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——
沈念脑海一片空白。
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!徐从言竟然要这么对她!
脑海还没消耗掉情绪,身体就率先反应过来,沈念直接推开进去。
动静很大,徐从言和贺兰兰同时看过来。
贺兰兰眼中闪过一抹痛快:“沈念姐,你怎么不敲门啊,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。”
沈念没理她,双眼倔强盯着一旁的徐从言,声音沙哑:“你要赶我走?你就这么讨厌我?”
听着女人质问的语气,徐从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燥意。
徐从言狭长眸冷了冷,上前抓住她的手:“注意点形象,别在医院吵。”
说完,也不等沈念回答,直接就拉她出了医院,塞进车里。
车上,沈念满腹委屈,她一心想修复和徐从言的关系,而他却早早计划要将她赶回乡下。
甚至一句理由也不给。
徐从言当真厌恶她到这个地步了吗?
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件事上辈子并没有发生过。
沈念死死咬住唇瓣,内心一片悲然。
上辈子,她听信了贺兰兰说的,夫妻之间小作小闹是情趣,所以做过很多傻事骗他回来。
可这一次,她真的不是有意的。
沈念声音哽咽:“我没有扰乱你的工作,也没有故意骗你回来……”
可话还没说完,就被徐从言冷声打断。
“沈念,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,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。你收拾下行李,回老家后我也不会不管你,每月的生活费我会按时打给你。”
沈念僵在原地,一股酸楚攀上心头。
上辈子她就知道,徐从言对她,只有责任,并没有爱情。
可重来一世,她还是舍不得放弃。
几番深呼吸后,沈念才缓过情绪,看着徐从言宽厚的背影,沙哑地说。
“对不起,从前是我太任性了,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,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,我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妻子。”
徐从言闻言,诧异了一瞬,眼里都是打量。
沈念紧张搓着手,突然余光就看到桌上早上留下的舞团报名表。
她立马拿起来,表态:“我想好了,不会再抓着你,我想自己找点事做,所以我已经报考了舞团。”
“你知道的,跳舞一直都是我的梦想,我不想半途而废。请你让我在这段时间留下,我也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。”
徐从言沉默半响,只说了一句:“随你。”
说完,就转身离开。
徐从言一整晚都没回来,沈念也一晚没睡。
重生后的第一夜,她独守空房。
可好在,下乡的事可以缓缓了。
……
翌日。
沈念早早起床,打起精神换上舞蹈服就赶往文化厂。
今天报名表上考试的日子。
只要被选中,就能留在文化厂。
站在舞台中央,看着面前的评委,沈念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,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。
随着音乐响起,沈念踮起脚,全身心的跳出了自己准备的那首《春蚕》。
一舞完毕,台下响起了评委热烈的掌声。
团长看着她说:“表现得很不错,回去等通知,希望能在舞团看到你。”
沈念高兴道谢。
走出文化厂,此时烈阳高照。
她揣着激动的心,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徐从言。
谁知,刚进院子,就看到里面挤满了一群人。
一群青涩的战士围簇着一个女人。
沈念定睛一看,就看到那被围簇的人是贺兰兰。
此刻,她坐在轮椅上,手捧鲜花,巧笑嫣然。
而徐言,则推着她的轮椅,神情柔和。
两人就像电影海报上的男女主一样。
这一幕太刺眼,沈念强压着心里的酸涩。
她刚要走进,就听到周围的调侃声响起——
“恭喜嫂子出院,营长怕你在医院不习惯,特意接你回来修养。”
“嫂子,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,徐营长在队里午休时,都念着你名字呢。”
沈念被这话刺得心脏痉挛,脚步也顿住。
上辈子,徐从言怕她闹,警告她不准去军区,除了大院里的人,没人知道她是徐从言的妻子。
所以她根本就没想到,大家会把贺兰兰认成自己。
压着胸腔的窒闷,沈念抬腿走进去。
这时,有战友也发现了她,看着她后,问:“这位同志,你是?”
