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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胖大叔写的小说走凶路全文阅读(马芳芳马一鸣)

书法 2024-12-23 13:27:39

我叫马一鸣,今年二十岁,住在洛阳马家沟里,家里只有爷爷、爸爸还有我,从懂事起我就没见过奶奶和我妈。

小时候我问过我爷爷,奶奶和妈妈去哪了,爷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只是不说话,问的多了我也就不问了。

我爷爷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,没事就爱抱着自己的烟杆子抽烟,他是远近闻名的抬棺人,都说他抬的棺稳当,很少出事,不过我爷爷有个规定,就是他不抬女棺。

打小我就皮实,上房揭瓦下河捞鱼这种事必定少不了我,村子里一群野孩子里我是属于领头作乱的那种,因为这些事我不知道挨我爸多少打,长大了收敛了很多。

我们马家沟人口简单,大家一直和和睦睦的,不过几天前倒出了件怪事。

我们村子有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,叫马芳芳,才十八岁,出落的跟朵花儿似的好看,也不知道怎么居然吊死在自己家里了。

可奇怪的是马芳芳的爸妈,自己闺女死了,老两口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,四处张罗着准备葬礼,那架势恨不得当天就下葬了一样,不过再快也要过了头七不是。

马芳芳的爸妈找到我们家里,央求我爷爷帮着抬一抬棺头。

“叔,您看,俺闺女这是吊死在家里头的,算是恶死的,村子里头本来就没人愿意抬这棺材,俺出了好些钱总算央求了几个年轻的后生,可他们说什么也不抬棺头,没人抬棺头哪成啊?”马芳芳的爸爸一脸苦大仇深。

马芳芳的妈妈“哎”的接了话腔说道:“叔,您是咱们村子里头出了名的八仙,听说您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抬过恶死的人,这次求您帮帮忙吧!”

内行把抬棺材的人叫做八仙,也叫做八大金刚,有的地方也叫把棺或者抬重,一般都是八个人或十六个人轮换着抬棺材,大多叫八仙。

那个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,我们家正准备吃晚饭,我一边摆碗筷一边偷听。

其实棺材寓意着升官发财,被人视为大吉大利,所以抬棺这事往往只要有时间,又不破了我爷爷的规矩,一般他是不会拒绝的,不过马芳芳这可是女棺,我爷爷他肯定是不会抬的。我在心里暗想。

马芳芳的爸妈显然是有备而来,知道我爷爷的规矩,千求万求的给我爷爷跪下了,最后马芳芳的爸爸没法子了,从兜里掏出个纸条递给了我爷爷,上边也不知道写的啥。

我爷爷看了纸条之后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烟雾里若隐若现。

一般我爷爷露出这么个表情,再抽上几口烟,就证明他是在琢磨。

我很惊讶,这可是坏他几十年规矩的事啊,他居然没有直接拒绝?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?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拿着手里的烟枪在鞋帮子上敲了敲,“成,我就给你们抬抬这棺头,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,你这次找的抬棺人都是小年轻,他们大多都不懂行,你要交代好他们,啥事都要听我指挥。”

马芳芳的爹妈抹着眼泪连连道谢,爷爷闷声抽着旱烟,打发他们走了。

然后这一整天,爷爷都是一副沉闷的样子。看他这幅样子,我的心里就有点堵得慌。

说实话,爷爷愿意抬马芳芳的棺,我也是挺高兴的,毕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,虽然我上高中之后就有些疏远了,但是忽然间就这么没了,让我有些惆怅,爷爷能亲自送她一程,那自然再好不过。

于是晚饭的时候,我问爷爷,这次抬棺我能跟着一起去不,就算帮不上忙,送送儿时的伙伴也是好的。

我爸瞪我一眼,“你跟着去干啥,添乱还是凑热闹?我看你还是挨打挨的少!”

爷爷这话说得中听,当然我还是没敢出声,闷头扒饭。

爷爷吩咐了几句拿着旱烟走了。

临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,抬棺的那些年轻人都凑到了我爷爷跟前。

我离他们远远的看爷爷板着脸说话。

年轻人中有个人大着胆子问道:“叔,听说这丫头是自己吊死的?她这棺材会不会不好弄呀?”

