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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小说精品推荐叶臻臻楚寒第10章免费阅读(叶臻臻楚寒)

书法 2024-10-22 09:14:09

第十八次看到杜苓云从楚寒的房里出来,我终于死心了。

一路同行的苏掌事蹙着眉,转眸看向我:“臻臻,再过半月你便二十五,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,当真要为了九千岁继续蹉跎在这深宫?”

我蜷紧手,心底一片潮湿。

半年前面临这个问题时,我还义无反顾的选择为了楚寒继续留下。

可现在,我犹豫了。

苏掌事看我还在沉默,叹了口气:“虽然你和楚爷有过青梅竹马的婚约,但他现在毕竟是断了子孙根的宦官,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。”

“离递交出宫名单还有两日,你好好考虑,是要为了他继续在宫里蹉跎一辈子,还是出宫过自己的人生。”

说完,她便转身离开。

我倚着梅树静静伫立,直到天空簌簌落下雪花,才堪堪回过神。

顺着柳绿红墙的宫道,我踩着积雪回了东厂京华园。

天上的雪花飘飘扬扬,落到脸上瞬间化成了水。

冰冰凉凉的,亦如我此刻的心。

院内,我看着一身鹅粉大宫女服侍的杜苓云走远,才深吸一口气进了竹苑书房。

一身玄袍的楚寒拿着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擦着手,见我进来,眉头微蹙。

“臻臻,这里你不该来。”

我一怔,到嘴的话咽了回去。

从前他的竹苑我来去自如,自从杜苓云来了后,我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。

“天寒地冷,我给你端来御膳房的炭火取暖。”

我淡声说着,将手里的火炉子放在了书桌上。

楚寒瞥了一眼,没有伸手去拿。

“以后这些小事不用你做,底下的奴才会安顿好。”

我蜷紧手心,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
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说完,我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身走了出去。

我和楚寒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。

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。

一出生便克死母亲,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。

孤苦无依之际,是楚寒护住了我。

他说:“别哭,我带你入宫。”

在那个雨夜,他一手撑伞,一手牵着我,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。

宫中人欺我弱小,他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,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。

还对我说:“臻臻,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,就是你的家。”

也是那一天,我才知道他断了子孙根在宫里做了太监。

一年又一年,我陪着他从籍籍无名的小太监,变成权倾朝野的东厂九千岁。

陪他风风雨雨走了十年,我蹉跎了岁月,也没能等到他拿着婚书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,而是等来了他和皇后身边大宫女杜苓云的日日欢好。

既然等不到,我也该明白,人要及时止损。

当初因为楚寒一把遮风挡雨的伞,我为他留在宫里十年。

但往后的人生,我该自己走了。

第二日一早,我去了翠竹宫,将手中的宫牌递交给苏掌事。

“苏姑姑,我想好了,我愿意脱离宫籍,离开皇宫。”

苏掌事看着我,眼尾带着些许欣慰。

“想通就好,你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出宫找个好男人嫁了,哪能在这宫里蹉跎一辈子。”

我颔首点头:“姑姑说的是。”

苏掌事收走了我的宫牌,在宫女名册上找到“叶臻臻”三个字,郑重画了个红圈。

“还剩半个月,你做好差事交接,再好好跟楚爷告个别吧。”

“你是他亲自带进宫的,如今要走,也该有始有终。”

我回了梅苑。

看着院子里那棵开满红花的梅树,我有些恍惚。

初入宫时楚寒和我亲手种下的小树苗,已经长成了一株傲雪寒树。

只是今年这场雪格外大,将满树的梅枝全都压弯了腰。

真真是残花萧条。

我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。

入宫十年,屋子里都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。

唯有藏于枕头底下的木盒,被我每日擦灰除尘。

打开盒盖,里面是我和楚寒的婚书。

“楚叶两姓联姻,同心同德共写鸳鸯谱,谨订此约。”

当年双方父母为我和楚寒指腹为婚,定下嫁娶之期。

如今遥望无期,这婚书也该作废了。

傍晚,忙完御膳房的差事。

我拿着婚书去了竹苑。

我想同楚寒说清楚,以后桥归桥、路归路,彼此间再无瓜葛。

院内,竹叶摇曳。

楚寒正坐在亭子里拨弄火盆里的炭火。

见我过来,他淡淡的瞥了一眼:“有事?”

我走上前,将包裹着婚书的布帛递给他。

“这个想给你看看。”

楚寒漫不经心的接过,掀起眼皮问我:“什么东西?”

“不太重要,只是一些旧事需要……”

我的话尚未说完,楚寒直接将布帛丢进火盆。

“既然不重要,烧了就行。”

音落,火星四溅,烟雾缭绕。

我怔怔看着布帛内的婚书被烧成灰烬,呼吸顿了几息。

解除婚约本要双方在婚书上签字,带去官府销毁。

如今他亲手烧了,倒也算少了一道流程。

四周一阵寂静。

只余炭火‘噼里啪啦’燃烧的声音。

我正要转身离开,倏地看到楚寒腰间别着的一条粉荷帕子。

只一眼,我就认出了那是杜苓云的绣帕。

楚寒的声音骤然响起:“苓云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,稳住她等于稳住了整个后宫人心。”

听到他的解释,我连忙移开视线。

“没关系,你有你的路要走。”我也有我的路要走。

雪又簌簌的开始下了,我迎着寒雪回了梅苑。

从火炉里找到一根烧尽的木炭,我在门板后画了一条黑线。

还剩十四日,便是我的离开之期。

一夜无眠。

次日清早,我继续清理东西。

绣得歪歪扭扭的祥云荷包,是七年前我半夜偷偷为楚寒准备的生辰礼。

带红纹的流苏平安扣,是五年前我去白马寺三叩九拜为楚寒求来保平安的。

还有紫檀木簪和流银簪子,都是我精挑细选寻了很久买回来,想送给楚寒却被他拒收的礼物。

一样又一样,全都被他拒之门外。

“叶臻臻,这些东西,楚府的少年楚寒可以收,但我不能。”

“身在东厂,在没有坐上那个最高位之前,我不允许任何绊脚石的出现。”

当年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疼的少年郎,就这样变成了血雨腥风的冷血刽子手。

我以为他是在蛰伏隐忍,但却一次又一次看着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杜苓云。

粉色的荷花手帕,鸳鸯戏水的香囊……

他曾视为绊脚石的女子赠物,都被视若珍宝的随身携带。

什么是爱,什么是施舍的怜惜,我早该明白的。

我将所有东西全都清理好,一并丢了出去。

连同心底那个少年郎,一起扔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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