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一
我被分尸后,凶手将我的分尸扔到九城兵马司。
我被人残杀时,哥哥正在给他心爱的干妹妹做点心。
衙役们在兵马司搜出一包尸块。
这是九成兵马司成立以来遇到的最严重的挑衅!
整个兵马司的仵作被召集。
看到这些尸块,即使是见过各种死状的仵作都纷纷干呕起来。
哥哥作为九城兵马司的指挥使,第一时间被通知。
......
顾不得许多,哥哥在帕子上抹掉手上的面粉,匆匆赶回兵马司。
边走边问副指挥使刘哥:
“尸体是何时发现的?”
“在哪发现的?”
刘哥沉着脸:
“半个时辰前,大黄对着兵马司的一口枯井狂吠,我们捞上来才发现的。”
“仵作已经验过了,是人的肢体。”
大黄是我从小养的狗,因为机灵,被哥哥强行带到兵马司协助查案。
为此我还偷偷哭过一场,被哥哥骂,说我不顾全大局。
真不知道,要不是大黄,我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。
哥哥眉头紧皱,声音威严而又低沉:
“胆大包天!皇城脚下,天子近旁,竟敢光天化日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!”
“这是明晃晃地打我们兵马司的脸!”
两个人骑着马,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从府中赶到了兵马司。
哥哥皱着眉,看着仵作颤抖着将那些肉块放在一张长桌上。
我飘在半空,明明已经死了,身体却还忍不住发抖。
钝刀割在肉上的疼痛,仿佛刻在灵魂里,凌迟都不过如此!
而那噩梦般的记忆,直到现在还在折磨着我。
整整用了一个下午,日头都快落山,仵作们才将肉块拼出个大概。
各个表情凝重,眼中都是不忍。
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,这些不完全的尸块的主人,是个女子。
死亡不超过一日。
年龄不大,绝不超过16岁,正是大好的二八年华!
而且死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,因为里面的骨头布满裂痕,是被钝器生生敲碎的。
身上的皮肤布满大大小小的烫伤,皮肉翻起。
手指甲和脚指甲都被生生的拔了下来。
右手更是少了食指和拇指,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,多半是被凶手剁下了。
最可怕的是,少女遭受这些一直到被肢解的时候一定还活着,这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虐杀!
有几个家中有女儿的仵作,联想到自己家的女儿如果遭遇这些,直恨得牙根发痒!
恨不能立刻将凶手捉拿归案!
听到仵作说的话,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时的画面。
那个凶手先是拔掉了我每一个指甲,然后将我的两根手指生生掰下。
后来又拿了一根狼牙棒,将我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敲碎。
然后用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按在我的皮肤上。
我疯狂地惨叫着哀嚎着,求他放过我。
可我喊得越是凄惨,他越是痛快,就好像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,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。
最后他在肢解我的时候,我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。
可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放过我,他用参汤吊着我的最后一口气,让我到死都感受着极致的痛苦。
哥哥阴沉着脸,看着长桌上的尸块,听着仵作回话。
刘哥用拳头狠狠敲在柱子上:
“畜生!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,才会对这么小的一个女孩下如此狠手!”
忽然,哥哥如鹰隼一般的眼神落在了石块左手手腕上。
那是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。
蹲在地上痛苦抱头的我猛然站起。
“哥哥,你看出来了?”
第2章二
那条手链是我及笄的时候他随手扔给我的。
虽然当时她送给他干妹妹宋柔的是一个上好的和羊脂玉镯。
虽然我的这条手链只是那条玉镯的赠品。
虽然他把这条手链丢给我的时候,语气施舍,眼神冰冷。
可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送我东西。
我将这条手链宝贝得紧,就连被凶手凌虐的时候都紧紧护住。
刘哥见他目光半晌没有移动半分便问他:
“头,怎么了?您发现了什么?”
哥哥皱了皱眉:
“没什么,可能是我看错了。”
“这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,满大街都是。”
我颓然地蹲了下去,为什么还抱有期望?
十年前被关在别院的那一刻起,哥哥就再也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。
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宋柔。
我有时候甚至在想,他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吗?
尸块被拼好,整个兵马司立刻出动。
轮值的侍卫被叫来一一问话。
可从天亮直到尸块被发现,无论是正门后面还是偏门,都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出。
唯一进过兵马司的只有送菜的王老头。
可王老头至始自终都在府内下人的视线内。
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将蔬菜和肉类运送到厨房无人看管。
但这短短的时间,根本不够一个六旬老人将尸块悄无声息地运到井里。
况且他也没有力气能够将少女浑身的骨头打断。
于是王老头被放了回去。
线索一时间断了。
哥哥便决定从死者入手。
只是排查整个四九城哪家十六岁的姑娘失踪,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。
出动所有兵马司官兵,甚至调派禁军,也需要五日。
这件事情不出两个时辰便传到了圣上耳朵里。
天子脚下,竟有歹人如此猖狂,不仅凶残还挑战九城兵马司的权威。
在圣上眼里,挑战九城兵马司的权威,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。
圣上将哥哥召进宫中,先是狠狠斥责一顿,又命令他务必在十日之内破案。
不能让四九城的百姓陷入恐慌,更不能有损天家威严。
副指挥使刘哥在宫门口等哥哥出宫,想起来什么跟哥哥嘱咐:
“也不知这凶手是仇杀还是什么,我听闻别的国家过就出过这种案子。”
“那凶手专挑少女虐杀,咱们可要当心。”
“对了,我记得你家知意妹子今年也有十六了吧?”
“她如今在上女学,每日出府入府,可要多派些人手保护。”
哥哥听到我的名字,眉头拧得死紧。
“她命大得很,别人死了她都死不了。”
“我担心担心宋柔才是应该的”
刘哥知道哥哥的性子,叹了一口气:
“嫂子走了十年了,她那样大度温婉的性子,必然是不想让你责怪知意的。”
“何况知意当时又年幼,五岁的娃娃懂什么?她也是受害者啊。”
“这十年来你放着自家的妹子不管不问,冷言冷语,却对个外人处处妥帖周到。”
“我瞧着心里都难受得紧。”
提到嫂子,哥哥冰冷的眼神逐渐阴鸷:
“别跟我提你嫂子!”
“要不是她,你嫂子怎么可能自缢!”
“五岁就是个害人精,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!还不如替她嫂子去死好了!”
“我告诉你,除非她死了,否则,这辈子都别想让我看她一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