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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法 2024-12-31 09:01:14

明正五年冬,下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,天气极冷,滴水成冰。

国师府内,地龙烧得极旺,熏香袅袅,暖意融融。

宋暖意颤巍巍地跪在地上,难耐地扯着身上的衣服。

她冰肌玉骨,容色倾城,却香汗淋漓。只因中了媚药,一经撩拨,便弥漫成燎原大火。

“大人......”

宋暖意实在忍不住,起了身,朝堂中眼神阴鸷的男人扑过去,“......国师大人......求您疼疼我......”

她扑倒在他怀里,嗓音娇滴滴、软糯糯。

距离过近,魏临渊清楚地看到她鼻头上渗出的一排细密汗珠,白皙秾丽的面颊上的细绒毛,闻到她身上的茉莉花香丝丝缕缕地勾人。

然而,这个正襟危坐的男人,下一刻却眼眸陡然狠厉,一个用力,将她掀翻在地。

“滚!”

宋暖意头撞在梨花木椅脚,痛呼一声,眼里浮现起浅浅水汽。

“好疼!”

这狗男人,心真狠!

老娘这么美,竟然视而不见,莫非是眼瞎?

体内烈火熊熊,已经将她理智烧灼殆尽,顿时大声嚷道,“都到这份上了,你都不碰我!你还是不是男人了?你是不是不行啊!”

但吼完,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,缩着脑袋怂哒哒要逃。

这可是国师,是这本书里最牛逼的男人!

相传他权势滔天,暴戾恣睢,杀人如麻!

而她,竟敢当众质疑他“不行”?

完蛋了!

果然,就见魏临渊倏地起身,紧握的双拳绷出青筋,咬牙,“来人,把她拖出去喂狗!”

顿时,几名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,提着大刀,寒光森森。

“我咧个去......”

宋暖意果断爬起,扭身往门口跑,可跑不了两步,就被堵住去路。森寒的刀尖近在眼前,宋暖意心生绝望——看来今天是活不成了,个狗男人,老娘要与你同归于尽!

于是,她又折返朝着魏临渊冲去!

可她跑得太快,脚下一滑,整个人大叫着把魏临渊压倒!

“砰!”

魏临渊被她扑倒在地,后脑勺重重撞在地板上。

他蹙了蹙眉,脑子阵阵昏眩,眼前一黑,便晕了过去。

顿时,时间仿若停止,四周一片死寂。

宋暖意心凉了半截,摇着双目紧闭的魏临渊,“魏大人,你醒醒!”

魏临渊毫无反应,无数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
宋暖意强笑道,“诸位大哥别急,给我点时间,我马上唤醒国师大人......呃!”

一把刀划破她脖子上的肌肤,鲜血滴落。

她双脚一软,瘫坐在地。

“谋害国师,罪该万死!”

吴善海的刀再往前递一分,便要削掉宋暖意的脖子。

宋暖意瑟瑟发抖,闭上了双眼——麻的,才穿过来,就被人下药送到“活阎王”床上,还没活够半个时辰就要死了,她估计是穿书史上最短命的穿越女了!

然而,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,耳边倒是听见一声低沉颤抖的“姐姐”。

她低头,撞入到一双充满了偏执、占有、疯狂、烧灼的瞳眸里。

“姐姐......”魏临渊坐起,猛地搂住了她。

侍卫们一愣,吴善海更是挥手让他们放下刀,以免误伤了他。

魏临渊妖孽般俊美的脸埋在宋暖意怀里,声音嘶哑而抖颤,“姐姐,你终于回来了,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我再也不会把你关在笼子里,不会对你有任何逾越之举。若你不信我,你便把我绑起来,可好?姐姐,我求求你,再也不要跟他人在一起,再也不要离开,好不好?”

他眼角绯红,泪水打湿宋暖意的衣襟,瑟瑟发抖,像溺水之人般的紧紧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。

宋暖意呆若木鸡,人都傻了。

娘呀,她出息了,居然被权势滔天的国师大人抱着哭。

可谁来告诉她,为何冷酷无情的“活阎王”,会变成病娇偏执的小奶狗?

从他这破碎不成音的话里,能感受到他浓烈疯狂的情感和爱而不得的绝望。

他一定爱惨了那位“姐姐”吧?

莫非,他把自己错认成了书里的白月光女主,白安宁?

