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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法 2025-01-03 15:28:20

后院婆子闹事,我还未处理完就见丫鬟阿穗火急火燎跑过来。

「夫人,你快去看看,小姐落水了。」

我心底一紧,来不及思索其他,匆忙赶了过去。

女儿已经被打捞上来,她浑身寒凉,早已没了气息。

我紧紧抱着她,颤声吩咐管家去请刘太医。

丫鬟婆子围在寝房外,大气都不敢出。

刘太医诊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,「孩子已经去了,夫人节哀。」

我的手颤抖个不停,俯身跪了下去,「刘太医,您再救救她,她还那么小,肯定不会死的,我求您再救救她。」

他将我扶了起来,「太迟了,孩子呛了太多水,老朽实在无能为力,夫人让她入土为安吧。」

他的话如刀一般割在我心口。

我平静了下来,良久之后,我轻轻地走过去抱起女儿,她就像睡着了一样。

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,她才刚学会走路,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世间的美好就走了。

阿穗跪在我面前请罪,「夫人,是奴婢没看住小姐,你惩罚奴婢吧,奴婢愿以死赎罪,到地下去伺候小姐。」

她是我的陪嫁丫头,平日里,她把安安看得比命还重要,从未出过差错。

我眉眼微凉,艰涩开口,「安安是怎么去的荷花池?」

「是世子,他支开奴婢,偷偷抱走了小姐,等奴婢找过去的时候小姐已经落水了。」

我极力压抑着怒火,放下安安去了玉堂院。

自我嫁过来之后,婆母便让齐昭住到了自己院中,她担心我这个继母会虐待孙子。

看见我进来,齐昭并不惊慌,依旧若无其事地逗着笼子里的鸟。

我拽着他往外走,「畜生,我现在就拿了你去顺天府,为我女儿偿命!」

他使劲甩开我,一脸无畏,「你敢动我,祖母和父亲不会放过你的。」

我冷冷地笑了笑,这些年,齐昭仗着婆母和夫君的宠爱,做尽了坏事。

看着那双阴鹜狠戾的眼睛,我拔下发簪,毫不犹豫地朝他脖颈刺去。

齐昭眼底闪过一丝惊恐,随即惊慌失措往内院跑去。

「祖母,你快救救孙儿,母亲疯了,她要杀孙儿。」

听见声响,婆母从佛堂走了出来。

「闹什么?」看见我,她一脸不悦,「你就那么容不下昭儿吗?我看你干脆连我也一块杀了,我们祖孙俩死了,往后这府里就没人碍你的眼了。」

一股酸楚冲上鼻腔,我哽咽道:「他心肠歹毒,杀死自己的亲妹妹,母亲还要护着他吗?」

「住口,你在胡说什么,安安怎么了。」

阿穗哭着跪了下去,「老夫人,小姐在荷花池溺亡了,是世子把小姐抱过去的,求老夫人替小姐做主。」

婆母怔了怔,眼底闪过一阵悲悯,但很快就消失了。

她冷眼看向阿穗,「贱奴,莫不是你没看好孩子,害怕被责罚,便把罪责推到世子身上。」

阿穗重重地在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,「老夫人明察!奴婢绝无害小姐之心,更不敢冤枉世子。」

我咬着牙,心下苦涩,「母亲何苦顾左右而言他,是不是齐昭害死安安,只要他跟我去顺天府,一审便知。」

我示意身后的奴才去押齐昭。

婆母怒了,一把将齐昭护在身后,「我看谁敢!」

齐昭看着我,毫无惧意。

「我只是想带她出去玩,是她自己掉进去的,我又没推她,谁知道那么浅的水都能把她淹死。」

我再也忍不住,上前掐着他的脖颈,厉声道:「畜生,她还那么小,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。」

婆母忙叫丫鬟婆子将我拉开。

「反了,真是反了!不过是个丫头片子,没了便没了。」

她心疼地拉过齐昭,「宋知沅,我告诉你,昭儿是我侯府长子长孙,你今日要是敢动他,就给我滚回你们宋家,侯府不需要你这样的毒妇,砚舟要是在家,我让他即刻休了你。」
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
都说凌阳侯府是见不得人的去处,这三年来,我苦苦忍受。

若不是有安安,我这一生恐怕再无半点欢愉。

她是我在这侯府里唯一的温暖。

我本以为安安与我不一样,她好歹是齐砚舟唯一的女儿,侯府的千金大小姐。

她不会像我一样活得艰难。

可现在看来,终究是我一厢情愿。

她死了,杀人凶手照样可以逍遥法外,老夫人没有半分动容。

真正痛心的,或许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人。

看着他们这般祖孙情深,我没再闹下去,平静地回到院中,处理女儿的后事。

隔日一早,齐砚舟从城外赶了回来。

他连自己都亲女儿都未曾看一眼就跑过来质问我。

「阿沅,听说你昨日在母亲那儿大闹了一番,要带昭儿去顺天府?」

我愣愣地整理着女儿生前的衣物,并未言语。

他制止了我,「阿沅,我知道你难受,安安走了,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。可事情已经发生了,我希望你明事理,好好葬了安安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。」

「若真闹到了顺天府,我们凌阳侯府的颜面何存?你总不希望旁人说我治家不严吧。如今就算是把昭儿杀了安安也回不来,可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,昭儿的一生可就毁了。」

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,幽幽开口,「侯爷的意思我明白,只是,安安投身到侯府一场,我还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,也全了我们做父母的最后一点心意。」

「什么?」

「烦请侯爷派人去宝华寺请法师来为安安超度,让她来世寻个好人家。」

见我没有不依不饶,他舒了一口气,「听你的,我这就派人去。」

法事结束后,老禅师留下两颗祈愿佛珠,说双亲将此物戴在身上,便能让孩子早入轮回,有个安稳的来世。

不过,需得过了第十四日方可取下,在此期间,忌杀生,忌淫欲。

齐砚舟主动收拾衣物搬到了书房。

过了五更,阿穗让我去睡会儿。

我没吭声,女儿从前一直跟我睡,我不在,她会害怕的。

阿穗劝不住我,只好作罢。

齐砚舟白日里还能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,晚上却干尽了畜生事。

那日暮色时分,我去书房同他商量女儿入葬的事宜。

才到廊下便听到里屋传来几声淫词浪语。

女人娇嗔,「大小姐没了,你也该忌两日,要是让夫人知道了,我在这府里还有什么活路。」

齐砚舟声音里尽是嘶哑,「她现在一心在那边守着,哪管得了这些,心肝儿,我走了这几日,你就不想我吗?」

那床上的女人是门房王七的媳妇儿,此前一直在外院干粗活,我不知道她是何时跟齐砚舟勾搭上的。

慕春咬着牙,一脸气愤。

我眯了眯眼,随即转身离开。

「侯爷怎么能这样,老禅师明明交代过的,夫人,奴婢这就带几个婆子去教训那贱奴一番。」

我目光幽暗,宛若深潭,「不必。」

这侯府已经烂透了,何必再在这些脏事上惹一身腥。

齐砚舟脏了我女儿的轮回路,他和玉堂院那祖孙俩一样,都该死。

至于王七的老婆,她既然喜欢齐砚舟,我自然是要成全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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