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子秦淮泊,身为圣地圣子本该以身作则,然德行有失,欲对宗主之女欲行不轨,德不配位。”
“从今日起......废除圣子之位!贬为杂役!”
随着一道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。
九耀圣地历经千载岁月,出现了废除圣子的首例,并且随着消息的传出,人人都对那秦淮泊唾弃不已。
而在那宗门的一处角落。
一身着朴素布衣的青年闻言,不由苦笑一声:“无非就是墙倒众人推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”
他便是那则通告中的圣子秦淮泊,身具上品道体,本该风头无量,备受世人尊崇。
然而自三年前随师尊前往太虚禁地,一切都发生了改变。
随行之人全部死去。
唯有他一人重伤归来,却也在三年内修为尽失去,根骨悟性都被磨灭。
成为名副其实的废人。
那所谓的杂役,说白了不过是宗门奴仆罢了。
“秦淮泊,原来你在这。”
突然,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。
秦淮泊转身望去。
却是看见一身着淡绿色长裙,肌肤腻白如雪,五官精致而小巧,身材玲珑且曼妙,神色却带着几分清冷出尘的年轻女子站在身后。
见到来人,他沉重的心情有了些许缓解,面上甚至挂着淡淡笑意。
因为对方不是别人。
正是曾在他成为圣子之时定下婚约,且在自己这三年成为废人后,却依然义无反顾时常陪伴在身边的未婚妻。
同时也是九耀圣地一座主峰的亲传弟子!
林珺瑶!
“珺瑶,你来了。”
秦淮泊迎了上去,神色带着几分轻松欣喜。
如今或许也唯有对方的存在,才能让自己心中得到几分安慰。
只是不知为何。
对方今天的神情,似乎......有些冷漠。
“秦淮泊,你我二人可没那么亲近,以后还是莫要直呼我名讳,省得他人误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,平白侮了我的名声。”
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再度开口。
神情冰冷的同时,竟还带着几分厌恶。
这令秦淮泊脑海中闪过晴天霹雳,整个人都呆滞住了。
他脚步猛地一顿,神情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:“珺瑶师妹,你这是怎么了?我们不是道侣吗?”
他从未想过,前不久还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林珺瑶,在今日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
冰冷陌生得......就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“道侣?”
“看来你这个废物还是没有自知之明,如今你悟性根骨皆无,修为尽失,连一介凡人都不如,竟妄想与我成为道侣?”
林珺瑶冷笑着,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,眼中更是带着几分阴翳。
仿佛与这个废物扯上关系。
将会是她一生的耻辱。
这与秦淮泊数年前与对方第一次相遇时,那种天真烂漫的面庞完全不同,如今有的只有厌恶与嫌弃。
“这是你我二人的婚书,如今就此作罢!”
“另外你也不必再抱有什么想法,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废人而已,卑贱如蝼蚁,又怎能配得上我?”
林珺瑶拿出一张婚书,当着秦淮泊的面将其撕得粉碎,心中还暗暗有些恼怒。
因为早年对方所表现出的天赋过于恐怖。
令许多人以为对方还有再度崛起的机会,几年之后必将重振旗鼓。
这也是她为何在对方被废三年后,还假惺惺在旁劝慰三年的原因。
如今看来,废物果然就是废物。
倒是白费自己这三年时光。
不过好在如今后悔为时尚晚。
然而当她再往秦淮泊看去时,却发现对方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,也没有想象中的悲愤与不甘。
有的,只有平静。
“我配不上你?”那身着布衣青年摇头一笑,带着几分潇洒与嘲弄:“林珺瑶,若非当年你师尊舔着脸凑上来,你又岂能与我定下婚约?!”
此时的他。
早已看尽世间薄凉。
对方今日的举措,虽意外却并非无法承受,只是难免心痛罢了。
还不等林珺瑶出声。
秦淮泊再度朗声道:“你当年不过一普通内门弟子,这些年若非靠着我从中相帮,你配得上亲传弟子之位?连给当年的我擦鞋都不配!”
这些话一出。
林珺瑶气得面色通红,连身体都在发抖,却是无法反驳。
因为......对方说的都是真的!
“珺瑶师妹,我早就跟你说了,不要和这个废物说话,如今他只是一条疯狗而已,又何须在意?”
