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姐赐婚太子，我作为陪嫁女和嫁妆一起被送入太子府。
没想到太子登基后诛我们九族，将嫡姐贬为洗脚婢。
而我作为身份低微的陪嫁女，被扒光衣物站在一众大臣面前跳舞。
有人提议想看人兽表演，太子打量的目光落在我和嫡姐身上。
嫡姐不愿再受辱，趁夜带我出逃，却被巡逻侍卫发现。
我眼睁睁看着嫡姐倒在我面前，紧接着我也闭上眼。
再一睁眼，我回到了十岁那年，抬头看着身旁的嫡姐。
这一次，那把龙椅该换个人坐坐了。
1
「把衣服脱了。」
苏景桓坐在大殿之上，嘴里吃着美人剥好的葡萄，左手搂着美人的纤纤细腰。
而我的嫡姐柳文妍此刻正低着头跪在他面前给他洗脚。
我作为嫡姐的陪嫁女，正站在大殿中间，身上穿着一件透明到不行的薄纱，随着琴声僵硬地舞动。
「她不是你的妹妹吗？怎么舞技不及你半分。」
苏景桓嘲讽地对着跪在地上的嫡姐说，边说还故意将洗脚水溅在嫡姐脸上。
嫡姐低头不语，泪珠落入洗脚水里。
苏景桓抬脚踩在嫡姐脸上，羞辱地践踏嫡姐的尊严。
见嫡姐不说话，苏景桓将气撒在我身上。
「把衣服脱了。」
听到苏景桓这么说，我愣在原地。
周围的大臣们听到苏景桓这么说，纷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，目光在我身上不停地打量。
「脱！」
苏景桓见我没有反应，语气提高了几分。
「陛下，不要......」
嫡姐开口替我求情，下场就是被苏景桓身边的太监扇了一巴掌。
「今时不同往日，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？」
苏景桓说到皇后娘娘这几个字，语气不自觉加重。
嫡姐是先皇亲自赐婚给苏景桓为妻的。
当时的苏景桓虽为太子，但处处被四王爷压了一头。
我父亲手握兵权，苏景桓为了得到父亲的支持，向先皇开口求娶嫡姐。
有了父亲的支持，苏景桓轻松打压四王爷，顺利坐上了皇位。
苏景桓登基后，册封嫡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。
可这份尊荣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月。
苏景桓坐上皇帝宝座的第一件事，就是逼迫父亲交出兵权。
父亲为了全族人的性命，上交兵权。
可苏景桓早已将我们柳家视为眼中钉，空口白话的一句与四王爷暗中勾结谋反，就抄了我们全家。
柳府上下几百口人被活活烧死，风光奢华的柳将军府，一夜之间成为废墟。
父亲和大哥则是在天牢里遭人暗算，中毒不治身亡。
没了柳府这座靠山，苏景桓完全不将嫡姐放在眼里。
先是废了她的皇后之位，降为答应，随后又觉得不解气，将嫡姐贬为洗脚婢。
而我柳文妤，从入宫后就一直在嫡姐身边伺候，则被贬为舞伎。
而且是最下等的脱衣舞伎。
我看见苏景桓对着身边伺候的太监挥了挥手。
两个太监得令朝我走来。
「陛下，求求您放过文妤......」
我虽是庶出，但和嫡姐年纪相差不多，从小一起长大。
嫡姐真心待我，知道我留在府里，成年了最好的婚配不过也是成为他人侧室，所以将我带进宫中，他日为我择一良婿。
苏景桓听见嫡姐为我求情，指着她面前的洗脚水玩味地说：「想替她求情，那就将这洗脚水喝了吧。」
嫡姐听完苏景桓的话，抬起头看着他，天真地问：「陛下此话当真？」
苏景桓挑了挑眉，示意嫡姐喝。
嫡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后，弯下腰喝了一口洗脚水。
「嫡姐！」
我不忍嫡姐为我这么做，想要上前阻止，却被身旁的两个太监牢牢按住。
「继续喝，喝完了朕就不扒光她的衣服。」
苏景桓不满意嫡姐只喝了一口洗脚水，伸脚又荡了荡盆里的水。
「嫡姐不要！」
身旁的太监见我不停挣扎，伸手扇了我几巴掌。
嫡姐跪着喝完洗脚水，苏景桓才示意他们放了我。
可他并没有那么轻易地想要放过我们。
「邻国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，明晚朕邀请各位爱卿一起欣赏。」
「启禀陛下，臣认为单单欣赏这匹宝马过于单调。」
「那爱卿有何想法？」
苏景桓说出这话，目光故意落在我和嫡姐身上。
