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夜里,我起来照顾新生儿时,却听到宝妈苏乐薇住的主卧里传来了老公陆展浩的声音。
他说:
“薇薇,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,晚意她心细,肯定能把你和宝宝伺候得舒舒服服的。"
“省下的钱给你买包,将当作我给你的礼物,好不好?"
走廊里,我僵硬地站在原地。
视线不受控制地凝聚在主卧没有关紧的门上,呼吸卡在喉咙里,难受得我心慌。
是不是我听错了?
主卧里安静了一瞬,苏乐薇娇嗔一声,温柔地撒娇:
“可是我看到她那张脸就烦,展浩哥哥,你得补偿我精神损失费。"
老公闷笑出声,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无奈:
“好好好,你又不是不知道,为了让钟晚意来照顾你,我费了多大的功夫。”"小祖宗,再怎么样她也是我老婆,你收敛点行不行?"
"下次别拿鱼汤泼她了,乖,听话啊。"
我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,只要轻轻一推,门就会被打开。
里面发生的一切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苏乐薇听到老公的话,不乐意地冷哼,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:
"她告状了?"
“陆展浩,我才是给你生下宝宝的人,现在你为了钟晚意那个黄脸婆,竟然来质问我?"
“你心疼她了是不是?"
她说着,低声抽泣起来:
“我就是要泼她!我就是要让你心疼!”
听到陆展浩的名字,我脑中有片刻的清明,碰到门把的手抖得不行。
老公听到苏乐薇哭了,心疼不已,忙不迭地安慰她:
“月子里不能哭,祖宗,你乖乖的别哭好不好?”
“行行行,你想泼就泼,不够明天再泼几次都可以。”
“我不是心疼她,我是怕你烫到手。”
“手疼不疼?来,老公给你吹一吹。”
苏乐薇这才破涕为笑,扑进陆展浩怀里,两人暧昧地调情。
细密的痛苦啃噬着我的心脏,我死死咬着唇,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。
很快,口腔里弥漫出一层血腥味。
就在我要推开门的那一刻,婴儿房里的宝宝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很快,口腔里弥漫出一层血腥味。
就在我要推开门的那一刻,婴儿房里的宝宝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屋里的调笑声戛然而止。
我猛地缩回手,像做贼一样,浑身颤抖个不停,拔脚就往婴儿房逃。
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我忍住眼泪,强行抑制住胸腔里翻滚的恶心,颤栗着命令自己:
“别回头,别看。”
我大脑一片空白,机械式地回到婴儿房,麻木地给哭嚎的婴儿喂奶拍嗝。
手上的工作不停,脑海里却不断回想刚刚陆展浩说的那些话。
一字一句,像极了泛着寒光的利刃,扎得我满心是血。
直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我的老公他出轨了。
并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。
目光落在宝宝的小脸上,他甚至因为不放心别人,竟然让我来给苏乐薇伺候月子?
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让我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,头也一阵阵的抽痛。
把宝宝哄睡着后,我拿出手机,给陆展浩拨了一个电话。
刚刚的那一幕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,我没有勇气,也没有再去多看一眼的胆量。
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,听到老公的声音,我嗓子控制不住地发干。
我咽了咽唾沫,缓解酸涩发哽的疼痛,问他: "你在哪儿?"
陆展浩的声音压得很低,夹杂着浓浓的不耐烦:
“钟晚意,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?"
“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?"
听着他张口就来的谎言,我竟然能自嘲地笑出了声:
"老公,我不想再照顾苏乐薇了,我辞职回家,好不好?"
陆展浩瞬间拔高了声线,他不满地呵斥我:
“你现在走了,让乐薇去哪儿再找一个月嫂?"
"签了合同收了人家的钱,你就不能负点责任?我看我真是太惯着你了,才让你那么任性!"
我眨了眨干涩刺痛的眼睛,痛苦一阵阵地涌上心口,让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:
“你都没有问问我,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吗?”
