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上胃癌后,为了让相爱的妻子忘掉我重新开始生活。
我撒谎称自己傍上了富婆,而她濒临破产的公司和上百万的负债只让我觉得无望。
临死前,我签下一位肾衰竭的富豪递来的器官捐献协议,交换条件是投资安思榆的公司。
七年时间,她靠着富豪的投资翻身,功成名就的同时也恨透了我。
安思榆婚礼前夕,患有老年痴呆的母亲闯入了她的别墅。
迎接她的自然是安思榆极尽言语的羞辱。
“秦远还真不是个东西,吃上了软饭也不给你个老东西分一份?”
她不停的质问为什么我不自己来,母亲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。
“小远,他已经死了....死了.....”
1
平日清冷肃静的别墅今天热闹了不少。
因为别墅的主人,青藤市著名女性企业家安思榆明天就要结婚了。
安家上下喜气洋洋,可就是在这个时候,别墅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一位粗布烂衣的老妇站在别墅客厅,不顾安家亲戚的鄙夷和谩骂,一个劲的说着安思榆不能跟别人结婚。
“你谁啊,我姐跟谁结婚你管得着吗?”
“臭死了,赶紧滚出去。”
“保安干什么吃的,还不赶紧赶人!”
几个壮汉冲进来,拽住老妇的手就要把她拖走。
母亲被这般粗鲁的对待,我冲上去想要保护她,可双手却穿过了保安的身体,造不成任何的影响。
我忘了,我只是一个灵魂而已。
“等等!”
这声音不大,却饱含威严。
两名保安立马松手,母亲倒在了地上。
二楼的走廊上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,安思榆。
时间没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,她一如从前的美。
这个我爱的人,如今冷漠的可怕。
“原来是姜老太太啊,您大驾光临是来干什么?”
“怎么没带上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儿子呢?”
母亲坐在地上,眼中满是茫然,严重的病情让她无法回复安思榆的问题,更无法察觉到旁人眼中的鄙夷。
我死后的第二年,母亲换上了老年痴呆住进了养老院。
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,当初我把安思榆带到她面前她便认定了我俩,这也成为了母亲心中的执念。
所以,当她从电视上看到了安思榆跟江家大少结婚的消息,便疯也似的逃出养老院,直奔到了安家别墅。
安思榆见母亲不说话,只是傻傻的坐在地上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。
“看你这样,该不会是秦远傍上了富婆,嫌你碍事不给你养老了,你来找我给你养老吧。”
“别做梦了老太婆,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了个狼心狗肺的儿子。”
她恶语相向,可我没有理由愤怒。
安思榆恨我是应该的。
当初我留下谎言选择离开,不就是为了让她恨我,对我绝情嘛。
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,心口还是会痛。
想着想着,周遭刺耳的嘲讽声响起。
我和母亲成为了安家人谩骂的对象。
安家的亲戚从安思榆口中得知了我嫌贫爱富,在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她,自己跟富婆过上了好日子。
如今,安思榆功成名就,而我的母亲落魄至极。
如此现世报,直叫安家人拍手称快。
2
安思榆神色冷漠,脚步轻慢来到母亲面前。
“想让我给你养老?行啊。”
“让秦远滚过来,给我跪下道歉!”
母亲低着头,目光呆滞,呢喃着回答道:
“小远,小远来不了,她再也来不了了。”
她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怒意。
显然,她对我不能亲自来向她认错,不能哭着求她再爱我一次很不满。
曾经,她承受的屈辱,现在,她想叫我也感受。
她冷笑着看向母亲,话语间满是嘲弄。
“该不会是他被富婆给踹了,吃不起饭了不好意思来见我吧。”
“你告诉他,别不好意思,我早就知道就这么一天,他那种恶心的人,被踹了是迟早的事。”
我怎么会不想见她,七年,两千五百五十五天,我是守候在她身边最长的人。
只不过,是以灵魂的方式,而她看不见我。
我无法申辩,但安家人可以,他们为安思榆感到不忿。
“秦远这个人渣,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活该。”
“照我说,他走得好,要不然我姐怎么会遇到江大少。”
“就是,他那种人,连江大少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!”
原本在发愣的母亲听到这话,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一般,猛地起身抓住安思榆的手。
“不行,你不能跟江大少结婚,你不能....”