沈念张嘴想解释,就被贺兰兰打断:“她是从言哥请来照顾我的护工。”
话落,她几乎下意识就去看徐从言,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反驳。
可徐从言默不作声,脸上一片风轻云淡。
沈念心口一酸,心也沉了下去。
半响,她才努力压下心头的苦涩,自己解释:“我不是护工,我是你们徐营长的……”
老婆二字,还没说出口,一直沉默的徐从言却倏然出声。
他扫向那些战士,沉声下令:“好了,晚间训练要开始了,夜跑二十圈。”
这声令下,战士整齐划一离开了大院。
一时间,院子里只剩下沈念和徐从言还有贺兰兰。
三人之间,气氛一顿安静诡异。
几分钟后,贺兰兰先矫造的开口:“从言哥,天黑了,今晚可以在家里暂住一下吗,这里离医院近,我明天过去也方便。”
“不行!”沈念想都没想就拒绝。
这是她和徐从言的家,贺兰兰住在他们家里算是怎么回事?
可徐从言并没在意她的话,转头对贺兰兰说:“行,那你今天就住客房,先去休息吧。”
贺兰兰喜笑颜开:“从言哥你真好。”
沈念心口又酸又涨,贺兰兰噙着满足的笑意滑着轮椅进了屋。
下一瞬,徐从言抓起沈念的手,进了楼上的主卧。
关上门后,她感觉手上力度一松。
接着,徐从言的训斥就砸下:“沈念,刚才当着战友的面,你又想闹出点什么名堂!”
听着这话,沈念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:“徐营长说笑了,我一个护工能闹什么。”
徐从言脸色冷了几个度:“好好说话。”
“我有说错吗?”沈念心中委屈,“刚才贺兰兰说我是护工,你不也没反驳吗?”
徐从言唇瓣抿成直线,沉默了一瞬。
过了会,他冷冽的声音传来:“兰兰因为上一段不幸福的婚姻,有了心里阴影,她是无意说的,你当场拆穿只会让她难堪。”
“难堪?”沈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眼圈都红了。
“那我呢?身为你的妻子,却被当成一个护工,我就不难堪了吗?”
这一瞬间,她甚至想问徐从言,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。
哪怕不爱她,最起码的尊重也要给她吧。
“只是一件小事,你不要上纲上线。以后有机会再解释。我先回部队训练了。”
可徐从言只说了一句,就走了。
望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,沈念忍不住自嘲一笑。
是不是在徐从言眼里,不管怎样,都是她无理取闹。
这一刻,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让徐从言回心转意了。
……
第二天,沈念正在吃早餐。
没过多久,贺兰兰也醒来了,看着餐桌上简单的粥和馒头。
不满地撇了撇嘴:“怎么没有鸡蛋?在医院时从言哥每天都派人给我送鸡蛋羹,说有助于我脚伤恢复。你去给我做!”
高高在上的语气,仿佛把沈念真当成了一个护工。
沈念的忍耐瞬间消失殆尽:“贺兰兰,我不是你的佣人。你吃不吃都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你!”贺兰兰被气的不行,喋喋不休嚷嚷着。
沈念完全没搭理她,自顾自吃着早餐。
眼着自己被当成了空气,贺兰兰火气上涌,一把扯了餐桌布!
“哐当——啊——”
只是没想到,因为惯性,她也被摔倒在地,发出惨叫。
碗筷碎裂声、女人的惨叫声,动静大到惊动了一旁的邻居。
隔壁的军嫂探过头来,关心询问:“沈念妹子,发生什么事了?”
话落,就看到屋子里一个女人蓬头垢面,身上还沾着粘稠的粥,整个人狼狈的不行。
沈念本想解释,贺兰兰却率先告状!
“大家都来看看,沈念谋害人民群众,没有天理了!”
军嫂们各个眼神复杂,有些嫌恶的看着沈念。
沈念忍无可忍,直接怒吼:“贺兰兰,你在胡说八道什么!”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只是,她的声音却被门口更高的声音压了过去。
沈念心口一颤,一回头,就看到徐从言正大步走来。
她还没回神,就见贺兰兰猛地冲过去,一脸委屈抱住男人。
“从言哥,你要给我做主啊!沈念姐要害我!她想要我再也站不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