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荷没有认出我。
临走时还顺手塞了一千元小费给我。
负责兼职牵线的中间人吴哥立马凑过来向我伸手。
「周瑞，按照公司规定，这种额外收入要和公司五五分成的！」
我摘下头上的玩偶面具，将一千元整都塞到了对方手里。
「吴哥，麻烦你帮我问问，你之前说的那个试药人的兼职还有吗？如果有的话，就帮我报名吧！」
吴哥听了我的话，点钱的手顿了一下：「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？这个药目前还在临床试验阶段！」
「已知的副作用非常明显！那就是会失去记忆！而且越刻骨铭心的记忆忘得就越彻底！」
「你这次又不怕忘记你老婆，不怕不能跟人家白头偕老啦？」
吴哥的语气带了点揶揄的意味。
让我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的神经牵扯着痛了起来。
这种痛感并不撕心裂肺。
但是又真实绵长，让人无法忽视。
我身边认识我的每一个人都知道。
我对顾清荷的爱到底有多真诚。
真诚到顾清荷信心满满的以为。
只要她瞒得够好。
就能骗我一辈子。
想想真是太可笑了。
我紧抿双唇。
勉强平复了脑海中激荡的思绪。
扯出一张明艳的笑脸对吴哥说。
「试药结束，不是说有一千万的报酬吗？」
「钱都有了，记忆的话就不重要了吧！」
试药的过程很快。
当天下午。
服了药的我手腕就被绑上了一个手表大小的检测仪。
用于实时向实验室传回我的身体数据。
傍晚时分。
我一如往常回到家里。
顾清荷见我回来，连忙摇着轮椅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提包。
「亲爱的，你总算回来了！」
「你再不回来，饭菜都要凉了！」
「你快来尝尝，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！」
我顺着顾清荷手指的方向，看到了一桌惨不忍睹的菜肴。
每一道都或生或糊，根本没有能入口的。
以前我总是心疼顾清荷为了我失去了太多。
所以不管她把菜做成什么样子。
我都会狼吞虎咽的吃的一干二净。
可现在。
我只是平静的去洗了手，顺便从冰箱里拿了一罐辣酱拌饭。
顾清荷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。
自顾自的朝我碗里夹了一块半生不熟的鱼肉。
「周瑞，告诉你个好消息！我找到工作了！」
「这么多年，你又要工作，又要照顾我！实在是太辛苦了！」
「以后我有了工作，就可以和你一起养这个家了！」
「嗯。」
我敷衍的点点头，继续低头扒饭。
「不过，这个工作有一点不太好。就是要常年在外地驻扎。」
「每个月，可能会有一两天的假期，也可能没有假期。」
「所以，我就不能像现在一样，每天都在家陪你了。」
我从饭碗里抬起头。
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女人那双故作深情的眸子。
真假！
她明明是想用工作当借口堂而皇之的脚踩两只船。
我就该当场扇她一个耳光。
再把她拙劣的演技戳穿。
可是想了想。
终究还是作罢。
实验员告诉我，这款药物起效很快。
我可能用不了多久。
就再也想不起眼前的女人是谁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