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作为谈判专家去执行解救人质的任务,
同行的还有未婚夫的白月光江瑶。
原本我已经说服匪徒释放人质,江瑶却见不得我成功,故意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。
匪徒大怒,引爆了炸药,导致人质死亡,我重伤昏迷。
等我醒来,却早被江瑶指控是导致事故的罪魁祸首。
我被情绪极端的受害人家属绑架,被拔舌剜骨,剖腹取胎,死无全尸。
而我死的时候,未婚夫正陪着江瑶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我的罪状。
我死前背着污名,成了团队的耻辱,人人喊打的对象。
直到三个月后,知道全部真相的匪徒落网了。
......
我悬在半空中,痛苦的看着密室中的惨剧。
激愤的受害人家属,一刀一刀戳向地上那具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女尸。
那是我的尸体。
双目被剜,两个血洞中流出的的血泪蜿蜒到双颊。
被割掉的舌头早被碾成了肉泥。
最恐怖的是腹部血淋淋的被剖出一个小小的胚胎。
我疯狂的尖叫着求他住手,激怒匪徒的人不是我,可是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哭求。
透过白惨惨的窗,可以看见远处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江瑶在发布会上的证词。
镁光灯下,江瑶脸色苍白,摇摇欲坠。
闻洲站在她的身侧,面色森寒,呈保护的姿态。
当记者问及绑匪撕票的原因时,江瑶捂着心口,一副惊恐又不忍回忆的样子。
“是沈瑜激怒了绑匪。”
“原本我已经说服绑匪放下武器了,可沈瑜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,太紧张了,不小心暴露了狙击手埋伏的位置。”
“绑匪一怒之下引爆了炸弹。”
“爆炸发生的太突然了,我只来得及扑倒沈瑜,没有救下人质,真的很抱歉呜呜呜。”
江瑶哭的梨花带雨,闻洲上前搂住她安抚,同时宣布解除我的一切职务。
“沈瑜酿成了这么大的事故,已经从谈判专家库除名,她是整个团队的耻辱。”
我的灵魂被囚在这方寸之地撞得头破血流,最后终于失去了意识。
......
一个月以前,我通过了层层测试,成为了最年轻的谈判专家。
很快我就接到任务,去解救一个被绑架的孩子。
行动前,我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全面的了解,他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,反而有一段悲惨的人生经历。
他有一个被拐卖的女儿,十年寻女,最后只找回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。
从此他便有些精神不正常,极为痛恨人贩子。
而被绑架的男人,是当年疑似拐卖他女儿的人的独子。
原本我一个人完成任务就足够了。
但江瑶是我同专业的学姐,刚从国外镀金回来。
为了让江瑶刷履历,快速在国内站稳脚跟,闻洲要把江瑶也塞进谈判队伍。
我好声好气的跟闻洲沟通,江瑶刚从国外回来,对国情不够了解,也没有对犯罪嫌疑人做过背调,贸然参与谈判可能会招致不好的后果。
闻洲面露犹豫,可江瑶以退为进。
“阿闻,沈瑜是新人,年轻气盛,可能不喜欢被前辈压着,如果我加入队伍让她不开心影响大局就不好了,不如我就不去了吧。”
闻洲原本还犹豫的面色,在听完江瑶的话后变的坚定,他蹙眉看向我,眼神里流露出对我不懂事的责怪,
“沈瑜,阿瑶在国外有多起成功解救人质的经验,她进队是在帮你。”
“你是新人,多听阿瑶指挥,不要给大家添麻烦。”
闻洲一锤定音。
他除了是我的未婚夫,还是谈判团队的负责人,我只能从命。
为了尽可能降低风险,我把事前搜集的全部资料发给江瑶,让她提早准备。
可江瑶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沈瑜,别装圣母了,只有你这种书呆子才需要这种东西,谈判更看重的是天赋,像你这种穷山沟里的小镇做题家,连察言观色都不会,还谈判,呵呵,真让人笑掉大牙。”
“明天都听我的,别拖我后腿!”
2
我的灵魂在一股被撕扯的剧痛中醒来。
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一节指骨被野狗咬着穿城而过。
野狗停在夜市的垃圾桶边啃骨头。
对面排长队的糕点铺附近停着一辆熟悉的越野车,是闻洲在这里。
我们的后辈殷勤地为他点着一支烟,
“闻哥,给瑶瑶姐买宵夜啊?”
“嗯,她受了惊吓,没胃口,想吃这里的甜品。”
明明我已经没了心跳,却还是觉得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曾经在夜班结束后,我也几次央求闻洲陪我一起买甜品。
可换来的只是他冷漠的一句:“你不知道我很忙吗?”
“这么晚了还要吃甜品,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胖吗?”
原来不是没时间,只是我从来没被爱。
助手与闻洲又闲聊了几句,话题转到了我身上。
“闻哥,你也觉得是沈瑜引发的事故吗?”
“不是她还能是谁,只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公私不分,竟然差点就害死了瑶瑶!”
“若不是当年她救过我的命......”
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,走近垃圾桶,以极大的力道捻灭了手里的烟头。
野狗被他身上的戾气惊吓而跑开。
隔着模糊的雾气,他脸上流露出的愤恨让我不寒而栗,他是真的想杀了我。
我突然觉得很可笑,闻洲,其实你已经如愿了。
爆炸发生后我在icu昏迷了三天。
刚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闻洲的暴怒。
他骂我心肠恶毒,说最该死的应该是我。
我被他骂得茫然无措,可浑身插满管子我连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无声的流泪,拼命的摇头嗯嗯啊啊的说不是我。
和江瑶在镜头面前说的不同,她告诉闻洲,我是见不得她成功解救人质,才故意暴露狙击手位置惹怒匪徒。
“阿闻,我真的没想到沈瑜会这么狠,她想让我死!”
“本来爆炸发生后我第一时间护住了她,可她却把我往石头上撞。”
“最后她被炸断的房梁压在下面,我才能活着见到你,她真的疯了呜呜呜。”
我找闻洲解释,可他嫌恶的说,
“沈瑜,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?”
“江瑶是有过上百次成功经验的专家,你说是她激怒了嫌疑人,谁会相信你?”
“沈瑜我警告你,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!如果不是现在没有证据,我早就把你告上法庭了!”
被绑架前,我也给闻洲打过电话
“闻洲,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,你能过来看看吗?”
冰冷的警告隔着听筒传来,“沈瑜,不要再玩花样了,疑心生暗鬼,你自己做的亏心事太多了。”
“阿闻,我头好痛啊,你能帮我叫一下医生嘛?一会儿的发布会我想保持好状态。”
江瑶甜腻的声音由远及近,我听到闻洲温柔的应了声“好”,然后毫不留情的挂断了我的电话。
我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住了,闻洲从没说过要召开发布会,这件事情目前一直在走内部程序。
如果要召开发布会,他们会说什么?江瑶一定会把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泼。
我立刻打车往警局赶,我不能就这样沉默,即使没有人相信我,我也要尽可能争取说出真相的机会。
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,车偏离了既定的路线越开越偏,受害人家属狰狞的脸是我死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