我心里暗道不好，苏景桓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。
「臣听说这宝马身强体壮，可否让她们与这宝马一起表演交合？」
苏景桓听完大臣说的话，眼底闪过一丝戏谑，点头算是同意了。
嫡姐自幼养在深闺，一言一行皆是按照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来培养。
她从未听过如此肮脏下贱的话语。
当她听到这个荒谬的提议，而且苏景桓还答应了，整个人两眼一黑，一头摔入洗脚盆里。
我看到苏景桓见到嫡姐晕倒后，满脸报复的快感，我知道这个主意是苏景桓借着大臣的嘴说出来的。
他就是想看到美名满城的仙女柳文妍摔入淤泥，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苏景桓目光从嫡姐转到我身上，见我并没有被这个提议吓晕，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意。
「你比她胆大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......」
苏景桓顿了顿，我知道他在心里计划着该用什么更加恶毒的手段来让我屈服。
「来人啊，把她扔到天牢里，让她尝尝男人的滋味......」
2
那个晚上我是如何度过的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可能是因为场面太过惨烈，我的大脑自动选择了遗忘。
我只记得我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。
不是我自己醒来的，是被苏景桓身边的太监用针扎醒的。
太监掐着嗓子冲我呵斥着：「你这个贱婢可真会摆谱，这一觉睡到现在，还不快起来，别耽误了陛下要看的人兽表演。」
说完太监踹了我和嫡姐一脚，嫌弃我们屋子里潮湿发霉的味道，走到外头去等我们。
嫡姐看着我不停渗血的指尖，眼睛都哭红了。
「文妤，是我对不起你，我不该把你带入皇宫！」嫡姐紧紧抱着我，我感觉到她的眼泪刺痛了我后背的伤痕。
「嫡姐，别靠近我，我脏......」
供那些牢里的罪犯发泄，我浑身上下布满了牙印和咬痕。
身上一股腥臭的异味，让我自己都忍不住作呕。
「文妤，是我对不起你......」
「嫡姐，不怪你，这不是你的错，是那个该死的苏景桓！」
我现在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。
门外传来太监催促砸门的声音。
我心里泛起逃跑的念头。
「嫡姐，我们赌一把，反正横竖都是死。」
我宁愿因为逃跑被抓斩首，也不愿在众人面前表演什么交合。
嫡姐的想法和我一样，冲我点点头。
我们从后门溜出去，我知道冷宫的矮墙旁有一个狗洞。
钻出去，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一切。
就在我们偷偷潜入冷宫时，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
我回过头看到了明晃晃的火把，还有苏景桓那张胜券在握的脸。
我们又掉入了他的陷阱。
我注意到暗处站着弓箭手，只要苏景桓一声令下，我们就会成为筛子。
「文妤，你快跑，跑出去了，替我好好活着！」
嫡姐将我往矮墙推，自己则冲上前挡在我面前。
「不用留活口。」
苏景桓淡淡地说，往后退了一步，像是要欣赏一出大戏。
我知道我们根本跑不掉，勉强站稳，伸手想要拉住嫡姐。
「嫡姐，我们一起死！」
话音刚落，无数弓箭飞向嫡姐。
我眼睁睁看着嫡姐身上布满了弓箭，密密麻麻，瞪大眼睛，倒在我面前。
我想上前抱住她，可下一秒，那些弓箭瞄准我的方向，飞了过来。
我闭上眼，等着死亡降临。
死对于我们来说，反而是种解脱。
弓箭一支一支扎进我的皮肉。
刚开始很疼，可是慢慢地，我感觉不到疼。
可能是麻木了吧。
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力气，站不住，倒在了地上。
我的脑海闪过从前我和嫡姐在将军府一起学习的画面。
那时候，真开心啊。
如果能回到那时候，该有多好啊！
「文妤？文妤？」
