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片爆炸和火光中,我的任务终于结束。
假死离开后我回到内陆养老种地,而丈夫却在我消失的那片海域守了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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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发去码头前,我一把拉住车门阻止丈夫秦宴礼上车:“这次能不带秦梦织去吗?”
“在我面前,你有发号施令的资格吗?”秦宴礼眉宇冷峭,凌厉的眸光在看见一身白裙的秦梦织时瞬间变得柔和。
“大嫂,您坐后面那辆车吧。”
保镖口中叫着我大嫂,却做着请我离开的手势。然后毕恭毕敬将秦梦织请进车里,让她和秦宴礼同坐豪车后排。
我收回眼不再看眼前荒诞的一幕,突然接到妇产医院打来的电话:“夫人,从B超结果来看您有先兆流产的迹象,需要住院保胎。”
我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: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
因为从秦宴礼执意要带秦梦织出海的那一刻起,这个孩子就注定不可能降生了。
四个月前,我作为便衣保镖接到一个艰巨的任务,就是保护港圈大佬秦宴礼。
他在黑白两道威名赫赫,各个领域的产业都有涉猎,手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。
在秦宴礼前来会所谈判时,伪装成服务生的我正硬着头皮给他上钟按脚。
“这个洗脚妹手法不错,看着顺眼。”
他只是随手一指,我就从洗脚妹一跃成了大嫂。
我毫不犹豫就同意和秦宴礼结婚了,因为他是我此次任务的保护对象,我本来就是为了他才千里远赴港城。
可是结婚同居后,一切都脱离了我的预设和掌控。
我在秦宴礼的魅力和撩拨下很快缴械投降,如果不是陪他回老宅时遇见了秦梦织,我恐怕还沉浸在虚幻里。以为跟他同床共枕过,就是他真正的妻子。
秦梦织就和秦宴礼在老宅花园里旁若无人地搂在一起,而周围佣人对秦家兄妹过分暧昧的行为早就已经屡见不鲜。
拥着她时,秦宴礼面露怜惜隐忍:“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妹,但整个港城都知道你是我们秦家的女儿,父亲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……”
“那姜云舒呢?你娶了一个这么低贱的女人,难道是真的爱上她了?”
秦梦织红着眼潸然泪下,秦宴礼僵硬无措地为她擦泪:“我就是眼光再差,也不会爱上姜云舒。父亲逼我尽快结婚,那我就娶个洗脚妹狠狠打他的脸。”
这一瞬间,我被强行从港圈大佬爱上我的幻梦中抽离出来。心脏像是缺失了一块,空荡荡的魂魄在天上飘。
我收回多余感情一心完成任务,却查出作为养女的秦梦织早就背叛了秦家。
可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,被秦梦织蒙蔽的秦宴礼都不肯信我。
所以今天我决定用命给他上一课。
大家准备登上秦宴礼的豪华私人游艇时,我一个人被扔在最后。
腹痛和晕眩突然席卷而来,我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海里。
秦宴礼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,竟然飞扑过来将惊魂未定的我接在怀里。
他如墨的眸中似乎有慌乱和庆幸一闪而过,我来不及捕捉就稍纵即逝。
“嫂子没事吧?”
看着秦宴礼的好兄弟们都来关心我,秦梦织脸色又青又白。
直到听见秦宴礼冷声讽刺我,她才对我轻蔑一笑。
“像你这种洗脚妹应该一辈子没见过大海和游艇,所以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。”
秦宴礼的话像是被一把小刀狠狠刺过来,痛得我心脏骤然缩。
还不等我站稳,秦宴礼就松开了手。
看着他大步流星转身离去的背影,我满眼酸涩。
明明我们刚结婚的时候,秦宴礼对我还是温柔并好奇的。仿佛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觉得好奇,无论我闯下什么祸他都有耐心。
我强忍酸涩跟着他们走到餐桌边坐下。
五星级大厨正在现场烹饪,片下厚薄均匀的鱼肉认真摆盘。
几块鱼腹分到我面前,我才刚拿起筷子,餐盘就被秦宴礼劈手夺走:“她一个洗脚妹吃不消这么顶级的生鱼片。弄点熟的,孕妇能吃的食材给她。”
我满脸愕然地盯着秦宴礼,他却不自然地别过眼,紧绷的下颌依旧冷峻。
秦宴礼是港圈大佬,他会知道我怀孕的事并不奇怪。
让我意外的是,秦宴礼好像想要留下我们这个孩子。
我抚上平坦的小腹,内心开始为原计划动摇。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了腹中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再努力一次。
晚餐结束后,秦宴礼的兄弟们一个个搂着女伴,冲着他挤眉弄眼:“宴哥,要不要玩点刺激的?”
秦宴礼率先在牌桌上坐下,左腿恣意搭上右腿:“可以,就玩狼人杀。看看我们之中的那个内鬼能藏到什么时候。”
本来只是场消遣娱乐,气氛却因为秦宴礼这一句含沙射影的话凝重起来。
我们十二个人各怀心事围坐一圈,每个人都抽到了一张身份牌。
第一天把冒充我预言家身份的狼人投出局后,女巫又在夜晚毒死一个狼人和他同归于尽。
白天把第三个狼人公投出局后,场上就剩下身为预言家的我和猎人最后两个神职。
又是一个夜晚验明身份,我直接揭穿了秦梦织的真面目:“她是场上最后一头狼,投她出局好人阵营胜利。”
好人阵营都笑着准备投票迎接胜利,秦梦织自知无法力挽狂澜,脸色苍白的放弃了狡辩和表演默认出局。
秦宴礼却在此时冷笑着对我提出质疑:“她要是真的预言家,狼人怎么会留她到现在?如果我猎人的身份保不住梦织,那秦宴礼的身份够不够?”
我的心脏像是被剖开了个口子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