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卿卿是被热醒的,她感觉喉咙发干,身体躁动……
“好热!”她扭动着身子,撕扯着自己的衣领。
“呵——”
这时竟然传来一声男性的低笑声,这声音是从她身下传来的。
程卿卿的眼皮下压,猛抽了一口气。
一个男人在她身下,更准确的说法是,她正骑坐在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身上。
男人很帅,皮肤冷白,棱角分明,眉宇冷峻,即使被她骑在身下,也是一脸淡漠。
程卿卿呆傻地不知状况:“这?这……”
她可是纯洁单纯的好宝宝,到现在还是处一枚。
这是什么情况?
想说是男子猥亵她,可男子被她骑在身下,男人的眼里除了寒凉一片毫无情欲。
“怎么不继续了?”
男子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。
程卿卿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昏沉的头。
男子的手攥住她纤细的腰。
她刚质问:“你做什么?”人已经被他从身上举起粗鲁地丢在床上。
男子起身下床,站在床边,唇角挂着一抹冷笑望着她。
程卿卿坐起身,双手抓住衣领往下扯了扯,呼吸才通畅一些。
男子却什么也不说,也不做,就站在那里淡漠地看着她。
程卿卿动了动僵硬的脖子,眨了眨眼,房里的家具摆设也是古代的,房里点着烛火,现在应该是夜里。
昏黄烛火的映照下,男人一袭斜襟窄袖长袍,上好的暗纹银白色蜀锦,衣襟领口用银线精致地绣着云纹。身姿欣长挺拔,一手负于身后,鹤骨松姿间却带着几分威慑与居高临下的气度。
程卿卿再次张了张嘴,想问男子是谁,却没发出声音。
这时她脑子里传出一道清晰的机械声音:“程卿卿你好,我是小说管理员系统003,你现在穿越进一本《娇宠世子妃》的小说。”
程卿卿在心里默默问:“啊!穿越这种事也会轮到我?”
这是程卿卿前段时间熬夜看的一本小说,她熬夜追这本小说,可不是因为喜欢,而是因为觉得剧情奇葩,一边追,一边和一众读者留言吐槽。
程卿卿问系统003:“这么说我穿成了傻白甜世子妃?”
问完话,程卿卿就觉得不对了,作者笔下的男主与这个男子可不一样啊,作者描写男主端的是清若风吟,温润如玉。
这个男子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戾气,哪有股温和劲。
这时系统说话了:“是与你同名的表姑娘程卿卿。”
“天杀的,别说了”。
跟她同名的程卿卿是小说里作天作地的女二,她就是为了推动剧情,为了证明男女主情比金坚的炮灰。
这个女人是小说里最漂亮的,最愚蠢,也是死的最惨。
“那个,”程卿卿缓和着语气,放低姿态想同系统商议:“我不擅长这个角色,能不能放我回到现实社会?”
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如果你完不成任务会直接被抹杀掉。”
“我去,”程卿卿吐槽,“能不能给我换个角色,哪怕丫鬟也行。”
“不行,”系统放下两个字就消失不见了。
程卿卿又悄悄在心里呼叫了几次,都不见她回复。
怎么办?程卿卿抬头看向男子,脑子里飞快在记忆里搜索,这是小说里描写的谁。
啊!竟然是那个最腹黑狠厉的裴家庶长子裴陌尘。
对,这气质和长相应该就是他,程卿卿咽了咽口水问道:“你是裴陌尘?”
