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我叫祁缘,是祁家仙第二十八代传人。
按照师傅的说法,那我就是出马仙弟子中,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,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好苗子!
每次听他这么说完,我都挺纳闷的,到底他老人家从哪看出来的?
但他老人家只会拿起腰间挂的酒葫芦,深闷一口,故作深沉的拍拍我的肩膀,“师父的话,自然是有道理,这其中原因,以后,你自然明了。”
很多年后,趁师傅大醉,我套起他的话,这才知道,我的身世。
据师傅所说,我出生在天水村,是我们镇最偏远的村庄,整个村子被山层层围绕,里面的村民也基本没人出过村子,几乎就是与世隔绝。
师傅当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出马仙,帮人看过的事,大到山妖作祟,小到鬼魅霍乱,那都是不在话下,人称绰号,‘三清神仙’。
999年,天水村发了场大洪灾,我妈肚子里怀着我才八个月,就死在这场大洪灾里,等洪水退去,我妈也已经过世了七天,正准备下葬,那棺材都进了坑,里面居然传来婴儿的哭声,我爸开棺一看,我居然出生了!
谁也没想到,死人还能生孩子!村里的人都说我是鬼胎!不能留,叫我爸赶紧勒死我算了,刚死了老婆,现在又让他勒死刚出世的孩子,我爸自然是不愿意,但他心里也有些发毛,于是,他一个人抱着我,带着点干粮,就出发了。
他翻过了几个山头,本来是想把我丢到孤儿院门口,能活就行,后面无意听说了,三清村有一个三清神仙的名号,他觉得这神仙定能把我养活,这才把我托付给了师傅。
其实我早就猜到自己是弃婴,师傅这老光棍身边连个女鬼都不敢近身,更别说有女人跟他生孩子了。
但养恩毕竟大过生,后面师傅酒醒后,我也再没提过这茬。
十八岁这年,师傅交给我许多出马时要说的上方语,甚至平时不舍得给我观摩的经书都交给我了。
只是师傅这一交代,把我吓得几天寝食难安,一到晚上就坐在他老人家床边,看着他就开始感伤哽咽。
有次夜里,他被我哭醒了,问我到底咋回事,我哭的梨花带雨得问他,您老人家是不是功德圆满,要归仙去了?
他啪啪两下给了我两个耳刮子,气的两撮白胡子乱颤,让我少他娘的放屁!
第二天一早,师傅接了个电话后,叫我赶紧收拾点家伙什,跟他出一趟远门。
一路上我问师傅,到底出了啥事?他神情严肃,犹豫片刻后还是告诉了我。
“小崽子,你做好心理准备,你爹死了,死法还有些蹊跷。”
听完师父这话,我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在我的心里,师父才更像‘父亲’的角色,但这消息还是让我心里生出一抹酸楚。
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有种想哭却又哭不出的感觉。
师父低头看了我眼,长叹了一口气,“听师傅的,一会见了,上柱香,再磕个头。”
我点了点头,答应了他。
上了去天水村的车后,颠簸的山路晃得我直想睡觉,我眯上眼,昏睡了过去。
再睁眼,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村口,村口立着个石碑,整个石碑被刻上了条蛇环绕,有些诡异,石碑的中间写着三个字,‘天水村’。
“三清神仙!三清神仙!”
一位白发老妇人正在不远处跑来,边喊着师父边朝我们招手。
“三清神仙,可算盼着你了,村子里真的是出大事了!”
师父眉头微皱,低声问我,“东西都带妥了吗?“
“妥了。”
师父转头向妇人说道,“走,先去看看尸体。”
妇人像是找着救星了,急忙领着我们向村子深处走去。
妇人把我们领到一青瓦红砖,有些老破的屋前。
“三清神仙,就是这儿,尸体被都被自家人抬到祠堂大院里放置着了。”
妇人推开木门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易搭建的塑料棚,里面摆放的居然是六具尸体,这些尸体被架在宽木凳上,散发着阵阵尸臭味。
棚子一旁站着个人,看起来人高马大黢黑的老头,眉眼间有些凶神恶煞,老头迎身上前,一开口到挺慈善和蔼,跟他的长相完全是个大反差,“三清神仙,我是天水村的村长。”
师父点头笑着回应村长,村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,开口问道,“这小女娃是?”
