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新人笑,哪闻旧人哭。
即便记者捕捉到孟婧恬话里有漏洞,他也不过是目光一闪,很快恢复如初,继续兴奋捧哏:
“哇偶,真的很难想象冷酷冰山邵总温柔体贴起来是怎样一副画面呢!”
记者的揶揄打趣,羞的孟婧恬直垂眸,女人嘴角的笑愈发甜了。
那娇美的笑容甜的简直能腻死人。
面对孟婧恬的娇羞和记者的打趣,邵临始终冷漠不发一言。
男人薄唇微抿,沉静如水的黑眸漠然看着下面一切。
睥睨众生。
没人觉得邵临的冷漠有任何不对。
毕竟,男人在外一贯以一副冷面罗刹面容示人。
至少,在孟婧恬娇羞望过来时,男人是有所回应的,且冷戾的目光收敛不少。
这样温柔的目光,简丽烟从没见邵临落在过她身上。
很显然,孟婧恬说的一切内容他都是认同的。
躺在病床上的简丽烟深以为然。
不其然又想起她和邵临那些年一潭死水的婚姻生活。
简家和邵家从小就有生意往来,且父辈们关系很是要好。
简夫人和邵夫人更是闺中密友。
邵临作为私生子,在当时的邵家是一个尴尬且敏感的存在。
邵临在14岁那年被接回邵家。
简丽烟和邵临相差了整整七岁,两人并不能玩到一块去。
抛却年龄差。
邵临私生子的身份在邵家更是禁忌敏感的存在,因着简丽烟母亲和邵夫人闺蜜关系,简丽烟和邵临更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。
邵临真正引起简丽烟注意是在她16岁那年,青春期的女孩,爱情总是来的那样的快。
一次放学途中,简丽烟落单了。
好巧不巧地正好碰到几个地痞流氓。
少女穿着一袭英伦风的蓝色格纹校园套裙,长发披肩,半膝的黑色袜衬得她小腿更加纤细修长,脚下踩着一双英伦小皮鞋。
16岁的年纪,花骨朵一般鲜嫩的年龄。
眉目如画的容颜,精致漂亮。
在落日余晖下形影单只的走在小道上,很轻易的吸引了地痞流氓的注意。
简丽烟自然很快被拦住了去路。
地痞流氓猥琐的目光落在简丽烟身上,不善的打量。
简丽烟从小被保护的很好,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。
她紧张的攥紧书包带子,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,动弹不得,睁着一双惊恐的琉璃眸警惕地盯着几人一举一动。
全身上下绷的死紧,戒备十足,宛若惊弓之鸟。
感觉到地痞流氓在逐渐朝她靠近,简丽烟双腿忍不住直打哆嗦,嗓子像是被堵了一层厚厚的棉花,发不出一丝声响。
简丽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就在简丽烟陷入深度恐惧万念俱灰时,是邵临宛如天神般降临,千钧一发间解救简丽烟于危难中。
自那以后,简丽烟就此芳心暗许,爱上邵临不可自拔,俨然就成了邵临身后的跟屁虫,邵临走哪她跟哪。
介于简家和邵家的关系,邵临虽然无法明令言辞拒绝,但简丽烟知道他是不喜的。
不喜她没有边界感地追在他后面。
毕竟当时的邵临身边已经有了林恣。
林恣,邵家的养女。
林恣是邵临带入的邵家,这也是邵临愿意入邵家族谱唯一条件。
邵家子嗣单薄,唯一的男丁车祸去世。
要不然也轮不到邵临这个私生子堂而皇之迈入邵家大门。
邵临和林恣青梅竹马,两人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,自小感情十分要好。
在外人看来郎才女貌的一对,自简丽烟加入以后,彻底瓦解。
简丽烟从小千娇百媚娇宠长大,没遭遇过风浪的千金大小姐,感情总是来的那样的质朴纯粹。
无论是对喜欢的东西,还是对喜欢的人。
简丽烟都喜欢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。
是以,在简丽烟还没成年之前,她就已经大大小小的对邵临表白了不下十次。
情书更是数以百计。
面对邵临的拒绝,她也从来没有气馁,反而有越挫越勇的势头。
在简丽烟十七岁那年,她从父亲口中得知,将来简家和邵家很大概率是要联姻的。
这更加坚定了简丽烟要将邵临追到手的决心。
她不要莫得感情的联姻。
她要她和邵临的婚姻是以爱情开始的模样。
总归是她做的太过火了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
任凭她在邵临面前如何刷存在感,最后又如何费尽心机的嫁给了他。
直到死,简丽烟都没能换来邵临的一次温柔回眸。
除了男人无限的厌恶和嫌弃......
毕竟,她间接的把他的青梅竹马——林恣害死了。
邵临怎么可能会喜欢她。
她做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。
18岁那年,为了和邵临生米煮成熟饭,简丽烟甚至不惜给邵临下药。
效果自然很理想,那一夜,简丽烟差点没死在邵临身下。
接下来每一步,简丽烟都走的极其顺利,顺理成章的和邵临订婚,嫁给他成为邵太太。
只是后面那些年一潭死水的婚姻生活无不在告诉简丽烟,邵临恨她。
极其地恨。
恨她一厢情愿地死缠烂打,恨她害死了林恣,恨她鸠占鹊巢占有了本该属于林恣的邵太太位置。
所以,六年的婚姻生活一结束,邵临立马将那个与林恣长的有八分相像的孟婧恬娶回了家。
刚和她离婚,他们的双胞胎就已经三四岁了呢!
三个月前,邵临吩咐助理深夜递来离婚协议书。
由头是邵家不能绝后。
自接管邵家家业,邵临一门心思更是都扑在了商业版图扩张中,两人总是聚少离多,距离上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。
如今,连送来离婚协议书都是助理代劳,邵临根本不愿露面。
是真的对她恨极了吧。
也厌极了吧。
如今男人早已成了申城无可撼动的存在,这名存实亡的婚姻,他怕是早就想解除了。
只是简丽烟不甘心,不甘心长达十二年的纠缠就此一笔勾销。
简丽烟立马给邵临打去了电话。
那晚的记忆,简丽烟记忆犹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