安思榆终于笑了,那是自尊心得到满足的笑。
“凭什么不能?难道你儿子还想跟我再前缘?不可能。”
“你告诉他,别痴人说梦了,他不配!”
母亲没有回答她的话,抓着她的手更紧了,嘴里不停的呢喃着。
“小远说你跟他会永远在一起,你不能.....”
安思榆终于忍无可忍,一把甩开母亲的手。
她咬牙切齿,眼中翻滚着怒火。
“他还说了要永远站在我身后,要跟我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。”
“你儿子的承诺狗屁不是,他这个人也是。”
“我跟你儿子,不可能了!”
这番话叫我心底涌起阵阵酸涩。
我想说,我真的想永远站在她身后,可我没有机会。
但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我做到了,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而已。
“不可能了...不可能了....”
母亲那双早已失去感情,深陷眼眶的双眼紧紧盯着安思榆,口中不断地呢喃着。
“对,不可能了.....”
“小远已经不在了...”
母亲说着,佝偻着身子往外走去。
她好似想起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儿子,打算离开了。
可刚走到门口她一声哀嚎,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她栽倒在地。
母亲捂住口喘着大气,伸出手去向那些曾鄙夷她的人求救。
“我.....”
无人回应,他们看着母亲的眼神像是看老鼠一样,不自觉退后的脚步像是害怕被传染病毒。
“这老东西该不会染了什么脏病吧。”
安思榆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,她快步上前要扶起母亲。
这一刻,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。
3
“思榆,别碰她!”
随着一声大吼,一个男人冲了出来。
他就是江家大少江庭,安思榆的新欢和新郎。
“这老太婆肯定是装的,她想讹你。”
他的话说完,安思榆原本还有温度的双眼再度变得冷漠。
她停住了,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,看着母亲无助的挣扎。
良久,母亲没了声音,失去气力,双手也无力地垂落在地上。
我俯在母亲身边,感受着她越发微弱的气息。
求救、呼喊,可偌大的别墅中,甚至没有我的回音。
安家人也慌了,他们怕惹事上身,慌慌张张打了急救电话。
安思榆看向母亲眼中满是不安。
我期望她能有所作为,至少做一些措施帮母亲坚持到救护车到。
“思榆,别管她了,我们还得去婚礼彩排。”
“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。”
江庭说着,拉住安思榆的手就要走。
她顿在了原地,一动不动。
“江庭,明天的婚礼取消吧。”
江庭满脸的震惊。
“你什么意思?难不成你还真想跟你那个前夫再续前缘?”
“不是,这几天我得去处理一件事。”
她叫管家给母亲做了急救措施,完事之后,救护车也到了。
但一旁的江庭还在不停的劝阻,安思榆最终忍不了了。
“你要我怎么办?婚礼前夕我家里死了个人,你知道这会对公司股价造成多大的影响吗?”
安思榆说完,跟着赶来的救护车赶往了医院。
抢救过后,母亲的病情还是不稳定,一刻也离不开呼吸机。
病房中,安思榆盯着医生。
“你确定没人来问过她?”
“没有。”
她还是不死心。
“那她的家属呢?联系到了吗?”
医生摇头,安思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面色愈发的阴沉。
“秦远,我就不信你不来!”
4
安思榆目光坚定,紧紧盯着门口,仿佛下一刻我就会从门外冲进来。
可是,安思榆啊,这是不可能的。
七年前我离开那天,就已经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。
她还坐在病边等待我的出现,直到夜里,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安总,有个男人来问那个老太婆住在那个病房了,他应该马上就到。”
安思榆笑了,那笑容中充斥着对我的恨意。
“秦远,你终于来了,当年你给我的屈辱,我要让你百倍偿还!”
屈辱,没错,在她看来当年我的确实在羞辱她。
为了让她彻底忘记我。
临走那天,我对她说公司开不起来都是因为她好高骛远还无能,一辈子都成不了事。
那天的雨很大,她跪在雨中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,向我保证一定能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而我,甩开她的手说:
“你这种人,只会拖累我。”
现在她这样这样想也无可厚非。
嘎吱一声,门被推开了,安思榆满怀期待看向男人。
下一秒,她呆住了。
“林总,怎么会是你?”
