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内,数十个医生护士围在奶奶的床前,苏晴坐在中间跷着二郎腿,麻木地看着眼前心跳骤减的奶奶。
几分钟前,苏晴亲手拔掉了奶奶的呼吸机,厌恶地扔到了地下。
「真麻烦,还得我动手结束这老不死的生命,当初陈砚和我分手她一句话没说。」
「冷漠的老东西就该受到惩罚!」
我拼命地想举起呼吸机却怎么也握不住,看着透明的手穿过呼吸机,我笑得发颤,
我早已死了六年,死人又怎么能碰到实物呢。
如今她恨我也是应该的,毕竟是我让她截肢,更可恨的是在她被查出截肢诱发的尿毒症时,我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。
手术前一周,我跟她提了分手。
「我们分手吧,从照顾你截肢起我也算任劳任怨,如今你也有肾源了咱们互相放过吧。」
我甩开苏晴的手,起身向外走。
原本开心的苏晴僵住了,她急忙拽住我的手,
「阿砚,你说什么?」
「分手,你听见没!你是腿残疾了又不是耳聋!」
我别过头,用力甩开了她的手。
苏晴来不及穿假肢,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
医院的地板很凉,她却没有感觉到,双手拖着笨重的身体向前爬,
「阿砚,不要分手好不好,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,等我手术后我可以工作挣钱的,我不会让你那么累的,阿砚!」
苏晴抹着眼泪,苍白的小脸带满祈求,她小心翼翼地捏住我的裤脚。
「阿砚,你说过的,你会做我的拐杖,你说过的……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,你知道的。」
她的眼里满是恐惧与乞求,我闭上了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突兀。
「没什么,我喜欢上别人了。另外我讨厌你一个残疾人,就这样。」
苏晴仍是不死心,跪在我的脚边,
「阿砚,你是骗我的是不是,你不是那种人,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不对!」
她快速地寻找四周,猛然发现了一块牌位,那是她妈妈的。
除了我之外,她只有她妈妈故去的牌位,
她小心地把牌位拿到我面前,
「阿砚,我不信,除非你当着我妈妈的面发誓!之前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,现在呢!」
她死死地抱着牌位,满怀期望地看向我。
我却一脚踢开了牌位,笑得残忍,
「我从不信这些,之前都是乱编的,只是你当了真,真是傻子!」
我从侧面掰开了她的手指,走出了房门。
门内歇斯底里的喊声却传入耳中,
「陈砚,你今天抛弃我,我得势的话一定让你生不如死!」
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,左右我不过一个死人,而现在看来,她找不到我只能拿病床上的奶奶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