男子鼻子里嗤笑一声。
看来真是他。
程卿卿不由得心里大骂女二傻X,给人下药就算了,还下错人,惹上裴陌尘。
她可记得,这裴陌尘表面是国公爷外室生的庶子,他其实是先皇后生的三皇子,先皇后与皇上元昌帝是青梅竹马,先皇后去世后,平昌帝再未立后,所以三皇子也是皇上与皇后的唯一嫡子。
也是因身份贵重,经常遭人暗算,帝王就想了一个主意,把他偷偷送进了国公府养着,国公对外称自己外室所生。
而宫里的三皇子换成了替身,一次那个替身被人下药,虽然救回来了,但是伤了身体,从此皇上对外都称三皇子身子羸弱。
裴陌尘长到十五岁,便以裴家长子的名义去了边关,看来他是回京了。
程卿卿脑子还在想主意,身子里的药效却已经开始发挥出来了,她身上像是有万只蚁啃咬,身体控制了大脑。
裴陌尘失去了耐性,大手钳住程卿卿的下颚: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身体的痛苦让程卿卿的眼睛不觉蓄出了眼泪,她努力眨了眨眼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。然而,她不知道如何向裴陌尘解释这一切。
小说里描述裴陌尘在战场上杀人无数,让敌人闻风丧胆,他是一个睚眦必报、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作对的人。面对这样的人,程卿卿感到无助和恐惧。
她胆小惜命。
说实话,不敢想象裴陌尘知道她对他下药的会多么愤怒,说不定直接取她小命。
程卿卿抬眼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发红,身体里的药定然也在发作。
舔了舔唇,程卿卿双手握住他的手,从下颚拿下来,鬼使神差的张开樱桃小口,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,把那根手指噙在嘴里,轻轻咬着。
被程卿卿咬住手指,裴陌尘身子猛地绷紧,本来被他压制的药效立马增加了数倍。
但是他依然没有动,眼神冷冷地看着咬她手指的人。
触及他的眼神,就像一盆冷水泼在身上,理智也恢复了几分。
张嘴吐出了他的手指,脑子里思考小说有关他的内容,分析与他的关系。
裴陌尘作为小说男二,据说他暗恋女主一生,为了女主终生未立皇后。
程卿卿想,不能因女二下错药,让他记恨自己,挣扎着身子,想往床下爬,可全身无力。
裴府规矩森严,男子一律住在前院,女子都是住在后院,中间的门现在这个时辰已经落锁,而且她这个样子也无法出去。
程卿卿想撒谎说是旁人下药陷害他们俩,又想到裴陌尘心思缜密,中媚药不可能不查,如果发现她下药还栽赃,更是错上加错:“我把床让给你,明天一大早就离开。”
裴陌尘挑了一下眉头,他有的是耐心,倒要看看她这欲擒故纵,要做到什么程度。
程卿卿想撒谎说是旁人下药陷害他俩,又想到裴陌尘心思缜密,中药不可能不查,如果发现她下药还栽赃,更是错上加错:“我把床让给你,明天一大早就离开。”
裴陌尘挑了一下眉头,他有的是耐心,倒要看看她这欲擒故纵,要做到什么程度。
在裴陌尘如刃的注视下,程卿卿的身子更加瑟缩,中药本就难受,脑袋迷糊着,心里想搞不好自个刚穿进来小命就呜呼了。
中媚毒是古言小说里常见的桥段,好像那本古言小说里男女不中个媚毒,这个故事就进行不下去。
真正中了媚毒,她才知道这是一种酷刑,全身如万只蚂蚁啃咬,血脉发胀,身体空虚,这是程卿卿活了这么大以来感知到的最大的痛苦。
下唇被她咬的出血了,一双白皙的小手紧紧捉着自己的衣襟,眼睛里含着泪珠直直盯着裴陌尘,这个时候什么他妈的贞洁,什么礼义廉耻都是狗屁。
她希望裴陌尘能扑过来。
可那个男人如同耸立的一座山岳,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床边,淡漠地看着,只有眼睛里的红能看出他也中了药。
程卿卿想……
想个屁,除了想睡这个男人,其他什么都无法思考。
她想思考,可现在脑子虚飘,她只想要填满身体的空虚。
“我……我会死吗?”
程卿卿想到有的书上写中了这种药,如果不男女交合,会毒发身亡。
裴陌尘冷冷地回答了一个字:“会。”
程卿卿的身子抖了抖,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:“我不是故意害你的,你中了药一定很难受,你来吧,明天天一亮我会悄悄离开,不会让你负责。”
回答她的是裴陌尘呵呵一声冷笑。
程卿卿心里默念了一句“天要亡我。”
绝望之时裴陌尘弯腰一手钳住她的下颚,一手在她的小脸上轻抚。
指腹激起程卿卿一阵阵战栗,他问:“想要吗?”