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再度走出。
上来就搂住了林珺瑶的腰肢,看向秦淮泊的眼神更是带着戏谑之意,仿佛是在挑衅一般。
林珺瑶被搂住腰肢之后也没有反抗,反而是扭了扭身姿,脸上带着几分讨好之意。
秦淮泊亦是不由瞳孔微微一缩。
他认得对方,这是当年与自己竞争圣子之位,却惨败在自己手中的一位预备圣子。
林天。
如今看这对狗男女的模样,只怕早有私情。
再想到林珺瑶此前对自己的嘘寒问暖,简直令人作呕。
“废物,说起来还得感谢一下你。”
“若非这些年你从未碰过珺瑶,只怕我也品尝不到如此珍馐,不过你这个废物自然没有那个机会了!”林天大手揉捏着翘臀,脸上带着一抹邪笑。
“死相。”
林珺瑶扭捏着身子,却丝毫没有反抗之意。
“狗男女!”
秦淮泊终是忍不住,额头青筋暴起,一双拳头死死紧拽着。
可如今的他,早已不是那个耀眼的圣子。
只见林天三步并作两步,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,将他踹得倒飞而出。
而后再度跟上前来,一脚踩在了秦淮泊的脑袋上,并且还在不断用力的向下踩去。
秦淮泊身体紧绷着,一双眼眸满是血丝,尽管疼痛剧烈无比,却始终一言不发。
“如果我记得没错,你那早就该死的师尊,似乎在临死前给你留下了遗物。”
“反正现在你也是个废物,不如将这些东西都给了我,没准哪天我高兴了,还能赏你个侍奉我多年的婢女玩玩。”
林天缓缓低下身子,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,仿佛这句话是对秦淮泊的某种恩赐。
“呸!你算什么玩意?也配惦记我师尊的遗物?!”
秦淮泊猛地唾了一口血沫,喷在林天脸上。
林天的脸彻底冷了下来,变得狰狞无比,狠狠猛踩秦淮泊头部!
“呵,敬酒不吃吃罚酒,你师尊遗物珺瑶不是不知道在哪,只是要废些功夫去找而已。”
“倒是你这一身道体血液,若是能够换到我的身上,哪怕我觉醒不了玄天道体,也未必不能拥有一二威能。”
下一瞬。
林天掏出一把刀子,猛地插入秦淮泊胸口。
秦淮泊身体猛地一颤,剧烈的疼痛感袭来。
可他并未发出任何声音。
只是死死咬着牙根,目眦欲裂的盯着二人,心中恨意滔天。
“林天师兄下手果然还是太温柔了,要我说直接给这废物开膛破肚算了,这样还能快一些。”
林珺瑶轻笑一声,言语却不见有丝毫怜悯,明明在以往岁月中,秦淮泊从未愧对过她。
并且如果不是秦淮泊。
她也不可能成为圣地核心弟子,更不可能有如今的修为。
“都听师妹的。”
话落。
林天握着那把刀,硬生生将秦淮泊整个胸膛划开,殷红的血液如涓涓细流般涌出。
而他也在运转宗门禁术换血大法,要将对方的血液全部换到体内。
随着血液流逝。
秦淮泊越发觉得身体沉重,视线在不断模糊。
可是哪怕如此,也止不住他心中的恨。
他双目血红无比,死死盯着眼前一男一女,心中发誓若有来生,定要让此二人万劫不复!
直到良久之后。
林天完成换血大法,将其满身道血取走。
秦淮泊也仍旧没有闭上双眼,至死都在死死盯着二人,目中满是恨意与戾气。
“晦气!”
林天没有犹豫,直接一脚踹向宛如干尸般的秦淮泊,眼中满是唾弃之意。
林珺瑶蹭着他的手臂,盈盈笑着说道:“好啦林天师兄,这废物的血液能够为你所用,也算是废物利用了,我们还是快些去享受享受。”
“还是师妹懂我,是得快活快活去去晦气。”
林天邪魅一笑,便抱起林珺瑶离开了现场。
然而就在他们走后没有多久。
本该已经死去的秦淮泊却并未气绝,脑海中无尽的黑暗亮起一点光芒,并在不久之后天光乍现。
同时。
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。
“悠悠万古,沧海桑田,天地芸芸众生皆为蝼蚁,世人欲得超脱而不得。”
“然岁月朽而我不朽,时光陨而我不陨!”
