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谢先生,您离婚后是否会官宣和楚小姐的恋情?
结婚五周年,我丈夫的白月光毒害了他的亲弟弟,又栽赃于我。
我因此被关进了黑屋,三天不曾进食,再次见到谢知言,是为了把我送进精神病院。
「段清梨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?」
他说完句话,我被关了整整两年。
两年里,我遭受了无数非人虐待,他却从未探望。
后来病院倒闭,我终于得以解脱。
「谢知言,你曾经说我可以在你能力范围内提一个要求,还作数吗?」我心死地看向我丈夫。
他面色冷然,带着讥诮:「你想要什么?」
我跪在他面前,麻木道:「放我走吧,算我求你。」
他只是冷笑:「你最好别再滚回来。」
后来,真相大白,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。
他却在我面前红了眼眶,高大的身影缓缓跪了下去,痛苦道:「阿梨,别离行吗?」
1.
合康精神病院倒闭的那天,我终于得以逃脱这地狱一般的地方。
警察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,其他医院临时调来的精神科医生也在为此忙里忙外。
踏出医院大门的一瞬间,并没有想象中的解脱。
媒体的闪光灯在看到我们的一瞬便疯狂地闪了起来。
「谢先生,谢小少爷被夫人毒害一事属实吗?」
这是对谢知言说的。
谢知言素来不喜欢媒体。
但他虽然没回应,手却攥紧了。
看着谢知言手背的青筋,我知道这是他愠怒的迹象,心中又惊慌起来。
下一刻,谢知言脱下西装外套走向我。
我下意识想逃,但带着干净气味的衣服把我笼罩其中。
这是以前的我最熟悉也最信赖的味道,但是如今我却避如蛇蝎。
只因我深知他这样并不是出于怜惜,不过是因为现场媒体太多,我狼狈的样子如果被大肆宣传,会对谢家不好。
一旁楚茴的脸色沉了。
「段小姐,您毒害谢小少爷一事属实吗?」
我赤着脚往前走,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我恍惚,耳鸣声忽然穿透了我的大脑,眼前一片天旋地转。
下一刻,我被人堆绊倒,一只大手从前扶了我一把。
「小心。」
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我下意识看去,大脑却因为惊惧而无法分辨那人的脸。
众目睽睽之下,我跌跌撞撞地越过他们,也顾不得害怕,径直拉开车门,钻进了后座。
车门关上,把人声隔绝在外。
连带着那句:
「谢先生,您离婚后是否会官宣和楚小姐的恋情?」
2.
谢知言今天没叫司机。
他坐在驾驶座上,副驾是楚茴的位置。
我这个法律上的妻子,如今却只能旁观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幸福。
但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感觉。
因为哪怕是坐在后座,在看得到这两个人的觉得每一秒里,与我而言,都是煎熬。
我尽可能地不和谢知言产生任何牵扯。
恍惚间抬眸,正好对上后视镜里楚茴毒蛇般窥探的视线。
那个眼神阴毒憎恶,像毒蝎爬过肌肤。
见我看去,她也不避,反而又对我露出一个淡笑。
我不寒而栗,想到几年前,我初次见到楚茴。
那时的我还是万千宠爱的谢家小姐,而她只是酒会上偶遇谢知言的一个老同学。
楚茴的家世与我们差之千里。
那个时候的她低眉顺眼,举手投足都带着自卑。
所有人都以为这样一个人,是绝对不可能顶撞一个豪门千金的。
我走了神。
楚茴伸手打开电台。
【昔日外科天才竟因妒忌不惜残害幼童,民愤难平,正义是否会迟到......】
官方的语气从电台里响起,落在空气中,显得刺耳至极。
我眼中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。
外科,天才。
意气风发的四个字,和我的人生,却仿佛隔了两世的距离。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苍白,修长,却布满了细小的伤疤。
最深的一处,是在右手手腕。
一条至上而下的疤痕,几乎蔓延到小臂。
只是看一眼,那晚的疼痛便再次袭来。
我猛地攥紧了左手,心中分明已经麻木。
我怔怔地瞪大双眼,眼泪却仍旧掉了下来。
指尖颤抖。
想到从两年前的那天,我几乎被挑断了手筋。
自此,再也无法拿稳手术刀。
如电台里说的那样。
他们要的‘正义’。
早已将我审判百余次。
第2章这一切,都是你咎由自取。
3.
车内陷入寂静,看着车窗外愈发陌生的景色,我被无止境的恐慌所笼罩。
终于,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深呼吸后,嘶哑开口:「谢知言,放我走吧。」
等红灯的间隙,谢知言沉了脸色:「你什么意思?」
对上他眸底的冰冷,我右手的幻痛蔓延到了心脏。
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脖颈。
我急促低喘,恐惧引起的躯体化让我生出干呕的感觉。
但又怕他不满,只好强压下恐惧,心跳却到了嗓子眼。
犹恐行差走错一步,又掉入另一个地狱。
谢家权势滔天。
除了这个,我几乎没有别的谈价机会。
「放我走吧,谢知言。」我的心脏狂跳,却仍旧极力放缓了声音,如同一只温顺待宰的牲畜。
车内死寂,我尽可能将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他:「阿言,放我走吧,好吗?」
下一秒,车子忽然急停。
轮胎摩擦地面,发出一声刺耳声响。
他抬眸,透过后视镜看向我。
4.
半晌,谢知言骤然松开安全带,打开车门,流利下车。
我的目光下意识追随他的身影,看到他径直走到我这一侧的车门,我惊惧地把自己缩起来。
谢知言将门打开。
热气扑面而来。
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去,连带着我的世界都黯淡无光。
「下来。」
我抿唇,仍旧没动。
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使我窒息。
胸膛起伏,却好似进不了气。
我后悔了。
「对不起,对不起......」我颤抖着想要挣扎。
我知道错了。
我不该提要求的,我知道我越界了。
可不可以不要打我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
思绪百转,谢知言粗暴的方式让我恐惧到极点。
大脑一片空白,连求饶都忘了说。
他忽然嗤笑: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,从里到外都恶心透了。」
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牙关咬紧。
两年的磋磨,我已经不再执着于弄清楚想为什么昔日的爱人为什么会这么对我。
病院里的病人没有人权,吃饭基本只能捡着别人吃剩下的。
有时候吃剩下的也没有,只能去泔水桶里碰运气。
能活着,已经是幸运。
上次洗漱,已经是四天前了。
刚刚昏迷的时候,他们没有给我换衣服。
因而我身上还是那套病号服。
泔水,胃酸,和泥土斑块状在衣服上呈现。
确实很让人恶心。
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翻涌起千层浪,我呼吸急促,脸上神色都变得扭曲,嘴里发出破碎的“嗬嗬”声。
身体不再受我控制,我的四肢僵得宛若雕塑。
谢知言的眉心皱了起来,抬手就要扣住我的肩膀——
「对不起,对不起!别碰我!别打我!求求你了,真的求求你了!!」我的恐惧和僵硬的身体做对抗。
最终,整个人抽搐着贴在地上,对他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头。
我的动作没有轻重,头砸在水泥地上,很快就见了血。
「你发什么疯?!」谢知言骤然开口,眉头深深拧起,一把扯过我的头发,迫使我抬头,一字一句道:「段清梨,要不要我提醒你,这一切,都是你咎由自取。」