程卿卿羞耻的说不出“想”那个字,含在眼里的泪滴了下来。
“说出谁派你来的,我有法让你不那么痛苦。”
“我……”程卿卿张了张嘴,没人指使啊,是女二那个傻B自己的主意啊。
嘴里的软肉被程卿卿咬破了,血从唇角流了出来。
她从小娇养大的,哪受过这个痛,加上女二身子羸弱得很,程卿卿头一歪,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裴陌尘刚开始以为她是装的,盯着看了一会儿,发现不对,掌拍了拍她的脸蛋:“哎,醒醒。”
人完全没有反应。
裴陌尘抓住她的手腕探脉搏,脉搏微弱,是真昏死了,身底子真差,不像是受过专门的训练。
他又抓起她的手仔细查看,除了右手有点薄茧,小手细腻如玉,从茧的位置判断是写字留下的,可见识字,但是不会武。
他又粗鲁地拉开程卿卿的衣襟,独留了一件小衣,检查身上,身体的肌肤如完美的琼玉,这也印证了她是深闺姑娘,确实没有练过武。
即使这些证明她并不像人指派来的,但是也不排除一种可能,越是看着无辜的人,往往越是最厉害细作,在裴陌尘这里,没有“可能”,只有宁杀一千不错过一个。
裴陌尘轻啧一声,人都昏迷了,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。他站起身来,从一侧博古架的木盒中取出一枚银针,回到床边,捏住程卿卿的手指,将银针刺入十指指尖,为她放血治疗。
程卿卿也就是一普通闺阁女子,她哪能弄到厉害的药,她的药是在小贩那里买的,只是增加闺房之乐的普通药,这种药不会致命,放血散热就能减轻药效。
她是心里害怕加上身子弱才昏死过去,裴陌尘常年习武,而且自制力惊人,这点药效,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事。
放完血,裴陌尘再次抓住她的手腕诊脉,人已经无大碍。
他敛眸看着床上的人,这张脸太过惹眼,乌浓卷翘的眼睫微敛,拙若芙蕖的美人面,哭后泛红的眼尾一抹娇媚,云水之湄,烟雨朦胧。
找到这样的美人,想害他的人可见是费了心思。
裴陌尘对于美人计毫不在乎,直接熄了烛火,躺在程卿卿身边睡下了。
天微亮,程卿卿小声嘤咛了一下,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,脑子突然一个警铃响起,想起昨夜的事,猛然睁开眼。
映入眼帘的就是躺在身边的裴陌尘,程卿卿眨了眨眼,他平躺在外侧,呼吸平稳还在睡。
程卿卿松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坐起身,再次盯着他观察,确定人确实睡得踏实,悄悄从他身上爬出去,下了床。
到了床下,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,然后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。
这样一走了之不行,她以后还要在裴家生活,不给裴陌尘一个交代,他势必不会放过她。
与其让他调查下毒的事,不如自己主动交代。
程卿卿想了一下,不如实话实说,说自己倾慕他人,想给他人下药,却误伤了他,这个理由也说明自己是一个满脑子情爱的草包闺阁姑娘。
他是皇上养在外面的皇子,如果这样一走了之不给说明缘由,他可能会把她当成朝中想谋害他的某方势力,那样她就没命活了。
想到此处,程卿卿走到桌子旁拿起纸笔写道:昨夜之事我十分抱歉,我倾慕一位公子,本想与他成就好事,却把药误下给了你。这本就是无心之失,从今往后我们相见不相识,我绝对不会在外败坏你的清誉。
写完信又看了一遍,才推门走。
此时,后院的二门已然开启,她要趁着人少,依靠女二留下的记忆,悄然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。
她的衣角刚从门口消失,床上沉睡的人立马坐起身,一个穿黑衣的劲装男子也翻窗进来拱手道:“主子,就这样放她走吗?”
裴陌尘:“你去跟着她,看她回哪里。”
暗卫离开后,他下床拿起桌上的信,看了一眼,眉头皱了起来,喜欢别人?下错了药?还相见不相识?
呵呵说得真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