没错,宋暖意穿书了。

她在前世因意外惨死,之后灵魂莫名穿到了这本书里,成了一名炮灰女配。

书中的男主是魏临渊,女主是他的白月光白安宁。

而宋暖意则是伯爵府的主母,今日是被夫家送到国师府里,来卖身求荣的。

作为一名女炮灰,男主魏临渊自然碰都没碰过她一下。

但女主后来却误会了,并恨极了她。

于是,他俩在各种矛盾、误会之下,上演一场绝世虐恋。

最后的最后,白安宁和魏临渊佳偶天成,欢喜HE了。

但是,大婚之日,白安宁却找了十几个乞丐,将她生生凌辱至死。

想到这里,宋暖意抹了一把心酸泪。

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,绝对不想死第二回!

所以,现在要不要趁魏临渊撞坏了脑子,先睡他一回?

说不定改变了原本剧情的走向,能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!

想到这,宋暖意忙轻咳一声,“大人,您别这样~~”

嘴里说着不要,身体却故意在男人身上蹭,处处点火。

果然,下一秒,魏临渊就将她搂得更紧,力道大到要把她的腰肢折断。

侍卫们也不知如何是好,吴善海说,“大人,属下请府医给您瞧瞧?”

魏临渊像是没听见,只抱着宋暖意哭。

宋知暖连忙挥挥手,“他情绪不稳定,先不要请府医,免得刺激到他,你们退下吧,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。”

吴善海犹豫,魏临渊撩起眼皮,目光冷沉沉的看过来,猩红的瞳仁里翻涌着嗜杀、残虐,“滚!”

单一个音,便能让人吓破胆,威压滚滚而来。

吴善海带着一帮人滚了,还体贴地关上门。

魏临渊的唇,渴望触碰,却又带着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宋暖意的耳朵,薄唇亲了又亲,抚摸她的后背,抓住她的手,与她十指交缠,语气带着几分压抑:“别怕,我只是太想你,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

他嘴上这么说,但双手和唇,却一点儿也不安分。

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,宋暖意身子都软了三分,急促的呼吸,与他的纠缠在一起,逐渐滚热。

他将她打横抱起,放到床上,声音低沉,极致的蛊惑,“姐姐,让我好好看看你,可好?”

“不好!”宋暖意挣扎,“魏临渊,你看清楚,我不是你的什么姐姐,你真的认错人了!”

魏临渊黑眸灼灼,“你就是我的姐姐。我只有你,从未有过别的女子。”

“姐姐,莫要再推开我,不然,我会疯的。”

他漆黑的双眸欲念翻涌,用低哑沉磁的嗓音,一声声一句句,诉说他的思念,而后低头吻上她纤细的脖子。

一股电流般的刺激传遍宋暖意四肢百骸,她浑身酥麻,绵软,心神被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占据,心头那点抗拒,也土崩瓦解。

“姐姐,你是我的!”

空气仿佛都被烧灼。

夜色渐浓,窗外的风灯随风摇曳,照出窗纸上影影绰绰的身影。

有人快速取下风灯,不让外人偷窥到屋内的旖旎。

......

翌日清晨,外头仍然下着雪。

随着男人的离去,被窝里的热度急速下降,宋暖意打了个喷嚏,又缩了缩肩膀,人生生被冻醒,缓缓睁开了眼。

阳光照在窗棂,也照亮了满室的旖旎暧昧。

那些火爆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,她眼睛倏地睁大,人也弹坐而起。

可刚一动,酸疼瞬间弥漫至全身。

狗男人,真行啊!

昨夜她抱着魏临渊哭着求饶,无助又无力,却被他连哄带诱,任由他折腾。

最后,她恍恍惚惚,体力不支,昏睡了过去。

她掀开被子,被窝是干净的,身上也清清凉凉,像是上了药。

床头还放着一套新衣裳,华丽的狐裘披风搭在床靠上,显然也是为她而准备。

算这狗男人有几分良心!

宋暖意起身穿好衣服,推开门,见四下无人,便走了出去。

她的身子被折磨狠了,迈一步都钻心的疼。

“魏临渊,你个禽兽!”

马车停在角门,她走到那儿,痛出一身的冷汗。

丫鬟明玥和车夫等了一宿,冻得嘴唇发紫,瑟瑟发抖,见到她,忙不迭迎上来。

明玥瞧见她白皙的脖子上触目惊心的血痕,顿时红了眼眶,“夫人......”