“太虚禁!开!”
“我一定要让你们万劫不复!”
秦淮泊嘶吼一声,带着无休止的不甘醒来。
却蓦然发现四周陌生无比,身处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廊之中。
他缓缓起身,带着惊疑不定的神情向前走去,厚重的沧桑感扑面而来。
整条长廊不知尘封了多少载,一旁的石壁更是充满岁月斑驳,其上有无数条的刀凿斧刻,却是在不知多少岁月前所留。
“这里是哪里?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”
秦淮泊心中不解,脑海中却是回响起刚才那道声音。
让他明白这片未知之地,名为“太虚禁”。
“太虚禁?莫非与太虚禁地有关?”
秦淮泊眉头紧皱,不由想起了太虚禁地之行,那是绝对的生灵禁区,也是他的一生之痛。
本以为在外围区域不会有事,不曾想最后仍是遭遇了大恐怖。
他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。
当时早已晕厥过去。
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身受重伤出现在了太虚禁地之外,可如今看来只怕自己从中得到了什么。
既来之则安之。
秦淮泊不断向前走去,却在不久之后停了下来。
因为他右手边出现一道门。
这道门虚掩着,沧桑而又神秘,门内深幽无比,传来荒凉与寂寥的气息。
他没有犹豫,怎么说都是死过的人了,大不了再死一次,用力推开了那扇门。
沉重而又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。
秦淮泊走了进去,发现这里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,唯有破败与腐朽的气息长存。
将视线拉到尽头。
一具早已坐化的尸骨盘坐在尽头,身前写着两行早已化作褐色的血字。
“道骨天成,心比天高,一生不败又能如何?”
“终是做不到那超脱,化作一抔黄土!”
“——道帝莫逍遥!”
两行小字也不知书写了多少岁月,那股不甘与落寞之意仍有余韵。
秦淮泊轻声念着,内心不由震撼无比,居然莫名有共鸣之情,两行清泪从眼角话落。
然而真正最令他震撼的,还是那末尾的那行落款!
道帝莫逍遥!
据闻乃是天地间最后一位大帝,天生便有一块至尊道骨,出世即无敌,一生不败,铸就大帝命格,却在晚年之后神秘失踪。
不曾想,竟坐化在此地!
“太虚禁......究竟是什么?”
秦淮泊双目骇然,明白自己或许获得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,连一尊大帝都坐化于此。
他忍不住的向前走去,想要瞻仰这尊大帝最后的英姿。
可是就在这时。
前方那具近乎腐朽的枯骨,居然在此刻猛然消散,化作点点荧光,猛地朝他冲来!
并在之后融入其身躯之中!
这一瞬间。
秦淮泊瞬间就感受到了无法想象的剧痛,仿佛浑身血肉都被消融,在一点一点的被融化。
痛!
太痛了!
他双膝猛地跪在地上,宛如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被人用针扎一样,并且一身血肉真的在消融,甚至连骨头都被磨灭了。
同时他的意识还在清醒着,这种疼痛无法想象!
可很快。
秦淮泊又发现,自己的血肉筋骨虽然在消融,可竟也在重生!
并且重生后的筋骨血肉更加不凡,泛着莹莹光泽,蕴含道韵,有浴火重生之相。
“坚持住!我不能死!”
“林天、林珺瑶二人的仇还等着我去报!”
“师尊他们老人家死去的真相,还等着我去查!”
“妹妹......还在等着我回家!”
秦淮泊嘶吼着,整张脸都在扭曲,整个人就如同泡在岩浆中。
炽热的灼烧感焚尽全身,强烈到极致的刺痛感令他绷紧全身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。
在不知过去多久之后。
四周终于恢复平静。
“汝有道体一具,久被尘劳关锁。今朝尘尽光生,照破山河万朵!”
随着一道浩大的声音在秦淮泊脑海中响彻。
也预示着他的新生。
他缓缓睁开双眸,内蕴精光,周身道意沉浮,体表晶莹如玉,自有玄妙。
“我恢复了。”
“并且肉身被重塑,后天返先天,成为了传说中位列大陆前十的无上体质——先天道体!”
秦淮泊探查全身,心情激斗无比。
这可是传说中的先天道体!
在一众体质中位列前十,排在第七的席位,是真真正正的无上体质!
天生近道,如大道亲子!
