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沈回哥哥,将军府又差人过来寻医了,咱们这条巷子务必要去一个的,你快想想办法。’
我一晃神看着眼前正同我的丈夫撒娇的黎雪,
意识到自己重生了,
上一世就是她怂恿沈回把我送进了将军府,
据传将军爱妻如命,
此番进去的医师们没有医好夫人怪疾的人均有去无回,
我与黎雪均出身医学世家,
倘若我不去,那去的人就是黎雪,
可与我同床共枕八年的男人竟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安危,
毫不犹豫的把我送了进去,
我带着家父祖传的良方战战兢兢的进了将军府,
可夫人方才把药服下就丧了命,
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,我人头便直接落地了,
可去世之前,我透过夫人床上的帷幔看到了那个让我为之一震的挂坠,
那枚木雕的兰花坠子与我胸前带着的正好是一对,
那一刻,
我才意识到原来那病榻上的人竟然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
可将军的刀太快,没有给我讲话的机会,
至于那送去府中的药,
我也心怀疑窦,
爹爹传下来的方子即便不能救人,
但也不会伤人性命,
这其中定是有诈,
‘清禾,你比雪儿年长,自然胆识也要多一些,一会儿将军府的人来传人的时候,你便随着去吧。’
眼前的沈回说完便挡在了黎雪身前,
我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抬了抬嘴角:
‘好啊,我去,但我有一要求,你二人也随我进府,倘若我在那将军府人头落了地,你们二人也好为我收尸。’
沈回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,
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些欣喜,
但转身和黎雪对视一眼后眼神骤变看着我说:
‘我二人与你进府没什么必要吧,倘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,将军府会把你的尸首送回家中的。’
我看着面前这个与我同床共枕八年的男人,
如此轻松淡然的说出关于我去世后的这些话,
心像被猫抓一样的疼,
于是抬头冷眼看着面前的二人说道:
‘黎雪父亲尚在,医术定是比我高明一些,倘若你二人今天不去,那我也不去,咱们就看看将军府是请黎老医生去还是请我这个妇人去便是!’
自古以来从医便以年长者为尊,
我今日进将军府也是沈回和黎雪商量好了,
说自己父亲告病,倘若出诊恐怕冲撞了夫人,
可倘若我执意不去,
那将军府的人定是要追根究底下去,
听到我这样讲刚刚一直在身后的黎雪说话了,
她一把拉住沈回的衣角娇声道:
‘沈回哥哥,我们就陪着清禾姐姐走一趟嘛,不然在家也是空担心,到了那儿咱们三个人也好有个照应。’
见黎雪这么讲沈回便也不再说什么,应了下来。
早间将军府的人就已经来巷子里通传了,
没多大一会儿将军府的府兵们就再次登门了,
我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木雕的坠子随着府兵们出门了,
路上我不停的告诉自己,
这一次一定要见到夫人,
这样方才有机会弄清楚我死因背后的秘密,
我在前面因为紧张浑身不停的发抖,
亦步亦趋的往前走,
身后的沈回和黎雪一路打情骂俏,
就这样在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进了将军府,
刚进府内夫人后院的院门,
黎雪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将军面前说道:
‘我姐姐清禾自幼跟在父亲身旁学习医术,此次来府上也是带了祖传的良方,希望这良方可医好夫人的病,为将军分忧。’
说完就转身看着跪在她身后的我一脸严厉的说:
‘清禾姐姐,还不快把方子给府内的佣人给夫人服上!’
说罢将军身侧就窜出来一个婆子,
几步就走到我面前就要把我兜里的药拿走,
我看那婆子一边冲我奔过来,一边和跪在我身前的黎雪交换眼神,
突然意识到也许这婆子早就被黎雪收买了,
于是一把推开在我身上摸索的婆子,
跪着向前爬到了将军面前伏下身去:
‘将军,家父这药方需得我亲自调配,看着夫人服下方才起效,旁人万不可接触。’
听到我这样讲沈回也突然在后面跪爬到我身旁,
看了一眼将军随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说:
‘清禾,你在搞什么名堂?这药方我同你夫妻八年,从未听你说过还需你亲自给人调配,既然来了府里,我们就好好给夫人瞧病,你别耍花样!’
听到沈回这样讲,
刚刚原本已信了几分的将军瞬间暴怒,
一把掏出身后的长剑放在了我的颈肩怒喝:
‘大胆妇人,进了将军府还想耍花样?不想要命了?’
我感觉那柄利剑的刃已经刺破了颈肩的皮肤,
瞬间脖颈处伴随着冰凉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,
上一世人头落地之前就是这般感受,
我开始因为紧张浑身不停的发抖,
但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见到将军夫人,
于是暗自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清醒,
看着因暴怒涨红了脸的将军说:
‘将军,此番进府我是专程依照夫人的病症重新调整了家父的良方,这方子定要看病人的病状,否则盲目用药,差上一分一毫都有可能伤人性命,自幼家父就教导我行医可不医人,但万不可伤人,还望将军能让我见上夫人一眼再行诊断!’
将军听我这样讲面上有些松动,
正犹豫间,黎雪在后面开口了:
‘姐姐,方才我们从家中出来的匆忙,我转身的功夫你就在药匣里把那药拿了出来,并未见你重新调整啊?’
沈回也在一旁不停的点头附和:
‘是啊,清禾,此前也并未见你在家弄那药方……’
事已至此我已然明白上一世就是这二人从中作祟害我性命,
于是这一次没等将军说话,
我就转身看着跪在身后的二人厉声道:
‘此番来府是我诊治还是你二人诊治?我刚刚已经说过了,这方子差上一点便可要人性命,你们二人如此阻拦我查看病人的脉象,难道你们早已存了害死夫人的心思?想以我之手伤人性命?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