来人是林世泽,她最大的投资人,她的伯乐,也是接受我肾脏捐献的人。
我死后,出于感恩,他一直在照顾母亲,经过这些年来的相处,他已经把母亲当做了家人。
林世泽没有回答问题,他看着病上的母亲,死死的咬着牙。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安思榆语气冰冷。
“林总,这些年来我很感激你,但这是我的私事,你好像越界了吧。”
林世泽满脸怒意。
“是你把阿姨搞成这样的?”
她冷冷的看着母亲。
“算是吧,但这都是她和她儿子欠我的。”
“放屁!他们什么都不欠你,反倒是你......”
林世泽突然没了话,但安思榆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。
“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?你认识她,认识秦远,秦远在哪儿?”
林世泽大概是想起了我临死前跟他说过的保守保密,不打算再争执,偏过头去。
“姜阿姨在我们家做过保姆,秦远?我不认识。”
她突然一声冷笑。
“秦远,你宁愿做到这个份上也不见我。”
“这都是你逼我的。”
安思榆她拨通电话,联系院长给母亲安排了转院。
她是这家医院的主人,有这个权利。
可现在,母亲经不起这种折腾,在转院的路上她就会丢了性命。
“林总,赶紧让秦远来见我,否则阿姨可就危险了。”
林世泽捏着拳头,怒视安思榆。
“你这是草菅人命。”
她冷冷看向他。
“对不起林总,姜女士病情过重,我们医院能力不足,只能安排转院,而且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联系到病人家属,我们也是没办法。”
她说着,走到了林世泽耳边。
“除非,你现在让秦远来见我。”
林世泽怒了,口剧烈起伏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。
“他来不了!”
话音刚落,母亲的主治医生和两名护士走了进来。
安思榆一声冷哼,冷漠的可怕。
“来不了是吗?几位,麻烦把这位女士请出去。”
“至于会不会死在路上,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了。”
5
护士伸手就要拔掉母亲的呼吸机,林世泽快步上前挡在几人身前。
“我看你们谁敢!”
他猛地推开两名护士,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安思榆不耐烦了起来。
“林总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安思榆,都已经过去七年了,放下吧。”
她突然笑了起来,那笑声中充斥着恨意。
“你懂什么!你凭什么要我放下。”
“当初创业的时候,是他说等有了事业我们就能幸福,就能住上大房子,能有自己的孩子!他给我描述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。”
“可他骗了我,见异思迁,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羞辱我,扔下我一个人苦苦挣扎。”
林世泽望着安思榆,嘴角颤抖。
“你错了,秦远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七年前,我走投无路,唯一的能做的就是不拖累她。
所以,我站在林世泽的面前,求他拯救公司,拯救我们一起打拼了七年的心血。
我选择用我的死帮助她,然后彻底离开她的生活。
他知道我的过去,可安思榆不知道,她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。
“我没错,是他背弃承诺,嫌贫爱富,像一个下贱的妓女一样,出卖自己的身换取钱财。”
“他就是个肮脏龌龊,无比恶心的人渣。”
终于,深藏七年的不忿彻底的爆发了。
此刻,亲耳听到曾相知相爱的人,曾无数次亲吻彼此眼泪的人,如今对我这般的嫌恶鄙夷。
心底涌起的剧痛侵蚀着我,慢慢扩散,撕裂我的灵魂。
我的痛无人察觉,安思榆已经没了耐心。
“林总,走吧,我不想对你用强。”
“毕竟你对我有知遇之恩,我很感谢你。”
林世泽望向她,嘴角的苦涩蔓延开来。
“你该谢的不是我,而是秦远。”
她不明所以,满脸疑惑。
“你什么意思?秦远到底在哪儿?!”
“他已经死了,临死前把肾捐给了我,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投资你。”
6
安思榆怔住片刻,嘴角嘲讽的笑意加重。
“死了?那正好送他母亲下去给他团聚。”
“安思榆!”
林世泽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,不可思议的怒吼,“你听不懂吗?”
“我说秦远死了!”
“够了!”
安思榆沉痛的闭眼,在睁眼时眼眸中是冰霜。
“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,让你配合他玩这种假死的戏码?”
“为了掩盖他是负心汉的真相,这种烂把戏都玩得出来,一丘之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