“回去再说。”宋暖意道。

但事实上,回到家,她也什么都不想讲,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,进了房间便钻入被窝,继续补眠。

......

国师府。

“爷,顾夫人......”吴善海刚提个称呼,便感觉上头那位锋利如箭的眸光,要把自己射个对穿,忙改了口,“宋小姐回去了。”

魏临渊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收紧,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波涛汹涌。

昨夜那一幕幕,在脑海里走马观花掠过。

他被她扑倒,后脑勺撞击地板,他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对她产生几乎病态的爱慕

这样的他很不对劲!

莫不是那女人对他做了什么?

“来人,传吴用。”

吴善海很快把太医院院首吴用请了过来。

魏临渊将自己昨晚的反常行为,说了一遍。

吴用问得仔细,从宋暖意扑倒他到俩人结合,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。

然后,又问到他近况:

“国师最近可曾犯过头疾?”

“未曾。”

“昨晚睡眠如何?”

魏临渊面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不自在。

他失眠已久,可昨晚上他太过孟浪,几乎彻夜未眠,只天将拂晓时睡了半个时辰,怎知好是不好?

吴用见他神色,心中了然,沉吟道,“国师像是脑子受到猛烈撞击造成的记忆错乱,与头疾、失眠与否无关,偶然之事,不打紧。不过,”

旁边的吴善海先是神色一松,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,可吴用语气一顿,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又与中了情蛊的情况极为相似,您需把顾夫人传来,下官瞧过她,才好诊断。”

吴善海忍不住问,“你怀疑是顾夫人给爷下的蛊?”

吴用没把话说死,“国师病情复杂,下官不敢妄言。假如情蛊是顾夫人下的,蛊母定在她手上,国师体内的是子蛊。她靠近国师,便会刺激到子蛊,导致国师心绪错乱,将她当做心爱之人,与她不知疲倦地欢好。长此以往,国师会亡。”

“该死!”

“啪”的一声,魏临渊手里的茶杯碎成粉末,深邃的眼眸涌动着嗜血、狠厉的杀气,骇人至极。

他昨晚的状况,与中情蛊太像了!

而观宋暖意的性情也不同以往,妩媚放荡,只为诱他沉沦,好给他下蛊!

是他大意了!

见他动了杀心,吴用提醒,“切不可杀顾夫人,否则蛊母会发狂,您的心脏也会被子蛊啃噬掉。”

“啊?”吴善海觉得毛骨悚然,“那岂不是拿她没办法?”

“得让她心甘情愿不抗拒,才能把蛊母诱出。”

“那她是想控制爷?”

“下官不知。”吴用道,“以上皆是下官猜测,不一定是真。下官建议,国师先静养两日,看是否还失控、睡眠如何,再作打算。”

把吴用送出门后,吴善海折回来,说,“爷,不如属下取些伤药、补品给宋姑娘送去,让她误以为,您对她上了心,看她究竟意欲何为?”

魏临渊捏了捏眉骨,“准。”

......

宋暖意睡不到半个时辰,明玥便将她喊醒,“夫人,世子回府了。”

“他回便回,与我何干!”没睡够的宋暖意,脾气不太好。

“夫人,您这儿有许多红点儿......”明玥红着脸,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与锁骨,“世子爷看到是不是不太好?奴婢帮您用脂粉遮一遮吧?”

宋暖意讥笑,“他这个把妻子送别人床上凌辱的畜生,都不觉得肮脏羞耻,我凭什么要遮?”

明玥喏喏,“夫人,只怕世子会在言语上轻贱您......”

宋暖意沉默了许久,“你出去拦住他,不要让他进来。他若要硬闯,你就说顾才人之事,我不会再帮忙。”

等明玥出去,宋暖意也没了睡意,让丫鬟服侍着起身。

她身上布满青紫与红印,让所有人都吓白了脸。

听说夫人被送给国师大人暖床,看来是真的!

被折磨成这样,也太惨了!

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,宋暖意不在意,让她们多烧几个火炉,放上好的银炭。

丫鬟们有些惊讶,以往屋内生了地龙,世子夫人便不会再生火炉。

实在太冷受不住,才让烧些普通黑炭再掺杂少许银炭的,今日真的这般舍得?

但如今伯爵府是她管家,无人敢置喙她的决定,俩二等丫鬟应“是”,下去张罗。

宋暖意慵懒地靠坐在贵妃榻上。

这伯爵府是吃人的牢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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