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大姐推下池子那日,我重生了。
只是这一世,我没有寄希望于我母亲,以为她带着人把落水的大姐妹送回房后就会回来救我。
再看到她抱着大姐的声音消失在转角时,我便用力咬了舌尖,强迫自己不能晕死过去。
好在我胡乱巴拉几下,总算被我抓到了刚才下人丢弃在这的麻绳。
我死死抓着麻绳,一步一步艰难的凑到了岸边。
等我走到四婶的院子时,双腿已经打起了摆子,
「哎呀阿茹?」
模糊中,我看到有人冲过来一把将我楼在怀里。
等我看清是四婶的时候,我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。
我是被争执声给吵醒的。
「这孩子,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。」
说话的是我母亲,
「我不过一转眼再回来,她便不见了。」
「阿雅回去后不过是换了身衣裳便大好了,她倒好,故意装病不说,还让婆母专程为她去请了太医过来,真是......」
我死死闭着眼睛。
虽然我已心知我在母亲的心里什么都不是,但是心里却还是痛的窒息。
眼角的泪水滑落,很快便没入枕头里。
我感觉身旁的床边塌陷了下去,有柔软的帕子将我眼角的泪水拭去,不悦的声音响起,
「大嫂慎言。」
「阿茹这孩子自小便孝顺,定不会故意装病来劳烦长辈,也请大嫂慎言。」
「若是这话传了出去,让她日后如何坐稳安远侯当家主母的位置?」
我放在身侧的手,紧紧的握了起来。
我母亲是续弦。
前世她为了不落下个刻薄继女的名声,自小便事事以大姐为先。
好吃的,必然是大姐又吃又拿,最后再赏完下人才能轮的到我。
四季的衣衫,大姐身上的必然是当季最时兴的,而我的则大部分是大姐选剩或索性都是她的旧衣衫。
就连我和安远侯世子的婚事,我母亲也曾不止一次的感叹过,
「那天你父亲带上山的怎么就不是你大姐呢?」
只因五岁那年,父亲上山听经,恰巧被我缠上了,父亲无法便打我上山。
那时的我还是调皮的性子,趁着父亲和住持辩经时便偷偷溜了出来,看到躺在雪地里面色苍白的朱承允。
后来我才知道,朱承允因被父亲训斥便离家出走,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,恐怕人就真的没了。
安远侯夫人对我很是感激,便和父亲定下了我两的婚事。
只是到了母亲的眼里,怎么就成了我抢了大姐的婚事了呢?
母亲总说,
「安远侯是个好人家,侯爷夫人和善,侯爷也不曾纳过妾室,你大姐性子娴静,嫁过去定是错不了的。」
「世子爷与你大姐的年龄相仿,两人若是成婚,这才般配!」
甚至就连两家人定下婚事之后,每次安远侯世子过来,母亲也总会找机会将我支开,再让大姐前去相陪。
前世,我虽然不渝,但我看朱承允对大姐总是不假辞色,便窃喜的以为母亲只是徒劳而已。
哪知成婚那日,醉酒后的朱承允满口都是大姐的名字,我这才知晓,原来在我母亲的撮合下,两人早已各自情动。
那日,就连周公之礼,他也只是草草了事。
后来,不知为何大姐便被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四叔四婶,大姐随着叔叔婶婶离开了京城。
直到我生产的前两日,才无意间看到朱承允和大姐的书信。
大姐信上说,让朱承允救他。
刻薄的叔叔婶婶要将她嫁一穷书生,而她心里只有朱承允。
而我也看到了朱承允还未寄出的书信,他让大姐等她。
他会想办法将她以平妻之礼迎娶过门。
信的末尾,是他写的,
「阿茹误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