嫡姐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。
这是回光返照吧？
「文妤！文妤！」
嫡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，伴随着推我的动作。
我睁开眼一看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我居然看到了年幼模样的嫡姐。
我瞪大眼睛不敢闭上，我害怕这是一场梦，我闭上眼面前的嫡姐就不见了。
「文妤，我......你......」
我发觉嫡姐虽是幼时的面容，但是眼神和脸上的神情却是和刚才一样。
「嫡姐！这是不是梦？我们不是死了吗？」
我伸手掐了自己一下。
疼！
真实的疼痛！
「文妤！你也回来了？」嫡姐红了眼眶，泪珠夺眶而出。
我激动的上前抱住嫡姐。
太好了，我们都还活着。
太好了，父亲，大哥，将军府上下几百口人都还在！
太好了，我们重生了！
上一世的屈辱，历历在目。
这一世，苏景桓要是能沾到龙椅的边，我柳文妤生生世世为牛马！
3
我和嫡姐回到了那年我们一起学习女工刺绣的时候。
这一世我不想再学习这些女儿家家的东西。
「文妤，你不想学这些东西，要学什么？」
嫡姐心地善良，她想着这一世只要不嫁给太子，将军府就会没事。
我仔细想了想，摇头说：「只要是苏景桓还是太子，他将来登基后第一件事一定也是拿将军府开刀。」
其实无论是谁坐上龙椅，第一件事一定是打压将军府。
这话我没有说出口，我担心嫡姐接受不了。
「那该怎么办？」
嫡姐见我面有难色，停下手中的绣活。
「我们要先想办法查清楚为何苏景桓那么痛恨将军府的人。」
上一世将军府灭门后，只剩下我和嫡姐。
苏景桓每天想尽办法折磨我们。
如果他只是为了除掉将军府这个威胁，大可直接把我们杀了。
我感觉苏景桓对付将军府，不全是因为父亲手握兵权。
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。
我和嫡姐上一世会被折磨得这么惨，就是因为那个原因。
嫡姐听我这么说，认真地点点头，「我会侧面跟父亲打听。」
我点点头，看着面前这些绣线。
上辈子的我从出生开始就确定以后是要作为嫡姐的陪嫁侍女。
也为了在以后嫡姐入宫后帮着一起稳固恩宠，所以一直跟着嫡姐学习女工刺绣，琴棋书画。
但我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，要不是教导的夫子拿着木棍，在后头追着我打，我才不愿意学这些。
「嫡姐，我不想学这些，我想学武，这样以后才能保护你，保护自己，保护将军府！」
我想起上一世，如果我会那么一点拳脚功夫，也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。
「好，我去跟父亲说！」
嫡姐了解我，她清楚我根本不喜欢做这些。
嫡姐去找父亲说请一位会功夫的夫子来教导我。
刚开始父亲不同意，他从骨子里就觉得女儿家就该学习女工刺绣，将来嫁人了相夫教子。
那些拳脚功夫，是男儿家该学的，以后可以保家卫国，建功立业。
「文妤学些拳脚功夫，以后就能保护我，这样我日后待在宫里，就不怕别人算计！」
父亲听嫡姐这么说，觉得也有道理，就答应请先生来教导我基本的拳脚功夫。
刚开始先生只打算教我几招防身的招式。
就演示了两遍，我就可以模仿先生的动作比画起来。
先生大喜，觉得我在习武很有天赋，没忍住就教我一套完整的拳法。
嫡姐喜欢弹琴作画。
每天我都在嫡姐的院子里练拳，嫡姐在一旁弹琴。
不过十天，我就能完整使出一整套完整的拳法。
那天我特意算准了父亲下朝回府的时间，站在父亲会路过的走廊上练拳。
父亲下朝回来，远远地就看见竹林背后的走廊，有人在打拳，身法利落干练。
如果不是此时大哥站在他身边，他会以为打拳的那个人是大哥。
「在走廊练拳的是谁？」
父亲停下脚步，指着不远处，问大哥和管家。
大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。
管家仔细看了看说：「回老爷，是三小姐。」
「三小姐？」
「柳文妤？」
父亲和大哥得到这个答案都很吃惊。
大哥吃惊的是我一个小女孩怎么会习武打拳。
父亲震惊的是，距离上次嫡姐说要让我学点武功，也才不过半个月，我竟然学得有模有样的。