“是啊,这算是凶棺了吧!”另外一个人附和。

爷爷眼睛一瞪:“怕啥?凡事讲究冤有头债有主,你们只要别瞎想,这丫头就不会找你们的事!挨个站好去,准备听口号起棺!”

那几个年轻人钱都已经收了,有的都花出去了,这个时候也没回头路了,只能咬牙上了。

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,看香人吆喝一声起棺,爷爷扛着撑棺材的杆子就要起身。

这可把大家吓坏了。

“这也太重了吧!”

不知道哪个抬棺的年轻人说了一句话,引得我爷爷转头怒斥,之后又是对着棺材连声道歉,邪乎的好像里边躺着的是活人一样。

看香人眉头皱了皱,叫来马芳芳的妈妈嘱咐了几句。

马芳芳妈妈听的连连点头,眼圈红红的走到棺材前,哽咽着开口劝起来,“芳芳,我知道你舍不得家里,舍不得你爸和我,你安心的去吧,阳间的事和你再没有关系了,安心的去投胎,我和你爸会照顾好自己的,逢年过节我俩都会给你烧纸钱,你下辈子……”

说着,马芳芳妈妈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,“下辈子一定投生去个富贵人家,妈对不起你啊……”

劝完就是嚎啕大哭。

她正哭的起来,边上不知道哪卷来一阵风,吹的她连连擦眼。

说来也奇,马芳芳妈妈哭完,那棺材果然能抬起来了,我爷爷抬着棺头一路往选好的下葬地去了。

走了几百米后出了马家沟,我远远跟在众人后边,心里没来由觉得不踏实。

边上跟着的人看到后忙替换上那个人。

爷爷突然冷不丁扔出这么一句话,我傻眼了。

这哪还有人换呢?

不过再惊讶,该来的还是要来的,没有可以替换的人那我只能顶上了。

我刚接了抬棺材的杆子,就听到那杆子发出一声急促奇怪的声音,很像是老鼠叫了一声一样,我没多想把杆子抗在了肩上。

本来没多重的棺材突然像是有千斤的重量,我们几个咬紧牙关也控制不住棺材往地上落。

爷爷头上冷汗直冒:“慈棺落地为不舍,凶棺落地为不甘。”

就在这个时候,我边上那个年轻人忽然朝着棺材“哇”的一口吐出一滩黑血来。

那血溅了一点到棺材上,棺材忽然发出剧烈的抖动,像是里边有什么东西一样,随着“咔嚓”一声响,绑着棺材的绳子全部应声而断。

“哐当!!”

棺材重重的落在地上……

这情形把大家都吓得够呛,爷爷盯着棺材面色灰白,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,边上的几个年轻人更是吓瘫在地。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,那个吐血的年轻人,已经翻着两眼没了生气,人都死了嘴角还在不住的淌着血,一群人看着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
无缘无故抬棺居然死人了!太古怪了!

“这喜杠咋说断就断了呢?我还是头回遇这种事,咋弄啊现在?!听说棺材半道落地是……是要出事的啊!!”一个年轻人边嚎边往后退,原本不怕的人此刻也跟着慌了起来。

“怂什么!都沉住气!!”

爷爷沉声吼了两句,手却紧紧的攥起了拳头,向看香人走去,我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。

此刻看香人的脸色也不好,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棺材,像是要盯出两个洞来。

爷爷看了看,对看香人说道:“老汉抬棺材也有一辈子了,喜杠断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,我看多半是这丫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,你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怨气没化解,还是说就地给埋了?”

“怨气是肯定有的,不然不会大好的年纪吊死在家里。”看香人回过话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“这丫头的爸妈说就是因为跟人绊嘴了,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。”

爷爷皱了皱眉,似乎也认同这事情不简单,“‘棺材落地家不利,死人变厉难消气。’你再去问问,这小两口别一时糊涂了,把命搭进去。”

看香人连忙点点头,环顾一圈周围,“那勘好的墓地怕是用不上了,既然她自己落在了这儿,就只能落地生根了,你们手脚快点在这儿现挖个墓坑出来吧,也不用多深,两米就行。”