“是我的徒弟,今天跟着来长长见识,顺便也能帮帮我。”
听师父这么说,村长转头跟我打着照面,“原来是小神仙。”
小神仙这称呼,我到是第一次听,这脸上一下就觉得还挺有面儿,但也还有些不好意思,我连忙摆手,挠着眉心讪讪的笑着,“不是不是。”
“咳咳,气度!”
师父清了清嗓,低声提醒我。
自从师父会带着我一起出门看事的时候,他老人家就经常来这套,说是什么,做我们这行当的,自身的调摆起来,找你看事的人,才不会门缝里看你。
我赶忙收起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模样,有样学样着师父的脸色,摆起了谱。
师父走上一副女尸前,我也跟着上前一起看。
这女尸已经开始表面呈现大面积尸斑,尸体整体有些腐烂,腹部出现肿胀,这尸臭味只冲鼻腔,我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。
但师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考我,“祁缘,你说,这人死了多久?”
还好我平时都有认真看书,马上回答,“从尸斑、尸体腐烂程度,腹部肿胀看起来,死了三天!”
师父点了点头,“恩,不错,那你走近来看,她是为什么死的?”
说实话,这个我真没看出来,这女尸完全没外伤,面部也没发青黑色,明显不是毒死或者打死的,但师父让我走上前去,我也只好乖乖听话。
我盯着这女尸看了许久,在她身上四出翻看,发现这女人的天灵盖上居然被人凿了个小洞!我弯下腰,把她的头发拨开,居然发现,她的头颅里,是空的!
第2章
见这具女尸的状况,我马上跑去另外五具尸体的头颅一一查看,果然!都被凿了洞,里面也都是空的。
我想到在书中看过类似的死亡方法。
选中三男三女,头颅凿洞,用桑树枝捣碎,使其流出,一般用与换魂术!
我不敢声张,从师父的神态看来,他早已发现不对劲。
我走到师父身边,小声说道,“师父,好像是换魂术!”
村长看我们师徒俩神神秘秘的样,表情也越来越担忧,一直在一旁问着,“三清神仙,这到底咋回事啊?”
师父问道,“村长,这礼拜,村子里除了这几人,还有谁家有人过世呢?”
“没有了,我们这村子不大,家家户户加在一起,也不过百八十人,这个礼拜内,还真没见过谁家做白事的。”
师父没在说话,只是给我使了个眼色。
这么多年,我们师徒俩的默契早就养成,师父这意思就是让我再去细查!
如果真是换魂术这样的邪术,这家人偷偷进行,村长不知道谁家有做白事,自然是正常。
想到这,我随便找了个借口,便在天水村到处闲转,但村子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,家家户户自然都是大门紧闭,足不出户,我也看不出端倪。
我边走边到处望望,走到一处田地,一蓝布衣裤正在种地的老头叫住我。
“小丫头,你是哪家的小闺女?”
我见这人长相淳朴,应该没什么恶意,就回应他,“爷爷,我是三清神仙的小徒弟,跟着师父来这里看事。”
老头上下打量着我,光着脚从泥田里小跑着到我面前。
“你这么年轻的小丫头是三清神仙的徒弟?”
一般人看到我着模样,都会有些怀疑,我懒得多做解释,就点了点头。
这老头环顾了下四周,挑着眉小声问道,“小丫头,是看村子里闹鬼,杀了好几个人的事?”
我不想把这事说玄乎,弄得人心惶惶,马上摆手否认,“不是不是,还没确定呢,也没这么玄乎。”
老头白了我一眼,啧了下嘴,“村里都传开了,死了那么多人了,不是鬼杀人是啥!”
我看这老头一脸八卦的摸样,聊起来肯定没完没了,我礼貌的朝他笑笑,准备再去别处看看。
刚走没几步,老头又跟了上来,一直跟着我后面絮絮叨叨。
“小丫头,这事我跟你说,真的是古怪,你可得让你师父好好查查,赶紧把这鬼给抓着!然后打散它,让它永世不得超生!”
