小生命。
“胎儿没什么问题,相反她健康,有很多人想怀都怀不上。”
江童笙望着显示屏上的一团阴影,平静的眼底泛起丝丝涟漪。
“在没有爱的家庭下长大的孩子,注定不会幸福,那便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。”
空气凝滞半响,谁都没有在开口。
许久,医生才给她递了一片湿巾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恕我冒犯的问一句,孩子的爸爸过世了吗?”
他显然是误会了,江童笙擦干净肚子上的耦合剂,并没有撒谎。
祁云琛在与不在,与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区别。
对面明显松了一口气,语重心长道:“孩子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,我希望你和孩子的爸爸仔细谈谈,认真考虑,毕竟是一个小生命。”
出了医院,外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。
中午的阳光晒得人喘不过气,江童笙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。
她坐到树下的椅子上,想休息片刻,然而眼睛不经意的一扫,便让她的心凉了一大半截。
炎炎的夏日,依然掩盖不住内心的寒冷。
马路对面的车正是祁云琛经常开的那一辆。
黑色的迈巴赫突然打开了窗户,祁云琛坐在位置上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户边上。
而他身上赫然坐着一位身着红裙的女人。
她搂着祁云琛的脖颈,热烈地亲吻着。
一阵微风吹过,女人的黑发被掀开,露出来了那一张精致如玫瑰的脸庞。
她挑衅的微眯着眼睛望向苏童笙,宣示主权般用染着红蔻的手与祁云琛十指相扣。
亲密无间,仿若一对感情极好的夫妻。
她无声又轻蔑道:“阿琛是我的,你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替身而已。”
江童笙惨笑一声,垂眸避开了锋芒。
即便这是第一次见面,她也认出了苏月薇。
只因祁云琛书房里藏着的那一张照片。
照片还是她打扫书房,不经意间看见地。
上面的苏月薇明媚如烈阳,一双杏仁眼含情脉脉地望向拍照的祁云琛。
祁云琛恰巧进来拿文件,看到她手里照片,大发雷霆,为此她被永远的禁止踏入书房。
江童笙移开视线,看向膝盖上的报告单,眼泪一颗颗砸在上面,模糊了字迹。
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,她肚子有些不舒服,便想让祁云琛陪她去医院。
然而他只是漠不关心的系上领带,语气淡淡:“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,你自己去吧!”
原来他口中重要的事情,是要去见苏月薇。
京圈里常谈,祁家少爷心底有一位白月光,当年可谓是爱死爱活,两人又都是青梅竹马,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订婚。
但没想到苏家破产,苏月薇被送到了国外,这对令人羡慕的对象,至此分开。
江童笙将报告单撕成碎片,抬脚扔进了垃圾桶。
如今祁云琛的白月光回来了,她也该自觉的让出位置。
晚上六点,江童笙习惯性的做了一大桌祁云深爱吃的饭菜,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。
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五年,一眼望不到头,如果没有苏月微,她不知道还要继续过多少年,可能是十年,也可能是二十年。
收拾家务,做饭,放洗澡水,刷碗......
一系列的琐事早已把她的梦想磋磨的什么也不剩了。
所幸哥哥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在医院观察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,这段不对等的婚姻也终于可以结束了。
墙上挂着的钟表转到了九点,饭菜变得冰冷油腻,祁云琛没有回来。
就在她以为等不到他时,大门传来了敲门声。
苏月微亲昵地扶着祁云琛,脸上一副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样子,“你就是江童笙吧!长得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。”
见江童笙对她的挑衅没有反应,她便故意把耳朵偏向一侧,露出了正在摇晃的红宝石耳坠。
“今天不怪阿琛回来得晚,他是为了接我,我们这些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朋友就顺便办了一场接风宴。”
“你不会介意吧!”
红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,像一滴鲜红的鸽子血,即便是对宝石不懂行的江童笙,也可以看出来,它的品相极好,价值不菲。
这对耀眼的宝石耳坠她曾见过,是在和祁云琛的一场拍卖会上。
卖价五百六十万。
拍卖那天是她的生日,她以为这会是她的生日礼物,却没想到宝石只是绽放一时的光彩,便被收于盒中,再次相见是在另一个女人身上,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。
江童笙闭上了双眼,遮住了眼中流露出的一丝苦楚。
苏月微走后,房中归于一片寂静,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声。
江童笙叹了一口气,准备上前搀扶他。
“滚开!离我远点。”
刚刚在苏月微面前的乖巧不复存,他跌跌撞撞的扑向桌子,将饭菜全掀在地上,
“都滚远点,我要月微。”
他像是在笼子里的困兽一般,双眼猩红,寻找着一生挚爱。
“噼里啪啦。”
江童笙默默地蹲在地上收拾一地残渣,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的饭菜,全扔进了垃圾桶。·
脖颈上突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,猛然攥住,她被硬生生带了起来。
下一秒,他的吻落了下来,混合着红酒的苦涩。
江童笙面色潮红,大脑一片空白,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一时没有推开。
“把眼睛闭上,你的这处最不像月微,令人厌恶。”
祁云琛拧着眉,声音微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,好似在责怪她,为什么她的眼睛不像苏月微,为什么她不是苏月微。
房顶上的炽热的水晶灯刺得人眼睛生痛,但她却始终没有闭上双眼。
恍惚中,她想起了苏月微的眼睛,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,如同一弯明月,顾盼生姿,的确让人见之不望。
“呵!”
江童笙自嘲的笑了一声,一字一顿道:“我不是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