“不过如今我还算不得完整的先天道体,只是继承了道帝的遗泽,可哪怕只有部分威能,也足以盖压九耀圣地,远超我之前!”
秦淮泊心情难以平复。
此前他便是玄天道体,可与先天道体相比,却是根本算不得什么,连一根指头都比不上。
如今。
他肉身重塑,道体天成,此前所失去的也在如今一同归来!
气息在疯狂攀升。
一瞬间就跨越搬血层次,登临纳气之境!
修行共分:搬血、纳气、筑灵、四极、化龙、封王、尊者、大能等境。
在这大能不出的岁月中,尊者便已是极致,年轻一辈踏入筑灵就足以称之为天骄。
此前他便是筑灵巅峰的存在。
如今虽然只是纳气境,可道体的存在却让他有了无限可能!
“师尊,我不负您的期望!”
“那对狗男女,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,我秦淮泊说到做到,定要让尔等万劫不复!”
秦淮泊双目淌着热泪。
他天生道体,乃圣地圣子,注定前途无量,与光同尘,正是人生得意时。
可短短时间,一切逆转。
修为尽失,成为废人,一身道血被夺,更是被心爱的女人所背叛!
堪称大起大落,令人唏嘘。
“前辈大恩大德,淮泊感激不尽,永不敢忘!”
秦淮泊双目灼灼,深吸一口气,朝着那莫逍遥已经消散的枯骨所在拜了三拜。
随后。
他没有再打扰道帝长眠,缓缓退了出去。
只是心中的疑惑,却并未减少分毫。
“这条长廊究竟是何物?连道帝都坐化于此,化作一具枯骨,那所谓的超脱又究竟是什么?为何让一位风华绝代的大帝都心有不甘?”
他轻声呢喃着,知道这些远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触碰,目光朝长廊远处望去,却根本看不见尽头。
道帝莫逍遥。
仅仅只是这条长廊的第一个长眠地罢了。
他本想继续向前走去,却发现身前空间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,令他无法再向前走出一步。
仿佛他如今所在之地,就已是尽头。
“或许......现在层次的我只能走到这里,想要再往下走,得等实力提升达到下一个境界之后!”
秦淮泊长出一口气,心中猜测出其中的门道,便退出了太虚禁。
如今太虚禁已存在他的脑海之中。
只要他想进入,随时都可以。
然而就在他刚刚退出太虚禁之后。
一名与他相熟,曾受过他恩惠的师弟匆匆忙忙踉跄而来,脸上写满焦急。
“秦师兄,原来你在这里!”
“你快点回家看看,刚才新晋圣子林天,派人去了你家!”
此话一出。
秦淮泊脸色猛地一变。
他虽天资不凡,可家中父母以及妹妹却全都是凡人,因此便安顿在圣地附近的城镇之中。
不曾想......
“该死!”
“林天,你若是敢动我亲人,我必将你碎尸万段!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秦淮泊低吼一声,随后灵力运转,当即便朝着圣地之外的城镇赶去!
......
与此同时。
九耀圣地旁一座大城内的角落府邸。
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将一对中年夫妇踩在脚下,不断殴打着。
“两个老东西,你们那废物儿子都已经废了,说不准现在都已经死了,还拿他说话呢?”
“我劝你们最好把遗物的下落说出来,如若不然......”
其中为首的青年狞笑着,手中竟还死死抓着一名少女。
少女看起来年约二八,身着一袭淡雅的绿色长裙,看起来满是青春灵动,容貌过人,肌肤腻白如雪,美不胜收。
可是如今。
少女却面带惊慌之色,如那笼中的惊弓之鸟,一双眼眸中满是害怕,看起来楚楚可怜不已。
而那说话的为首青年却是禽兽无比。
竟猛地撕下她大腿的衣裙!
只见“撕拉”一声!
少女发出尖叫声,露出白花花的大腿,心中的害怕被无限放大,泪水如珠帘那般不断滴落。
“我们真的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遗物是什么,求求你们,她还只是个孩子!”中年夫妇一边忍受着疼痛,一边不断央求。
“呵,看来你们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,不死到临头不落泪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们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废物的妹妹,就让我们先玩一玩,这怎么说也是前圣子的妹妹......”
为首青年狞笑着着,脸上满是微缩的神情,一只手居然朝着少女身上的衣裙袭去。
其目的俨然已经不言而喻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