我随口应付他,“是是是。”继续往田户对面的几户人家走去。
这老头见我往那边去,跟着我,继续和我说着,“这几户人家的媳妇,还有儿子,都被那鬼害死了,尸体还在村子祠堂那。”
“小丫头,你这是要去他们家里问问情况?我胡老三在村子还是说得上话的,要不,我带你去介绍介绍?”
我正好也想去看看,就答应了,这老头边跟着我边继续说。
“啧啧、这鬼真是造孽,小丫头,你都不知道,这几户本来就可怜,现在死了年轻人,扔下一堆孤儿寡母的,都不知道咋个活,还好那鬼算是有点良心,没动那曹寡妇的孩子。”
我听到这老头的话,觉得有些奇怪,问道他,“这几户家里都死了人,就你刚刚说的曹寡妇家里没死吗?”
“是啊!曹寡妇也是个可怜人,刚嫁过来曹家,还没到一年,丈夫上山挖竹子,死山上了,那曹寡妇又发现自己怀孕了,还好村里人都热心肠,家家户户帮衬着点,也算顺利生下这孩子,叫状元,这孩子特聪明!一岁多就会说话了,学习成绩在孩子窝里也是个顶个的厉害,门门第一名!”
这老头顿了顿,像是又想到什么,继续说道,“不过这曹寡妇半个月前出村找了个医生回来,说是给壮元看病,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。”
听到这话,我心中疑虑更多了,“看病?状元病了?啥病你们知道不?”
老头摇了摇头,回答我,“这还真不知道,都没见孩子出门,就听说是病了,我孙子说他都小半月没去学校了,估计病的不轻!”
我心想,半个月前病了后就在没出门,也没人见过,那多半是有问题!我问老头曹寡妇是哪一家?老头给我指了一户,我加快脚步就过去了。
刚走到院子门口,就闻到这院子里,隐隐约约传来股血膻味。
那老头捂着鼻子,应该是也闻到了这股味,提着嗓门,便朝院子里大喊,“曹寡妇!曹寡妇!”
我站在院子门口,往里面探头看去,没过多久,出来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,她扎着个低丸子头,两缕零碎的刘海的飘在额间,一张鹅蛋脸上长着双细长的媚眼,
俩颊上还有些红晕,樱桃般的小嘴,粉嫩嫩得,整个就是一风韵犹存的少妇!
她倚靠在木门上,一只手扯着身上搭着的蓝碎花衬衫,下半身随意套了个短裤,虽然有些微胖,但恰到好处!漏出得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,那叫个白嫩细腻。
但没想到这曹寡妇一开口,声音更是甜腻娇软,还带着一丝拖长的尾音,“胡三爷、咋了呢?”
我不仅感叹道,这声音,从她嘴里出来,居然一点都不做作,听得我心都酥了!
就在我沉浸式欣赏她的时候,胡三爷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。
“曹寡妇,我胡老三得好好说道说道你,虽然你没公婆,就孤儿寡母,但也不能杀了鸡就不收拾啊!你闻这院儿里,一股血腥味!那不招苍蝇虫吗?你是无所谓,那孩子咋能行!”
我这脑子也完全跟着颜值跑了,胡老三这么骂她,都有些于心不忍,赶紧开口劝说,“人家估计在忙呢,提醒一下就好了。”
但这曹寡妇倒是个好脾气,胡老三这么骂她,她居然还哈个腰道歉,“实在不好意思,胡三爷,状元最近病了,我也没什么功夫打扫,等晚些时间,我就收拾。”
胡老三两只手背在身后,嘴里嘀咕着,“孩子都病了,那不更得干净点,算了算了,我来看看孩子。”说罢他就准备踏进院中。
这时曹寡妇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了,脸色一下就紧张起来,赶紧开口阻止,“胡三爷,孩子得的是传染的病,您就别进来了,等孩子好了,我带孩子去看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