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结束了为期一年的战地医生生活。
我捏紧了手里的机票,满心紧张和开心。
“珊珊,我终于可以娶你了。”
然而下一秒,身后突然一阵惊天巨响,我整个人被炸飞出去。
一道玻璃碎片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双腿之间。
我惊恐地大喊。
驻地处医疗缺乏,上级迅速安排飞机将我送回国,却不想下了飞机后。
我被拍婚纱照的一家人挡在了路上。
隐隐地,还听到了付姗姗和我父母的声音。
我想,是我幻觉了吧。
下一瞬,我便痛晕过去。
当我醒来的时候,人已经躺在沪市的医院里了。
医生很遗憾地告诉我,因为耽误了太长时间,我的那处已经彻底坏死。
我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。
我躺在病床上,抱头痛哭。
悲痛中,我想起了父母和未婚妻。
可我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,却如何也打不通。
快要崩溃时,护士说她愿意帮我跑路,我满怀期待地以为能像小时候那样扑在妈妈的怀里痛哭。
可连续三天,护士都被赶了出来。
录音里,爸妈根本就不关心我。
他们在开心地准备着付姗姗的婚礼。
可我都没回家,他们在准备付姗姗和谁的呢?
就在这时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,紧接着就是礼乐礼炮声。
我透过窗户往外看去。
原来是对面的五星级酒店有人在办婚礼。
众人一团喜气洋洋的气氛也感染了我,我不由得难受了起来。
如果不出意外,我和付珊珊的婚礼也会这么热闹吧?
想到这里,我忍不住苦笑。
可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。
因为我看到宁泽凯就出现在对面。
他穿着新郎装,手里捧着花,打开了领头豪车的门。
车门打开,新娘子走了下来,接过宁泽凯手里的花,新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,明显是怀孕了。
而他的新娘,竟然是我的未婚妻付珊珊!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
不可能!
宁泽凯是我最好的兄弟,付姗姗是我的未婚妻,他怎么可能会娶她?
难道是我受伤太严重,所以出现幻觉了?
我狠狠地甩了甩头,揉了揉眼睛。
然而,我以为的“幻像”并没有消失。
我的爸妈紧接着也从车上下来了,一家人喜气洋洋地被宾客簇拥着消失在了酒店的旋转门后面。
这一刻,我再也不敢欺骗自己了!
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,拔掉了输液管。
然而我一站起来,就感觉到双腿一软,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。
护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,连忙将我扶了起来,她担忧地看着我。
“你伤势太重,不能下地!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不行!我必须离开!”
我挣扎着要走,护士却紧紧拽着我。
我颓废地跪在了地上。
“求求你……让我走吧,我不走远,我就在楼下那家酒店。”
护士紧紧拧眉,“别拿身体开玩笑!有什么难道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吗?我不明白,你为什么非去不可?”
我双目通红,咬牙切齿。
“我要去,参加我未婚妻的婚礼。”
闻言,她怜悯地看着我,似乎是出于同情,她找来了一辆轮椅,把我推了过去。
同情也好,怜悯也好。
我都不在意了。
我现在只想到达婚礼现场,证明我只是看错了。
当我来到宴会厅的时候,新娘新郎正在台上吻得难舍难分。
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,我不可置信的我握紧了拳头。
我紧紧地盯着付姗姗。
婚纱也遮不住她圆润的肚子,看那模样,已经怀孕了六个月。
而我一年前就去了巴国。
也就是说他俩在我出国后不久,就勾搭在一起了。
我最好的兄弟,和我最爱的女人。
早早就背叛了我。
我嘶吼出声。
“宁泽凯,你个不要脸的畜牲,我对你这么好,你竟然抢我未婚妻!”
一众亲朋好友惊讶地看着我,仿佛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。
我的父亲注意到我,他大步走到我的面前,就在我以为他要为我出头时,他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敢毁我儿子婚礼,我弄死你!”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狰狞的面孔,眼眶顿红,我妈却埋怨地看了我一眼,不由分说地将我推出了婚礼现场。
“为什么?”
我捂脸痛哭:“妈妈,为什么这么对我?为什么?我才是你和爸爸的孩子,为什么要为了他那么对我?!”
我妈闻言,眼睛顿时瞪大,甚至狠狠地推了我一把。
要不是护士阻拦得快,我就摔在了地上。
我怔怔地看着她。
她恼怒道:“反正你现在都已经残疾了生不了孩子了,就不能大度一点祝福你的好兄弟吗?”
霎时,我愣在了原地。
我看着我妈喋喋不休的责骂,在这一刻,忽然泄了气。
“所以,你知道……你知道我受了伤对吗?但是你们一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我!”
我不懂。
为什么啊?
我妈却毫不心虚。
“不舒服就找医生,我和你爸又不是医生,还能给你治病不成?”
“陆晓司,你就是太自私、恶毒了!阿凯从小捡你不要的,就连女朋友都是捡你剩下的,他已经很委屈了,你还要跟他争什么?”
“我没你这么狠毒的儿子!”
我妈越说眼睛越红,竟然开始数落我起来,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滚蛋。
我看着我妈妈两片嘴唇上下碰撞,全是颠倒黑白。
不可置信地问她:
“妈妈,你是失忆了吗?一直以来讨厌宁泽凯的人不是你吗?”
宁泽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,他家很穷。
因为帮过我一次,我就一直铭记在心,一直接济他,还带他回家吃饭。
而我爸说他人穷志不穷,因此认他作干儿子,还一直资助他上学。
我妈对此很不开心。
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针对宁泽凯,还怕他和我抢家产。
我一直怪妈妈对他有偏见。
可现在想来,我才是那个傻子。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不过是出去一年时间,我妈的态度却截然不同,以前所有给我的明目张胆的偏爱,全都转移到了宁泽凯的身上。
我妈听了我的话,反而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她一边哭一边打我。
“你还有脸说!都怪你,都怪你,如果不是你,凯凯怎么会吃了那么多的苦!我真是糊涂,太糊涂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