说完他就去找马芳芳的爸妈了,我则凑到了爷爷跟前去帮忙。

不一会马芳芳的爸妈三两句就把看香人给搪塞回来了,这活干了一半他也是骑虎难下,总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,只好暗骂了老两口几句便监督着众人挖墓坑。

今天这事太邪门了,大家都想早早的解决完回家,免得惹了不干净的东西,所以都很卖力,不到半个小时就挖成了两米的深坑。

“哪来的井水泉水的,这地旱的只能种果树!你刚才下去挖坑的时候,看见什么没有?”爷爷咬牙。

我急忙摇摇头说自己没有,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,路上又发生了那些事,我哪还敢做别的。

看香人面色更难看了,拉着脸指挥着众人接着往下挖,两米不行,那就三米!

不过这次我爷爷没让我参与,拉着我远远的走开了,说什么都不让我靠近,他背着手站在我旁边一脸的担忧。

可这墓坑越往下挖,水浸出来的越多,挖到近三米时,浸出来的水竟然变了颜色,渗在土里黑红黑红的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怎么还冒血了?!

看香人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大叫了起来。“坏了!上来,快上来!快!!”

我心里噗通噗通的,后脊梁冷气直窜。土里冒血这种事别说是见过了,根本听都没听过。

原来,马芳芳的死真的不是那么简单。

前一阵子,马芳芳气色一天不如一天,马芳芳的爸妈心里担忧,就问她怎么回事,马芳芳自己也不知道,总说晚上睡的不好,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屋子里头有人,又过了几天突然饭也吃不下了,看见什么都要吐。

就在老两口准备偷偷带她打掉孩子的前一晚,马芳芳吊死在了家里。

“我的闺女啊,妈对不起啊,哪个杀千刀的做下这种事,我可怜的闺女才二十岁啊……”

马芳芳妈妈哭的很凄惨,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阵唏嘘。

不过我心里感觉着事有点奇怪,总不能真的就一点感觉就没有吧,马芳芳真的就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?

我爷爷说了自己的疑惑,和我想的差不多,不过看香人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。

“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?或者是迷香之类的东西,再不济,打晕了也是有可能的。”看香人眉头紧锁,“原来肚子里还有个,母子同棺可是大煞!”

爷爷恼的指了指马芳芳的爸妈,“糊涂啊你们,糊涂!最忌讳的就是母子同棺,你们怎么能不说这事就把芳芳往棺材里放?看见没,她这是有很大的怨气啊!”

“恐怕还不止她的,不然也不会发生土里冒血这事,最有戾气的就是没出生的婴孩,好容易有投胎的机会,没把它生下来就胎死腹中,它能没有怨气吗!”

看香人声音低沉透着冷气,“都说冤有头债有主,现在没有债主,她俩该找谁报怨?”

我打了个哆嗦。

找谁?

要是我的话,肯定首先怀疑的就是村子里的人,既然没有债主,那就一个个都……

“爷爷!”我抓住爷爷的胳膊,额头上有汗落下,“要是她找不到债主的话,会不会找村子里的男丁?”

看香人看了我一眼,拉着爷爷去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,地上马芳芳的爸妈还在哭天抢地,我却有点站不住身子了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,不住的有冷风吹过。

一鸣……

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那声音凉飕飕的,又忽远忽近的,好像就在我耳朵边上一样。

我爷爷和看香人回来之后都是一脸的严肃,重新指了个地方让人又开始挖坑,这次只挖了两米就把棺下葬了。

吹吹打打一阵后,大家都是紧着赶着把事给办全了,逃荒似的回了村子,临走的时候我看到那看香人脸色很不好,还不住的往马芳芳的坟头上看。

爷爷和我回了家,二话不说就把家里门给关上了,在屋子里翻箱倒柜,好半天才摸出几张符,看那样子像是放了有好几年了。

“爷爷,这是干啥?”看着那符,我心里是越发的不踏实。

爷爷也没说话把符贴在大门上,堂屋、厨房又各贴上了一张,贴完还觉不够,不知道又打哪拿出了一把杀猪刀,放到了窗子下边。

爸爸一脸疑惑,揪着我问爷爷出了什么事,我刚想开口把今天这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,就听到了砸门声。

是的,砸门声!

“砰砰砰!”

那架势跟要把门砸烂了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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