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这天，周湛恰好去国外出差。
回家时灯已经关了，黑暗里他轻手轻脚，要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时手机弹了个消息音。
顿了一秒，他直起身子，那个吻最终也没落在近在我咫尺的额头上。
这多少有些令人不快，在洗漱间淋浴声中，我睁开眼。
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轻轻弥散，一只最新款的爱马仕静静摆在桌子上。
在我身上他向来不吝啬钱财，但我却总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。
把钱在微信上转给他，再拿过他的手机打算收款的时候，某音突然弹出来一条视频消息。
金发碧眼的男人单膝跪在埃菲尔铁塔前求婚。
“下辈子你要是先遇见我，就这样给我求婚吧。”
我又往上翻了翻，发现就在不久前的聊天记录。
“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，你会喜欢我吗？”
他回：“会。”
隔了一会，他又道：“烟火人间，各有遗憾，今夜好梦。”
那一瞬间我感觉本来温暖的被窝变成了冰窖，冷气直冲肺腑。
我不明白，我怎么就成了他的遗憾。
我退回到微信，有一个“月月小仙女”的聊天框很靠前，十分钟前，他们才刚聊过。
“感谢我老板的跨国外卖，凌晨下飞机还绕个远先给我送来，五星好评！”
周湛回：“别废话，打钱。”
“多给十块打赏我的外卖小哥，明天还有惊喜！”
周湛领了她的转账：“从东边逛到西边，腿快折了，惊喜最好能让我满意。”
我点开她发过来的图片，周湛给她买的是一些护肤品和美妆。
价格比不上爱马仕的零头，但种类多，分散在各个区。
周湛这样的老板，缺的不是钱，而是时间。
虽然周湛没给她备注，但我知道，这个人是他的秘书，孙月。
上个星期，我和周湛去看了一场演唱会。
当初我接受周湛告白的时候，广播里放的就是他的歌。
那时日落西山，樱花落雨。
广播里唱着：“这一秒坐拥晚霞，我共你觉得苦也不太差。”
我握住周湛伸过来的手，轻声道了句好。
可那天，又唱到那句歌词时，我扭头去看周湛，他正在给什么人发消息，嘴角勾着浅浅的笑，眉眼亦是缱绻的温柔。
见我看过来，他朝我摆摆手机。
“孙月，她也喜欢这个歌手，可她今天被抓去相亲了。”
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。
周湛录了一段视频发给她，紧接着对面回了一条视频。
她坐在不知道谁的副驾驶上，和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最后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苦笑。
“跟不喜欢的人约会太惨了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周湛眉飞色舞地跟我分享着这位下属的轶事，我的脑子里却怎么都忘不掉他回消息时不自觉勾起的唇角。
“跟不喜欢的人约会的，只有她一个吗？”
见我不高兴，他赶紧放下手机，把我拉进怀里。
“我反正是跟我最喜欢的老婆在一起。”
“我向你保证，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
现在看来，是他食言了。
周湛洗完澡，浑身带着水汽，声音磁性喑哑。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我把微信的聊天记录给他看：“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好的老板，出差给下属买东西，还送货上门。”
周湛眼神里闪过一丝闪躲和心虚，但很快被愤怒所掩饰，面对着我，他无从发泄，最后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：
“我记得你说我们要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和尊重，不会查对方手机的。”
“所以这是你出轨的理由吗？”
“我没有出轨！”
周湛有点急了，脸颊染上一层薄红。
“我是收钱帮她代购，你没看到转账记录吗？”
“季棠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