陆展浩的声音一顿,他叹了口气,强忍不耐烦低声哄我:
“打工的哪有不受委屈的?再说了,乐薇刚生完孩子,情绪不稳定很正常。”
"你是月嫂,是专业的,难道还要我来开解你?”
一口一个乐薇,叫得真是亲密。
我看向发着光的屏幕,老公两个字嘲讽地跳动着,像极了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的耳光。
嘲讽又难堪。hli
我问他: “你口口声声地叫着乐薇,你们,很熟吗?"
陆展浩有一瞬间的不自在,但很快,他就反应过来,冷声说道:
"钟晚意,你胡说八道什么?"
"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说雇家的事,我能知道人家的名字?"
我在电话这头沉默着。
陆展浩轻咳一声,低声哄我:
“老婆,你要是觉得累,做完这一单以后就不做了。”
“我养你,啊。”
他匆匆挂断电话之前,我听到了苏乐薇满是嘲讽的轻笑声。
很轻。
但我听到了。
苏乐薇也知道我听到了。
她是故意的。
客厅里传来很轻的关门声,砸在我的心口上,钝钝的痛。
我突然就发了疯,不管不顾地冲出去,带着和陆展浩撕破脸的决绝。
可等我冲到客厅时,屋里早就空无一人。
只剩下楼道里冰冷的指示灯,散发着荧绿的灯光,像是在嘲笑我刚刚的胆小和懦弱。
冷风一吹,我打了个激灵。
苏乐薇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裙,扭着腰肢款款地走进婴儿房,看到熟睡的孩子,她又走了出来。
四目相对,她看我的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: “钟姐,宝宝晚上离不得人,你大半夜不睡,开门干嘛?风吹到宝宝怎么办?"
我压下心底翻腾酸涩的情绪,关上门慢慢走回屋里。
擦身而过时,苏乐薇身上独属于陆展浩的香水味强势地钻进我的鼻腔里。
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这一刻,我才明白苏乐薇对我那些明晃晃的恶意、刻意的刁难,以及言语中的嘲讽打压从何而来。
见我不说话,苏乐薇皱了皱眉,不满地继续说道:
“我跟你说话呢,你哑巴了?"
“钟晚意,你信不信我去月嫂中心投诉你?"
我脚步一顿,回头平静地与她对视:
"好啊,你去投诉。"
苏乐薇脸色一沉就要发作,但不知是想到什么,她压了下去,冷冷转身回了主卧。
"神经病!"
我回到婴儿房,坐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发愣。
枯坐一晚,直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,我揿亮手机,低头看了看时间,上午九点。
点开通讯录,找到前任公司人事可可的电话拨了过去。
几乎是电话刚一接通,那边就接了起来:
“晚意姐?"
我笑了笑,哑着声音不好意思地问她:
“可可,真不好意思打扰你,我就想问问,我当初被裁,是怎么回事啊?
可可迟疑了一瞬,声音里满是诧异:
"裁员?晚意姐,不是你主动给经理邮箱发的离职信吗?”
"这一次的裁员名单里没有你啊。"
可可的话像数九寒天兜头浇下来的冰水,冻得我浑身发冷,连带着声音里也有了寒意。
冒着白烟的冷气咻咻地往我心口窜,我颤抖着嘴唇,朝她道谢后挂掉电话。
我不是被公司裁掉的。
脑海里浮现昨晚陆展浩说的那句话:
“为了让钟晚意来照顾你,我费了多大的功夫。"
他所谓的费工夫,就是毁掉我的工作,毁掉我赖以生存的饭碗,让我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,费心尽力地照顾苏乐薇和他的孩子吗?
我想笑,却笑不出来。
痛苦让我蜷缩成一团,我只能死死按住心脏的位置,才能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痛楚。
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大滴大滴的砸落下来,滚烫灼人,烧得我皮肤生疼。
我从没想过,最致命的算计,竟然是来自我最爱也最信任的枕边人。
这一刀,他插得又准又狠,几乎没有给我留半分残喘的余地。
往日的爱意和柔情我已经分不清是真还是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