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帐绰约,微风拂过,卷着腻人的脂粉味吹了红帐,露出中央台子上那人的容颜。
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侧身躺在一张檀木榻上。
细看容貌,高挺的鼻子,剑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,双目紧闭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翳,薄唇微抿,干净清冷,肃肃如松下风,高而徐引。
看呆了堂中一片穿金戴银的富婆们。
“我出100两买他一夜!”一只戴着翡翠手镯的胖手举了起来。
“200两!”与此同时,另一只戴着镶玉金镯子的手也举了起来报价。
“500两!”
老鸨看着不停抬高的价格笑眯了眼,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让这单生意赚到最多的钱。
……
“我出1万两买了这个尤物!就凭你们这些穷鬼,敢跟老子抢人?信不信老子回家让我爹抄了你们的家!”
一位体型修长,眼下青黑的年轻公子伸出了在身前女子衣内作乱的手,一把将羞涩含泪的女子推到了地上,站了起来,轻蔑的看着大堂中竞价的一众人。
趴在地上的女子舍不得这个金主,偷偷将衣物扯的松散,露出半边酥胸,顺着公子的衣物准备爬到他的身上。
“别来烦我!”他一脚将那女子踢开,那人清冷俊美的容貌在他心里挥之不去,若是能听到这清冷的人儿在他身下哭啼求饶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!
这个人他势在必得!
一个侍从走到那个被踢远的女子身旁,丢下一张银票,那女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,收了眼中的旖旎,满眼风情的站了起来,伏入了另一个客人的怀抱。
被这位县令公子这样一吼,他身后的护卫也都凶神恶煞的盯着堂中的一众人。
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。
二楼的雅间。
老鸨将一叠银子递给了面前那个扎着双髻明媚可爱的女子,她坐在桌子旁,一只手臂支着脑袋并没有接下,绣眉微皱。
“你该不会看着买的人是张公子就要临时加价吧!”那老鸨不干了,叉着腰问道,仿佛风谣说加价,她就要撸起袖子和她干一架。
“喔。”风谣仿佛刚回神般将银子收下,数了两遍才放入储物袋中。
“师姐,这样不好吧?要是大师兄知道了,肯定又要罚我们去静思崖思过的!”一旁高高叠起的碗碟后传来一阵幼童的询问声。
“小五啊,你看你吃的这么多,辟谷也学不会,你是觉得咱们思归山的存粮够给你吃饱吗?”
风谣将自己面前的一叠盘子挪开,一个精致如年画娃娃的小男孩露了出来,他嘴里还塞着一根大鸡腿。
桌子上层层叠叠的盘子都是他吃空的。
“那个美人哥哥好可怜啊……”他嘴巴里塞的鼓鼓的,话中带着愧疚。
“昨日,若不是他,我们能丢了那只耗子精吗?那只耗子精可值300两呢!安啦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风谣想到那丢了的300两不由得心痛。
那位县令公子走上了高台,手持一把折扇手掀开了红帐。
“而且啊,小五,我是你师姐还是他是你师姐?你忘了,昨日他可要忽悠你师姐签订主仆契约呢!要把你师姐变成仆人呢!”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这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小家伙!
“师姐,我错了,他一点都不可怜,他就是个大坏蛋,恩将仇报,想要欺负师姐!哼!”小家伙顿时收起了眼中的可怜,埋头苦吃了起来。
红帐被掀开那短暂的一瞬间,便露出了他惊世骇俗俊美无涛的绝世容颜。
堂中有人扼腕叹息,哎,这么美的公子竟然要被那县令之子糟践!
步入帐中的张公子浑身气血下流,伸出略显苍白的手就要去摸那张精致的脸。
“3…2…1”风谣的瞳孔里印着台上被掀开的红丝帐,轻声倒数出了声。
风谣话音刚落。
榻上的美人公子便醒了,没等他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,一只咸猪手就朝着他的脸伸了过来。
他顿时清醒了过来,一把掐住向他不断逼近的人的脖子,一把丢了出去。
那县令公子被丢到了围帐上,将围帐也顺势拉下,一起滚到了台下。
“哎呦!你这个小贱人,来人,去把那个尤物抓起来,带回我府上!”县令公子从地上爬了起来,一脸凶恶的盯着白泽。
白泽的目光投向围帐外,看着这旖旎的陈设布置,还有各种身着清凉的男子和女子,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。
还有台下一众人正在盯着他看。
他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的衣物,将胸口掩实。
“臭女人!你竟然把我卖到了春楼!”他凭借着契约一眼就看到了身在雅阁上正品着桂花酒的风某人,咬牙切齿道。
风某人一杯桂花酒下肚,还伸手向他挥了挥,跟他打招呼。
“你最好别被我逮到!”他怒目而视,准备运起灵力飞上二楼时,脚上的细链陡然亮起,一下将他扯下,拉回了榻旁。
“哎,小公子,你可别闹腾了,这可是法器,专门束缚有修为的呢!”老鸨拿着扇子过来扭着腰走了过来,在白泽的身旁转了两圈。
“快把这个小白脸给我带回去!”张公子被人搀扶起来,一瘸一拐的想要上台去拉那根链子。
白泽想要再动用灵力,但是灵脉中空空如也,他刚挣脱封印,法力还未恢复,他抬头恨恨地看着二楼的那个粉白色衣裙的女子,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!
只见她喝完了一杯酒,还在嘴里塞了块糕点,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被那根链子锁在台上。
“等一等,我家姑娘有请这位公子。”二楼一个房间出来了一个丫鬟,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绸缎,便知道这位也是个不缺钱的主。
“哎,这是玲珑姑娘的侍女吧?”
“玲珑姑娘不是不轻易陪人吗?”
“这个小白脸这么好看,玲珑姑娘动了凡心也很正常。”
客人们议论了开来。
“哎,哎,哎,玲珑姑娘又是谁?”
“你外地来的吧,玲珑姑娘是我们容城的雅妓。这梦醉春的头牌呢!”
“也是个人间绝色呢!”
老鸨听了这丫鬟的话,急急忙忙跑去了二楼。
“玲珑啊,你这是什么意思?这个小白脸可能给咱们梦醉春进账一大笔银子呢!”她有些不悦,拍了拍手,仿佛是在痛惜那些银子。
“妈妈,我与那位公子有缘,且让他去我的玲珑阁吧。”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乖巧,娴静的声音,只听其声便能猜到这应当是一位若柳扶风般的女子。
“这怎么行呢?那个小白脸可能卖个大价钱呢!你今日怎么这般不识趣?”老鸨依然有些动怒,若是被玲珑搅了这桩事,她们梦醉春不仅丢了银两还得罪了那张公子,她一向精明,怎么可能答应她!
“红妈妈,我去跟那张公子说,若是叫他放了那位公子,我便能陪他一晚。”玲珑跟红妈妈打着商量。
红妈妈自然不肯,这玲珑可是醉梦春的头牌,清高的头牌,怎么能自降身段去陪张公子那等货色!
她拂开面前的帘子,准备进到里面教导教导玲珑,这些日子对她是太过放纵了!
她刚拂开帘子,耳边陡然传来一阵呢喃,她的瞳孔发散,呆愣了一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