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我和白月光同时需要输血
我早产大出血需要输血的时候,老公的白月光也因抑郁割腕需要输血。
我们都是稀有熊猫血,医院的库存只够先救一个人。
为了救白月光,他抢走了我救命的血袋。
我躺在急救室里,绝望地和孩子一起死去。
他在隔壁却痛斥我:「不择手段地拿孩子演戏!颜心溪你就不能懂点事,大度一点?」
我死了,终于能大度地成全他了。
他却割开了自己的手腕。
「心溪,我把她和我的命还你,你和孩子活过来好不好?」
1
「孕妇早产大出血,情况危急,赶紧安排输血!」
宫缩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,我咬破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。
「医院血库里的熊猫血刚好还够一个人的用量,我现在去拿!」
护士带着血跑来的时候,我以为自己就要得救了。
可是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,抢过了我救命的血袋。
我死死瞪着那只手,无名指上还带着和我一对的婚戒。
「孕妇危在旦夕,你干什么!」
隔着半扇门,孟易之并不知道躺在里面的人是我。
他冷漠道:「我也需要用血。」
「你好端端的用什么血啊?里面可是两条人命啊!赶紧把血袋给我。」
听见护士和他的争执声,其中一个性急的医生冲了出去。
片刻后,他两手空空回来,进门就破口大骂。
「是有个抑郁的女病人割腕了,需要输血,就在隔壁病房,本来在等调血,刚好看见我们在用直接抢了!」
「我一再强调这边生死攸关,那边等调血来得及,他仗着自己是医院投资人直接抢,连院长都不敢说他。」
刚刚疼得死去活来我没有哭,听到医生的话我止不住地落泪。
我知道那个女病人是谁,孟易之挂在心上的白月光,时知音。
护士带着哭腔问道:「怎么办?熊猫血稀有,最后的库存被他拿走了,等调过来肯定来不及了。」
求生的意志格外强烈,怀着最后一丝期盼,我挣扎着抓住护士的衣角。
「我是孟易之的妻子,你去跟他说明,他会救我的。」
护士呆愣了一瞬,飞快冲了出去。
不管怎么样,我们五年夫妻,连孩子都有了。
就算他在意时知音,就算他视我的性命如草芥,他也决不会不管孩子的。
很快门缝里传来孟易之暴怒的声音。
「颜心溪又在耍什么把戏!」
2
「你是她花钱请的演员?明知道音音需要输血还找借口来要血?」
我正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听得那么清楚,忽然感觉疼痛离我远去,异常轻松。
啊,原来我已经错过抢救,死了。
我的魂魄穿过墙壁,到了隔壁病房,护士正一脸错愕。
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死了,固执道:「孟先生,孕妇是你的妻子啊,请你赶紧归还血袋救她!她和孩子等不起!」
孟易之眉头紧蹙:「行了,别演了,你回去告诉颜心溪,她的不择手段令我作呕。明知道音音需要输血,还整这出。」
时知音躺在病床上,破碎、娇弱、惹人爱怜。
她小心翼翼道:「麻烦你告诉颜姐姐,我是稀有熊猫血,必须用这袋,让她找找别的。」
她越说越委屈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「如果颜姐姐非要抢这袋,就给她用吧,我就算死了也没关系。」
听到“死”字,孟易之受到刺激,立马让人给她插上血袋输血。
转头对护士大吼:「滚出去,就算颜心溪需要血,医院里有大把的血,非得抢音音的吗?她就不能懂点事,大度一点?」
第2章我失去血袋死了
虽然死了,但是心里的酸胀感还是快要把我淹没。
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,他从来都没关心过我,更不知道我也是稀有熊猫血。
可他却对时知音了如指掌。
眼见血越来越少,护士急得满头大汗。
「真是你的妻子急用!她也是熊猫血,就在隔壁病房,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!」
孟易之还没回话,时知音痛苦地呼喊起来。
「孟哥哥,我头好晕、身上好疼,我是要死了吗?」
他原本迈出去的步伐停住,几乎是飞奔到病床前,紧紧握住时知音的手。
「别说傻话,你会没事的。」
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,温柔、担忧、怜惜,是我从没见过的绚烂。
哪怕是夫妻情事,到达顶峰时他的眼里也只有冷淡。
护士还想劝说,孟易之冷笑道:「还演不够吗?让我去看她装模做样是吗?」
「她根本不可能出事!就在一个小时前,我还陪着完好无损的她去孕检!」
3
一个小时前,我们刚进医院。
走到妇产科门口的时候,孟易之的手机弹出一张照片。
画面里时知音割开了手腕,衣衫不整地倒在浴缸里。
他当即脸色大变,立马松开我的手。
「音音出事了,我必须马上赶过去。」
孕晚期令我格外小心,那时的我还幻想着美梦,以为孩子生下来就能缓和夫妻间的关系。
我不敢和他争执,怕动了胎气。
如果知道他这一去,我会因为情绪波动早产,会因为血崩得不到输血抢救而死,我一定会用尽全力阻拦他。
他走的时候我确实好好的,他才会觉得一切都是我买通了护士耍小心机。
护士被当成我的同盟赶了出去。
时知音泪眼婆娑。
「孟哥哥,我还不如死了算了,我不想令你和颜姐姐生出嫌隙。」
「说什么傻话,你总是那么善良,把别人的错归咎到自己身上,才会抑郁。」
孟易之转眼露出厌恶的神情。
「颜心溪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,善妒又恶毒,只是因为我们过往的关系就对你百般针对。」
听到这,我的灵魂生出疲惫感。
原来在他心里,我一直就是个爱找麻烦的作精妒妇。
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他的过往,而是不情愿看着他和过往的人藕断丝连。
自从时知音因为抑郁回国后,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。
我实在无法接受丈夫,在我的生日、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陪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。
他总是对我说要谅解他,时知音有严重的自杀倾向,他得时时刻刻围着她防止意外。
这下他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,我再也不会不懂事了,因为我已经死了。
孟易之的安抚令时知音感动不已。
「孟哥哥,有你真好,我都后悔当初出国的决定了。要是我没出国,你和颜姐姐还会在一起吗?」
两人之间不断升温,孟易之不自然地岔开话题。
「别想那么多,我给你削个苹果,你最爱吃的。」
因为生疏,他笨拙地削起苹果来。
我曾经也撒过娇、央求过,可他说这不是一个金贵的总裁该干的。
原来他也会伺候人、会记得别人的口味。
只是,那个人从不是我。
我不忍再看他们郎情妾意,穿过墙壁回到了急救室。
医生们正围着我的尸体默哀,脸上充斥着自责与惋惜。
我穿过缝隙看见了躺在血泊中的自己,死状很难看。
因为剖腹的缘故,现在肚子还是开着的状态,里面的血块已经隐隐有胎儿的形状。
我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,此刻心如刀绞,悔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,没有顺利生下他。
这一刻,我加倍地怨恨孟易之,恨他为什么不救我们母子俩。
医生熟练地给我缝上肚皮,沉默片刻道:「出具死亡证明,通知家属签字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