父亲走到我的面前问我：「除了打拳，还学了什么？」
我见到父亲和大哥还有管家走过来，连忙停下动作。
恭敬地对父亲和大哥行礼，「父亲，大哥，我还会一点长枪。」
父亲用脚勾起地上的竹枝，轻轻一踢，竹枝砸向我的脸。
我见到竹枝朝我脸飞过来，没有胆怯，冷静地伸手接住竹枝，将它当作长枪，比画了几下就停下来。
父亲见我停下动作，奇怪地问，「为何不继续？」
我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：「文妤献丑了，我这是从画本上学的，画本上只画了这几招。」
父亲听完我这么说，哈哈大笑起来，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说：「这后面几招就由你来教吧！」
「是，父亲！」
大哥对着父亲恭敬地行礼，领着我到花园学习长枪的后几招。
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跟大哥习武。
时不时大哥还会带我去军营，在那里我见到了苏景桓的死对头，四王爷苏景综。
4
苏景综和苏景桓的性格截然相反。
苏景桓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，喜怒全挂在脸上。
上一世因为他娶了嫡姐，所以才能顺利登上皇位。
而苏景综生性多疑，城府颇深，面对任何人都是沉着一张脸，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。
上一世我和他没见过面，但听说了他一些事。
第一次见到苏景综是我和大哥去军营，大哥有事去忙，我坐在大哥的位置上看兵书。
我看书入迷，突然感觉侧边有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。
我抬头望去，看到了苏景综。
他阴冷的目光让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。
他走到我面前来，我不知道他是谁，但是看他衣着尊贵华丽，我估摸着是个官位不低的人。
我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礼。
苏景综身材高大，气场将我压得死死的。
我余光瞥见他腰间的玉佩，上面刻着「综」字。
苏景综无视我的行礼，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。
我听到「咻」的一声，一支弓箭从我身后划过我的发丝，朝苏景综刺去。
我下意识地往前挡，可惜我还没长大还不够高。
箭从我肩上划过，虽然还是刺向苏景综，但被我这么一挡，速度慢了下来。
我见到苏景综轻松地伸出手握住了箭。
「嘶......」肩上火辣辣地疼。
我半跪在地上捂着肩膀，鲜血不断地从肩上漏出来。
苏景综看都没看我一眼，将箭交给身旁的随从。
「一个时辰之内，找出是谁要行刺本王。」
随从拿着弓箭下去后，苏景综视线落在我身上，我看出他眼底的怀疑。
哪怕我现在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，他还是会怀疑我。
大哥进来后发现我受伤了，赶紧叫来军医替我包扎伤口。
苏景综知道我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后，眼底的怀疑少了一分，但看我的目光还是充满猜疑。
不到半个时辰，苏景综的随从查到了线索回来。
他们对话很小声，但还是被我听到了。
「和老六有关？」
随从点点头，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，打开里面是一小片的花瓣碎片。
「这是绿菊？」
苏景综一眼认出这是六王爷后院种植的绿菊。
绿菊栽培繁琐，成活率又低。
放眼全国，只有六王爷后院种植成功。
显然苏景综对于这个结论保持怀疑，原因很简单，六王爷没有害他的理由。
天下无人不知六王爷寄情书画，不理朝政，也正因如此，陛下从未将他纳入诸君的人选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